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山位于西北,以此为界,以北是茫茫大漠,南侧却是绿草如茵,牛羊遍地。
霞山麓则是霞山南侧山脚区域的泛称,当地之人擅于驯鹰,和中原多有往来,海天阔便是仲云追从此处带回的。
路途遥远,更何况二人要从向南折返西北,子时才到余中镇。
天色已晚,皎月高悬,家家闭户,牵着累的走不动路的马儿,春望跟着齐春繁好不容易才敲开客栈的门。
伙计哈欠连天,只道还剩一间次等房。
春望抿着唇偷偷望向师兄,却见他古井无波地排出铜板交予伙计。
“一间便一间。”
马儿被安置到马厩,春望喂了它们好些粮草,枣红马的眼睛又大又水润,亲昵地用马脸拱她,春望囫囵揉了揉它们的鬃毛,又招呼远处的海天阔吃小鱼干,可惜海天阔捕猎了得,早就靠自己饱了肚子,对鱼干兴致不大。
等回到房间时齐春繁已洗过澡,地上的水渍已被内力蒸干,浴桶中是重倒的热水,见她回来便借口出去透透气,翻出窗子。
春望没有过多矫情,几下除尽衣衫,泡进水里,整日赶路的疲劳才纡解了几分。
忽略腿根伤口的刺痛,春望心神松懈,片刻间眼色迷蒙。
灯火葳蕤,忽闻异动,春望瞬间清醒:“谁!?”运功出水,扯出袍子裹在身上,一气呵成。
翻过屏风,定睛一看,长身玉立在桌边的,竟是齐春繁。
“吓到了?”他神色温柔,短短一句话却似有无穷情意。
春望泛起怪异之感,可终究是情窦初开,心下小鹿乱撞,便松了戒备。
“回来的这幺早也不出声!”她红着脸抱怨,回到屏风后面拧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只听外面齐春繁哼笑一声,她的脸更红了。
“师兄帮我哄头发吧,像小时候一样!”许是他的态度给了她勇气,春望探出头道。
她刚沐浴过,探出的脖颈肌肤白里透红,双瞳剪水,唇红齿白,湿法缠绵在脖颈上,洇湿薄衫,带着一览无余的小女儿情态。
易容下的昙不寄挑了挑眉,觉得十分有趣,从善如流地来到她的身后。
离得近了春望才惊觉他身上的气息十分陌生,况且他身上未带澄心剑!势未起只一刹便被点了穴道。
顶着齐春繁的脸这人得意一笑,声线已然陌生,他把僵直的春望塞到床底,又在她身上戳了几下,她惊觉自己呼吸声被迫微弱起来,几不可闻,情急之下想用内力冲穴,却半点力都施不起,想不到破解之法,砧板上的鱼似的,这种绝望,是霍春望人生中头一回。
那人扒下脸上的猪皮,露出一张俊颜,皮肤白皙,眼尾上挑,像是只狐狸,也不知是不是真容。
只见他手脚麻利地散下长发,披上她搭在屏风下的衣衫,身体一阵错位涌动,竟变得跟她身形一样!
好像是怕她不够气似的,带上她的脸转过头,贱兮兮地用她的声线道:“师兄快回来了罢。”
春望怒火中烧之余又觉得骇然,这人易容缩骨的本事几乎是天衣无缝了,点穴手法更是闻所未闻,也不知师兄能否招架得住这歪门邪道的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