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一群人刚走到机关宿舍楼的门口,就碰上了欧阳芮,欧阳芮身后跟着的两个摄影师扛着设备,正准备去训练场提前布置取景。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她随即挪开了眼睛。
骆阳钢盔下的嘴唇惨白,饶是欧阳芮心里有气,看到也不免吃了一惊,他这是怎幺了?
身后的摄影师适时开口了:“骆参谋怎幺了?脸色不太好。”
骆阳微微摆了摆手:“没事,跑了个步有点缺氧。”
几个小战士七嘴八舌在旁边道:“骆参这哪是跑步啊,分明是往死里虐自己啊!”
“全副武装冲了十几圈,身体素质差点的那不得直接升天啊。”
“骆参真牛逼!”旁边的小战士适时献上马屁。
欧阳芮全程都不发一言。
但她随即察觉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回看过去时和骆阳深沉的眸子撞了个满怀。
他这样折磨自己,是因为她吗?她在心里笑了笑,怎幺会呢,恐怕此时在他心里她连妓女都不如吧。
“我们该走了吧。”她装作不耐烦地催促摄影师。
“我和你们一起。”骆阳卸下背上的背包和水壶钢盔交给旁边的小战士们,“我陪他们提前准备一下接下来的采访。”
欧阳芮吃了一惊。这个男人真是工作起来不要命吗?!
但是命是他自己的,和她有什幺关系?
她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回应。
于是骆阳和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训练场。
在给摄影师介绍动员大会场景布置的期间,她虽然极力避免和骆阳发生眼神接触,但还是有好几次撞到了对方的眸子。他看向她的眼神深不见底,既没有亲密时的炽热,也没有工作时的严肃,她琢磨了一会就懒得琢磨了。就这样吧,她想。
下午两点。各连队在指挥员的哨声下准时来到训练场集合,欧阳芮和摄影师们也都准备好了。
采访的对象是全营的模范连一连连长,欧阳芮打算在采访之前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些问题和一连连长沟通一下。
“张连长你好!”她提前了解到一连长姓张,热络地向对方问好。
在和对方沟通的间隙,骆阳过来了,欧阳芮本能地往张连长的方向靠了靠,想离走过来的男人远一点。
“一连长的家属是不是来了?”一句和眼前的工作场景八杆子打不着的话,从骆阳嘴里说了出来。
一连长一脸懵地望向骆阳,“是、是啊。”
“工作不是一切,还是要多花时间陪媳妇,维持好家庭。”
这下一连长的表情更迷茫了,这个在单位里出了名的工作狂骆阳,自己也还是单身汉一个,怎幺会在工作期间跑来和自己聊家庭??!
欧阳芮有些不耐地擡头看了一眼骆阳,却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
“欧阳干事,你过来一下。”
“干嘛?”对方竟然主动和自己说话,欧阳芮有点吃惊。
骆阳没有答话。一连长很识趣道:“你们有事要谈,我先归队了。”
欧阳芮很不情愿跟着骆阳走到一边。
“什幺事?”女孩的语气不善。
“一连长已经结婚了,”骆阳似乎斟酌着用词,“你们不要走得太近。”
欧阳芮被气笑了。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只要和男人说话,就是在勾引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到男人竟然会开口解释,欧阳芮倒是有点惊讶,但她随即反唇相讥:“就算我想勾引谁,跟你有什幺关系?”
“你说有什幺关系!”男人紧绷着脸,额上隐隐能看到凸起的青筋。
“我还真不知道有什幺关系。”女孩无所谓地笑笑,“我们本来,就没什幺关系。”
“好。”对方似乎受了刺激,丢下一个字,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了。
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下午,欧阳芮回到房间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她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前几天她还在心里盘算着会不会和骆阳有什幺未来,没想到一转眼两人就成了仇人。不过这样也好,她想,她本就不是一个安定的人。
在她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气味蹿入了鼻腔,竟莫名让她多了几分安心。这是什幺气味呢?她微微睁开眯着的双眼,随即被床前男人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骆阳?”
床前的男人背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到他从鼻腔里闷闷地应了一声。随即自己的整个身体被拥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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