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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枪女孩名叫汪明月,二十岁,是一名在爱尔兰读书的高级应召女,说通俗点就是高级妓女。

她本来要转学去新加坡的,出了这件事,暂时去不了了,如果解释不清楚,那学都上不了了。

西北总部的会议室里,孙耀武跟邢愫说:“这批武器是挂我们的名,并不出自我们。”

邢愫点头:“但也还是要把出入库数据统计整理出来留着备用。我让谈笑去找汪明月家属了,她可能晚点来。”

孙耀武说:“这林又庭放风说之前SL出的那档子事就是我们栽赃陷害他,现在汪明月这事一出,好像更可信了。搞不好他真能利用抹黑我们洗白呢。”

他刚说完,谈笑就带回了消息,汪明月只有一个父亲。

孙耀武跟邢愫相视一眼。

谈笑告诉他们:“汪明月她爸叫汪国晖,早年开沙场,有点钱,孩子高中就没在国内上了。父女俩平时没什幺联系,就前段时间英国内乱严重,汪国晖想把汪明月转到新加坡上学,找了个中介帮忙办理转学手续,办到一半,出事了。”

邢愫听出了她的意思:“这个中介是林又庭的人?”

谈笑点头:“我去问过那家留学机构了,这个人入职三年,还算勤勉,表面看不出什幺,可他银行账户却在近期收到一笔中加人寿的理赔金,数字不小。”

邢愫想起林又庭在收购寿险牌照的事:“那就是他了。”

谈笑问她:“现在怎幺办?”

邢愫按常规操作来处理:“你带律师跟汪国晖沟通下,申请保释看看,保释金我们提供,担保人财产担保的话,你去找找。”

谈笑懂了,可是:“这种情况,就算是保释申请被批准了,也会有安保公司监视。”

邢愫知道这一点:“不怕。”

“好。”

谈笑走后,孙耀武笑了下:“你还是更习惯用谈笑。”

“不是习惯,是信任。”

孙耀武没再接话。

*

SL总部。

林又庭拿擦银布轻轻擦着面具,最近这几天格外想施琪,她以前说过,哪天特别想她,那就是她在冥冥之中给他的指引,凡事谨慎一些,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

以前林又庭混黑,收了他们带头给的‘安家费’,在老市医院后边跟另外一股势力火拼。

其中有人带了自制的气枪,打死了人,他们趁乱逃走。事后当地政府紧急开会,下了治理黑恶势力的公文,警方把这次火拼事件当成典型,成立专案,对两伙人实施抓捕,以儆效尤。

林又庭逃了,换了个城市,干得却还是帮人收账的活。

当时的施琪是个骄傲的公主,学习好,又漂亮,家族虽然衰败,但母亲能干,谁都觉得她前途无量,喜欢她的男生也层出不穷,可她就要林又庭。

她喜欢他坏,他最坏了,他没干过一件好事,可他又真的为她金盆洗手了,也想着好好过日子,踏踏实实地赚钱,塞进她手里的东西也不再是抢来的……

可现世报是时间斗不过的对手,做过的孽,总会换身行头回来找他,没例外。

他把面具揣进怀里,轻轻说:“很快,我就送汪国晖去给你赔罪了,还有他女儿,你要是害怕,你就告诉我,我去保护你。”

没有人回他,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

*

保释申请了近一个月,听证会开了又开,终于获得批准,却是附条件保释。

也就是说,保释期间,汪明月不得离开英国,实行宵禁,脚上要戴个数字镣铐,也就是绑在脚踝的监视器,还要被两名安保人员实时监控,以确保她不会潜逃。

邢愫飞往英国,做了很多工作,还是在保释下来的第二个周才见到汪明月。

姑娘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无畏,甚至有那幺点因为被这幺多人重视而沾沾自喜。她直接问她:“你手里的枪,是哪来的?”

汪明月把对付警察那些话再说给她:“我说了很多遍了,是我买来自保的。”

“警方在你的住处找到了一批,不是一支,你自保用那幺多?你说买来的,为什幺说不出在哪儿买的?”

汪明月吊儿郎当:“你管我啊?我那幺多同学,我不能给他们一人买一支?”

“在哪儿买的。”

“那个人说他是西北各系列产品的供应商。”

邢愫又问:“是谁。”

汪明月翻个白眼:“你们自己人你不去问?你也应该庆幸,除了他的身份,我对他没有其他印象了,我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告诉英国的警察。”

邢愫给她看了一眼那个中介的照片,看到她脸上转瞬即逝的异色,邢愫把手机收起来:“我知道你不怕死,你爸应该也没给你什幺关爱,所以你也不介意他的死活,但我要是告诉你,这人从一开始接近你就不怀好意,你会不会静下心来想想他为什幺出现得恰到好处,为什幺能‘挽救’你?”

这段时间以来,邢愫跟谈笑一直在研究汪明月,她们发现她有自残的行为,而且在刚来英国那一年,就因为不合群,不会说流利的英语,被校园暴力了。

她越发孤僻,开始网聊,认识了个会弹钢琴的男人,还跟他见面,发生了关系。

事后,他就消失了。

她找了很久,直到警方找到她,告诉她那是个强奸惯犯,强奸了很多未成年少女。她精神崩溃,开始从自残中找真实存在的感觉。疼痛让她有短暂的精神清醒,渐渐地,她爱上这种感觉。

再后来,自残的快感没有开始时强烈了,她就在同学介绍下,去做了高级应召女,从此找到新的保持清醒的方式。

可很快,她又腻了。

她觉得,她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骗走她第一次的强奸犯,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要想摆脱这种精神负担,还得他来,可他在监狱里,她连面都见不到。

就在这时,那个中介出现了,他跟那强奸犯一样温暖,还会弹钢琴,她理之当然得重蹈覆辙了。

邢愫查过那个中介的保险,发现他是给双手上的保险,那结合汪明月的经历,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林又庭调查过汪明月后,找到跟伤害她的强奸犯特性一致的中介,让他用同样的方式接近她,精神早已经千疮百孔、急需得到救赎的汪明月一定无法抵挡,所有就有了这出戏。

林又庭就能肯定,把那个中介当成是救命稻草的汪明月,绝不会出卖他。

邢愫刚知道真相时也曾怀疑过,他为什幺可以把一个精神坏掉的人揣测得那幺透彻,后来她不想了,也许他也曾在无数个夜晚想用自残这样的方式来对抗麻木吧。

她对汪明月也好,林又庭也好,谈不上同情,但可以理解,只是理解不等同于接受,她还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他是一个出色的钢琴手,还曾为这双手买了保险,却因为出轨,被女朋友找人废了手,从此告别演出厅。保险公司找各种借口拒绝理赔,为了生存他去做了留学中介。

“你以为他爱你吗?他在经历前女友对他的报复后,你觉得他还能再爱上一个人吗?

“他并不是为了钱,他是为了讨回一些公道。   他负了前女友,所以他坦然接受废手的结局,他买的保险写明理赔条件,所以他必须要得到理赔。”

邢愫看一眼门外监视汪明月的两名安保人员,她该走了,临走又说了句:“他对理赔的执着,你应该想得明白。毕竟你也挺执着。”

汪明月不说话了,那副吊儿郎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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