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

咖啡店里香气浮动,白意岑走进去,在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来。她拿下口罩和墨镜,对着坐在对面的女孩子说:“说吧,找我什幺事情。”

从《归期》杀青止呕,白意岑就没有再见过林嘉音,她所有的节目都被叫停,电影宣传的名单上,也没有了林嘉音的位置。

对于这个女人,并没有什幺同情心。尤其在她在背后捣鼓了这些事情,泼了自己一身脏水之后,白意岑自然也不会对她手软。

“白意岑,你现在得意了是不是?现在没有节目敢请我,我也没有了电视电影的邀约,甚至原来在谈的两家广告也都取消了跟我的合作。你现在满意了?”林嘉音说,“你到底为什幺,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白意岑嗤笑:“你的智商是不是又欠费了?不但智商不够用,好像记忆力也不太好。在半月山上,狠了心把我推下山,不闻不问,巴不得我死掉的人,好像是你吧。”

“我不是故意的!”林嘉音急切道,“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不会那幺做的。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白意岑端起咖啡,闻了一口,皱眉,又放下,她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孩子,“你把我推下去,你可以求救,事后你也可以来解释或者来道歉,可是你什幺都没有。若不是雷骁来救我,发现了我,可能我死在山坡底下,你都不会说出半个字是不是?”

林嘉音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那也是你自找的!你已经什幺都有了,你有名气,有地位,有什幺事都照顾你的傅柏安,可是你为什幺要和我抢雷骁?”

白意岑站起来,语气也不好:“这些话,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你有空在这里秀智商下限,我可没那时间看你演戏。你那套还是省省给你的雷骁看吧。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找我了。我可不像你,没有工作时间多,我每天的工作排到满,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响,咖啡厅已经有人注目,白意岑忽然听到一声快门响的声音,她往侧后方看过去,却什幺也没看到。

白意岑拍戏三年,对于镜头非常敏感。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有镜头在对着她。白意岑盯着林嘉音看,忽然笑起来:“我还真的以为你今天是来装可怜的,原来你还有这招?怎幺?找了多少家媒体的记者来偷拍?”

林嘉音脸色一变:“你在说什幺?”

白意岑笑起来:“我若是不配合你演好这场戏,怎幺对的起你苦心的安排?”她端起咖啡,送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忽然擡头看着林嘉音,“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在这个圈子里面冒头一天。”

伴随着她冷漠的话语,白意岑缓缓地将咖啡杯倾倒,一点点,一点点,直到一整杯咖啡都淋在了她秀气的脸上。

林嘉音脸上满是怒气,还带着狠毒,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几个男人,只能隐忍着不发作。

白意岑笑得愈加得意:“明天你就可以上头条了吧。真是恭喜你。”

“白意岑,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现在你可以回过头去找你的雷骁哥哥诉苦了。他一定更加吃你那一套。”白意岑说,“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林嘉音的脸上的咖啡已经从温热变成冰冷。

可是她已经什幺都感觉不到,什幺都听不到,什幺也看不到,她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握成拳,几乎失控地颤抖着。

从在孤儿院开始,她经历了那幺多的坎坷波折,好不容易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却又一次感受到了这样的屈辱。

屈辱。

又是屈辱的感觉。

从知道白意岑这个名字开始,这个名字带给她的,就只有耻辱。

她眼睛里隐隐有些酸涩。眼前忽然出现一条白色的手帕,带着些清爽的柠檬香气。她擡起头,眼前出现的是一张帅气年轻的面孔。

年轻男人面带和煦的笑容:“喏,给你,擦擦脸,你这个样子,可没有办法走出去。”

林嘉音厌恶被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她也没有什幺好声气:“不要你管。”

那年轻男人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的感觉,反而继续说:“你这样的公众人物,若是这样狼狈地走出去,一定会引起别人的议论。你们明星,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嘛?”

林嘉音犹豫了一会,终于伸手接过手帕,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你是谁?”

那男人坐下来。

“我是宋昔。是个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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