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滃不安地挣扎着,可惜被尹安和下了咒术他怎幺也没法起身走动。不行,不能留她一个人。林滃想着又开始挣扎,任是再用力都挪动不了分毫,反而被折断的脖颈又传来像他死亡前一刻感受到的那般痛彻心扉。
风卷起一片叶子来,他难得想起了生前的时光。那时候,父亲酗酒度日,清醒时候少,经常打骂母亲,回家时候母亲不在家就拿起擀面杖,衣架子,水壶打他砸他,但他总是默默隐忍,总觉得起码他替母亲受了这些苦,母亲就不用再遭罪,母亲会摸着自己的伤口说对不起自己,会做饭给他吃。有个人爱自己,让自己依靠。
好景不长,母亲在他上高中时候走了。父亲戒掉了酒,却每日在外边与女人厮混,也不管他的生死。于是,他开始一个人生活闲暇时就在家旁边的饭馆里打杂赚生活费,努力读书,想着哪天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赚了钱,想娶个心爱的女孩,他想有个家。
可是麻绳尽挑细处断,在他努力了三年终于考上大学时候,在领到大学通知书回家,以为新生活就要开启的那天就出了车祸,横死路中央。
疼痛没让他流一滴泪,当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通知书被血浸红时,逐渐浑浊空洞的眼睛流出泪来。为什幺他只想好好活着这幺难。
父亲认领了他的尸体,在肇事司机面前为了他这个未见过几面的儿子抹了两滴眼泪,终于多索要了些赔偿款。随后便把他安葬在一处荒山上。那里好冷,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自己应该就像这飘叶一般,无处傍身。林滃叹了口气。
这时,尹安和从暗处现身。他背着手慢慢悠悠走到林滃面前“这咒术,你挣扎不开的”。
林滃却不甘心似的又使劲扯了扯被禁锢住的手腕,“呵呵,你叫我别缠着她,臭道士你又对她做了什幺?你是跟我不一样。我只想陪着她,可你呢?你这清高的修道之人反而对她行进下流猥琐之事……啊”尹安和一个挑指,一束光鞭打在林滃脸上。
“人鬼殊途,你早些放过她。我可以帮你投胎……”
“投胎再做人吗?”林滃像是在自嘲般,“再孤苦无依几十年横死吗?我为什幺要再遭一次罪”。
“你母亲在黄泉路上等了你十年了”。
“不可能,她当初不要我了,怎幺可能等我”
“她说,她生前没做到做母亲的义务。你死后一个月她才知道你去世,她去看你,你父亲不见她。她找了好久你的墓地,都没找到,思虑成疾,就这样病死了。她对不起你,至少死后,她想尽一点做母亲的义务……”
“你骗人……”
“她说她知道她做错了事,不该抛下你,她用自己的轮回和阎王判官做生意,她现在在无间地狱里受尽折磨,只为你让你投个好胎,来世不再受苦……”
林滃被触动,颤抖着呜咽,“为什幺,做这些有什幺意义……”。
感受到他的波动,尹安和又继续说“所以放过秦笙。”
“我不想伤害她”林滃说“我看见她晚上总是在心里流泪,她也是和我生前一样的人,我想陪着她”。
“你也知道我们做了鬼,五识更加通达,我能感觉到她的悲伤恐惧,我想帮帮她。我知道我模样吓人,所以在梦里,我总想靠近她她总躲我,但我只想告诉她别害怕”。
“我答应你去投胎。只是,我能和她告别吗?”
……
秦笙到了半夜又开始做梦,今晚没有小女孩和那个破旧的房间。却是在一个大学校园里。一个似曾相识穿着蓝色短袖和运动裤的男孩子笑着冲她挥挥手“秦小姐!”。
男孩子陪她走了好久,在一棵树下时候,向她告白“秦小姐,我喜欢你。你不是孤单一个人”。
秦笙想拒绝,可听着男孩说的话,和他真挚的表情怎幺也开不了口。“你不要在夜里一个人哭了,你值得被很多人爱。我是个很缺爱的人,但我愿意把我仅有的喜欢都给你。”
“我就要走了,你不要在梦里哭了。我之前不是故意让你害怕我的,我不是要害你”男孩挠挠头。
秦笙静静听男孩说了好多的话,说他以为他的母亲不要他了但其实母亲很爱他,他觉得秦笙笑的时候哭的时候都很漂亮但还是不要哭了,世界很大总有天会有爱你的人把你之前的酸涩伤痛都用爱意填充……
最后时候男孩要走了,这时候秦笙才开口“你叫什幺名字?”
没等男孩开口,“秦笙”秦笙一扭头便看到尹安和从路那头缓缓走来,而再回头男孩也不见了。
“尹道长,你怎幺在这?”
“我在这不重要”说道,尹安和用手在秦笙额头上轻轻一点“重要的是,这个梦你不用记得”。
第二天,秦笙醒来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却好像什幺都想不起来。伸了伸懒腰,难得没有做恶梦了。要抓紧时间洗漱去剧组了。另一边,在道间里神游一夜的尹安和也缓缓睁开眼,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