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公孙大姑向鹤姬请罪。
鹤姬道:“这是什幺大不了事。且勿张惶,惊到花猫儿。”
公孙大姑心里道:若是我自家孩儿,我管自澹定,这不是食君之禄幺。
精卫本就是贪睡的年纪,又折腾了半宿,鹤姬来时,正在帐中欠伸,婉娈的身影落在帐幕上,不负花猫儿之名。
鹤姬与公孙大姑入帐,在她左右坐。
鹤姬笑问:“昨夜顽得好?”
精卫不答言,拿眼珠溜姑姑与公孙氏。
鹤姬揉揉她的圆脑门,更柔和语气,“连姑姑和大姑也信不过幺?讲实话。”
精卫道:“骨突突,有点痛。”
鹤姬笑道:“不是说‘此乃人间至乐’幺?”
精卫无奈翻白,“作者骗人。”
鹤姬道:“却也不是。”
精卫望着姑姑等解释。
鹤姬道:“还记得那次你闹肚子呕吐?”
精卫点头,“吃了夹生糯米饭。”
“还有昨冬食炙野猪肉?”
“也是未熟,都吐了出来。”
鹤姬道:“熟了的野猪肉极美味,炊熟的糯米饭也是,生的不仅难食,且于肠胃有碍。”
精卫道:“姑姑意思是,我年纪小,所以顽不出乐趣来?”
“是也。”
“几时算年纪大?”
“大约……和兄兄一样时。”
“那要很久欸。”
鹤姬道:“做小孩不快活幺?何必着急长大。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以后也不要书上写什幺,你都照着做。”
公孙大姑敲边鼓:“我祖姑隔壁人家的长男,给弟妹讲项羽本纪,模仿霸王刎颈,不想真死了。”
精卫觉得不可思议,我倒不至于傻成那样。把惹事的书卷交给鹤姬,“姑姑拿去烧了。”
鹤姬不接:“你留着顽吧,记得收好。”
小婢进来问:“县主午食想吃什幺?”
“糯米饭、炙野猪肉。”
鹤姬笑笑,自去给楚王妃写信。
精卫午食后,到仁智院找兄兄顽。
班女史道:“至尊理政呢。”
精卫道:“那我悄悄进去,自己寻书画看,不打搅他。”
天子好静,书室里铺着厚厚的宣城红线毯。精卫蹑足入,正要爬梯去楼上,忽闻暗间里,似有若无,兄兄在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