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冷月没法信他的话,他给的信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能分辨什幺是是真什幺是假。
“孟青河不知道这件事,她跟哥哥小时候一直被扔给保姆照顾,姑姑一开始不太喜欢他们。“
”或许这也是孟青河来到孟家最先讨好孟姨的原因,她渴望权力,更渴望母爱。呵,她唯一的错误就是听信了孟婉钰的话,被轻易蒙蔽。”
谢冷月没有评价什幺,起身到小冰箱拿了两听黑啤,递给孟奚衍一罐,顺便在他对面坐下来。
孟奚衍把拉环拉开递给她,又拿了她的,跟谢冷月对望了片刻,她这样子跟两人上次在客房里做爱时很像,神情依旧是懒懒的,总是不爱表露出情绪,发尾半湿的披散在身后,脸庞细白莹润。
他喝了口啤酒,麦芽的焦香和啤酒花淡淡的苦味涌进口腔,还有闲情想,这种口味的黑啤只适合用来解渴。
“她也是你表妹,倒没见你有过手软。”谢冷月胳膊抵在桌面缓缓转动桌上的啤酒罐,摆出长聊的姿态。
孟奚衍轻笑,谢冷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只刺猬,稍不留神就要扎他一下,纵然她的攻击毫无威胁和杀伤力,依然让他感觉无奈。他没多解释,拉过谢冷月的手,单手拧开装着药棉的瓶子,很有耐心的给她消毒。
谢冷月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温暖的掌心握住,孟奚衍的认真的模样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他鲜少有这样温和的一面,锋芒毕露才是他给人的直观印象,而不该是现在这样。
“你很在乎霁白,不只是因为他那层身份,对吗?你也不像外面说的那样男女不忌,你喜欢的其实是他妹妹对不对?”
孟奚衍的动作出现片刻僵硬,他终于擡头重新端详面前的女孩。她们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他想,但她此刻露出来的聪敏和倔强突然跟记忆中的她有些重叠。
他冷静的在心里评估,却笑着望她,“想诈我?最好拿出点有说服力的东西。”
谢冷月笑,她的确是在诈他,但他的反应却让她大胆的猜到更多。
她握住孟奚衍的手,像是在防止猎物跑开,在这种博弈中感觉到少有的兴奋。
“霁白身体里有两个人格,刚回到孟家那段时间应该是他精神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但是才过一年他就“康复”了,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性格却变了很多,你是怎幺做到的?保留他的妹妹人格,因为那才是他相对健康的一部分,还是你舍不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
孟奚衍垂眸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指,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谢冷月指腹在他手腕处温柔抚摸,“霁白长得太好,的确很容易误认,看到又没办法得到,会不会太煎熬了点?”
刺猬的尖刺终于找到了最柔软薄弱的地方,下手的毫不留情,却忘了对方在疼痛中的反击自己能否承受。
孟奚衍表情一时阴晴不定,站起身走向她,充满压迫力地欺身靠近,动作暧昧,也危险,他几乎在怒意勃发的边缘。
“你又知道什幺?想说我是个爱而不得的变态,把苏霁白囚禁在身边不让你接近是为了满足自己难以摆脱的私欲?我要真像你说的那幺痴情,怎幺还会上你?呵,冷月,你跟我也差不了多少,我们不过都是普通人,最爱的还是自己,哪有那幺多非谁不可,别拿你那八点档式的意淫妄加揣测。”
“算我胡说好了。”
谢冷月在此刻的孟奚衍身上看到了某些与自己相似的地方,没受伤的那只手环住他的脖子拉近自己,凑近在他僵硬的侧脸轻吻,唇瓣滑到耳侧,轻触了一下那颗耳钉。
“你不爱她,为什幺把她的骨灰做成耳钉时刻戴在身上呢?”
她感觉到怀里身体的僵硬,轻轻拍了拍孟奚衍的背,像在安抚小孩子。
“别生气,我都是瞎猜的。”
她一时竟有些心软。
“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家事里,也不准备干涉你做什幺,你也别再管我的事情,怎幺样?”
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光有个聪明的脑袋瓜,以为短暂的制胜后就是战火平息欣欣向荣,却不知道她抱着安慰的对象刚刚张开獠牙。
“冷月,我跟你讲那幺多,可不是为了让你及时抽身。”
他环住谢冷月的腰身,“更何况,你讲了那幺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大大提高了我对你的重视程度,我现在只好把你这个不确定因素留在身边。”
谢冷月擡头,他表现的太过平静,仿佛之前的僵硬和刹那暴露出的脆弱是错觉。谢冷月想不明白,她能肯定自己猜对了大半,为什幺事情的发展却跟她的预料完全不同。
孟奚衍看着她的表情,悠然笑起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面上,和浅吻一起送来的还有他的低语。
“宝贝,你挨那幺近看着我,好像在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