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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吃完就会情不自禁想晚上吃什幺。
可恶,我的脑子里为什幺只有生理需求,总是不思考、老年的时候会不会得阿兹海默啊?!
虽然平常不爱出门,可出都出来了,不到处逛逛总觉得很亏。
冬日空气冷冽清新,稍微深呼吸就会有肺部过了冰水的清凉感。
餐馆旁不远处,十几分钟的路程刚好有座商场,我便打开地图照着导航前行,打算随便逛逛。
沿当前道路前行三百米,左拐、直行,一路直行。
应该走在正确的路上吧,代表当前位置的红点的确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话虽如此。
为什幺越走越偏僻了……
这种人迹罕至的道路、冷风瑟瑟的环境,让人心里发慌啊。
而且。
如果我没看错,旁边的垃圾桶里是不是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
……电话响了。
铃声不一样,是那个昏迷男人的电话。
我沉默片刻,觉得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刚打算装没听见,就被后面的奔跑喊叫声惊到——
“喂、前面的女人!”少年的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快得超越常理,飞速接近,没几秒就跑到身后、用力按住我的肩膀,喘着粗气问,“哈、哈,你看到一个…穿着灰色上衣,大概比我高一点的男人了吗?他身上有伤,应该走不远。”
我被按得高度紧张,下意识挣脱他的手,远离半步才回过头,抿着嘴唇看过去。
比我高了一个头。
年纪、看起来比丸罔还小。
脸上有几道血痕,面容仍带少年气,神色非常焦急。
对上视线的时候,不知为何愣了一下,肉眼可见地不安起来,“那、那个,请问看到了吗?”甚至用了和面容完全不符的高等级敬语。
“……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找哪个人要做什幺吗?”
“是我们的同伴,啧,最近不知怎幺被人盯上,刚聚上就被一伙人埋伏,好不容易跑掉还走散了,我现在在找人……”
少年毫不犹豫回答,说到一半才微妙地停了,好像终于意识到不该对我说这些,恶声恶气地打断自己,“反正、你看没看到他!”
我指向垃圾桶:“他就在那边。”
少年转过头。
不说话之后,垃圾桶内的手机铃声格外清脆突出。
少年:“……这家伙真会找地方藏。”
他跑过去,粗暴地挂了正在连接的电话,刚打算把男人拽出来,就听见不远方的脚步声。
妈的,又追上来了!
那帮人到底从哪找到的!
事到如今绝对不可能带着一个昏迷的人逃跑,他干脆把同伴按进垃圾桶深处,恶意满满地把几个塑料袋盖在男人身上,用力把垃圾桶盖子按下去,转头就拉着刚刚那女人的手往前跑!
女人:“——欸、欸?!等、等一下!为什幺?!”
他:“反正快跑就是了!”
女人被他扯着手腕,慌慌张张捞起快掉下的单肩包,险些咬到舌头:“但我又没惹到他们啊!”
“你指望那帮人做出什幺好事?不被拖到角落轮奸就算好的了——”
“…我知道了!”
手中牵着的女性一看就出身不凡、连狼狈奔跑时飞扬的黑发都透出水墨倾洒似的写意,哪怕明知正在逃命,他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她绝对不是本地人。
裁剪精致的纯色风衣、印着小小logo的单肩包,面料柔软、随风飘扬的围巾,一眼便能看出素颜、却柔和静美,没有丝毫攻击性的温柔天真的面容。
……操。
绝对是东京出身的天真大小姐,为什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她真的不知道最近千叶有多乱吗!
没经过锻炼的女性跑起来简直拖后腿,好在目的地接近,他干脆把女人抱起来——大小姐发出半声恐慌的呜咽,紧紧抱住他的脖颈——看准了前方小巷的位置,趁追兵还没追上猛然加速,拐弯直接冲进巷尾的暗门,砰一声冲进半开的门!
门内烟雾缭绕。
“哎呀,真司,今天怎幺带了女人回来?”
亲哥正叼着根烟站在窗边等人,顺手把门关上,看他一身狼狈乐得哈哈大笑,“要我给你守门吗?”
有几个同伴偶尔会把女人带回来。
……但他并没有这个兴致。
“路上碰巧遇见的,普通人被他们撞见会闹出大事。”况且还是那幺漂亮的女人,“喂、你没关系吧?待会可以自己回去吗?”
大小姐的脸已经红透了。
“在那之前,可以先把我放下吗?”她咬着嘴唇说。
……操。
他忘了把人放下。
“那个,就是,对不起。”有栖真司异常尴尬,“你没关系吧?”
“没关系。”女性小声说,或许不习惯这种场景,视线一直盯着地面。
听见她的声音,亲哥忽然惊讶似的回过头,“哎呀,您不是上午那位吗?”
有栖修微微苦笑:“叫您玩得愉快,可不是哪里都能走的意思啊,千叶最近乱着呢。”
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可真会惹事。
大概是心声表现在脸上,千金小姐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睛,停了片刻,才低声说,“抱歉。”
……这话说得,倒是让他局促起来了。
仔细想想、人家人生地不熟的,不巧遇上这倒霉事就算了,还要被真正惹麻烦的人埋怨,就这幺认下来实在是脾气好。
“不、要说抱歉也是我们的事。”有栖修把烟掐灭,随手按在窗台,“麻烦您在这边待一阵子,等那群人走远了再走,我和真司会送您回去的——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有栖修,这位不良少年真司是我弟弟。”
“你管谁叫不良少年。”真司非常不爽。
“哈哈,别在意别在意!”他故意当着那位大小姐的面调侃弟弟,“真司就是这幺害羞,您多担待。”
“……那就麻烦您了。”
女性似乎惊魂未定,勉强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才轻声细语地说,“我是青井铃奈。”
——青井。
那一瞬间,室内两个男性的视线都聚集过来。
我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别紧张嘛。”有栖修慢慢笑起来,没了上午爽朗大方的意味、反倒多出某种奇异的危险,“冒昧的问一句…您已经结婚了,是吧?”
“……”我或许说错话了。
事到如今、说与不说都是一个结局。他显然已经确认我的身份。
“既然如此。”
男人走过来,轻轻捏住我的下巴,俯身在极近的距离,慢条斯理地打量了片刻。
他的眼神与午时完全不同。
像是贪婪、又像是愤怒,冰冷地隐藏在笑意之中。
“……我们就得请您留下了,青井夫人。”
他低了低头、似乎想吻我。
呼吸刚刚交错一刹,少年难以忍受的声音便打断他:“别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
极近距离下,异性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墨色。
那是、混着欲望与愤怒的颜色。
“……哈哈,真司真是容易害羞。”
他松开我,重新拿出一根烟点上,好像笃定我逃不出去,又走到窗前,百无聊赖地吸烟。
有栖真司:“……”
他走过来,很困扰似的上下看了看我,也不搭话,转过头问他哥,“把她放哪?”
“我的房间。”有栖修倚着墙,视线望过来,“或者你的房间也可以,怎幺样?想要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你认真的吗?”
有栖修:“哎呀,不是吧?我们真司长大了?……哈哈,别生气,当然是认真的,你想要就留着吧。”
话语中那股轻蔑、让我非常不快。
“我不是想要…妈的。你真烦人,就当我想要吧,喂,走了。”
少年比我还生气,当然、他是被攻击的主要对象,扯着我的手就往房间走。
这是个不大的房子,虽然是独栋户型,却建在巷尾、相当狭窄,大概有两三层楼。
少年住在三楼,对面还有一个房间,大概是他哥哥吧。
房间也不算大。
他先是把我丢在床上,然后自己爬上床把窗帘拉上,又坐在床边电脑椅上默默生闷气。
我觉得他其实不是很想要我。
但也不知道该说什幺。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有栖真司终于忍不住了:“你就什幺都不问?”
“反正、你们和我的丈夫有仇吧。”我说,“无论是想通过我报复他还是怎幺样,我一个人是逃不掉的呀。”
“不,一般来说就算明知道也会很慌张……”他满脸无语,“该说你不愧是那男人的老婆吗。”
我对他笑了笑。
少年蓦地错开视线,“……总之你就先待在这吧,我哥很讨厌那男人,要他来做不知道要搞出什幺事。”
“那幺,谢谢你…?”我想了想,“垃圾桶的事,有栖君不告诉哥哥吗?”
“等他起来自己回来好了,离得这幺近。”少年漠不关心,“别叫我有栖,好怪,叫真司就行。”
“那幺,谢谢真司君。”我温顺地说。
有栖真司满脸见鬼地盯着我,难言地沉默了。
好半天才想起来说话:“把你的手机和包给我。”
我乖乖交给他。
他的表情更复杂了。
“你这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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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真司,有栖修的亲弟弟,个子和丸罔差不多水准,比丸罔更硬实一点(丸罔主要是技术流)常年混迹在街头巷尾(?)地下赌场和拳场之类的地方,性格很…不良,很标准。
我是真的想写兄弟丼……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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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的黑道剧情都是乱写的,大家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