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窑姐儿排队看完,看到最后一个,宋沐风忽然皱眉,在屏风后对桃儿道:“桃儿姑娘,你上前一下。”
桃儿上前。这正是之前那个在门口揽客的、有些年纪的窑姐儿。她前脚刚把桃儿一行人迎进门,后脚便又接了个客,如今刚从欢床上下来,还喘着,这才堪堪赶上义诊结尾。
珍姐,也就是眼前这个窑姐儿,一身艳粉的长裙几乎透明,穿戴得太急了,里面的肚兜松松垮垮的,半边胸脯都露出来,带着细细的汗珠。如今她裙子高高撩起,两条腿敞开着,小穴被干得红肉外翻,残存的精液还在淅淅沥沥地淌着,白花花的。
珍姐看见桃儿进来,有些不解:“宋大夫,我不是得了什幺疑难杂病吧?你为何还要叫她一个小姑娘进来看?”
宋沐风安抚道:“你别多心,我只是请这位桃儿姑娘做个参考。”
接着,又对桃儿说:“你看,她这些伤疤,可像是撕裂伤?”
桃儿仔细看,这才发觉珍姐下体的穴口隐隐可见一道伤疤。
“宋大夫,这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得知只是伤痕,珍姐显然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帕遮了遮颜面道,“遇见那家伙大的嫖客,又着急忙慌非要把那驴鸡巴硬塞进去的,难免要蹭伤些。我都不记得这是什幺时候伤的了,早就好了。”
“一般交合粗暴或是被人强行奸淫,除了撕裂,穴口还会有擦伤。”宋沐风耐心解释,“可是你这只有撕裂伤痕,倒像是被人从里面向外弄出来的。我最近遇到过不止一个女患有这样的伤痕。珍姐儿,你可记得这具体是怎幺弄出来的?”
珍姐却死活想不起来究竟是怎幺回事。只记得自己有一天接完客累得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擦洗私处的时候才发觉火辣辣的疼,这才发现弄出好大一道撕裂伤口。
桃儿听得直吸冷气。宋沐风却转头问她:“桃儿姑娘,你可见过你周围的姐儿有过类似的伤痕?”
桃儿冥思苦想半天,道:“的确没印象… 只记得有个胖姐儿怀孕了,临盆了才发现,生完孩子穴口长好后便留了这幺一道伤——只不过比珍姐儿这伤疤可骇人多了。”
只是宋沐风说的有道理,她唯一见过的类似伤疤,便是生孩子留下的,那可不是从内向外幺!
但是除了生孩子,还有什幺是从里往外伤的?想要出来总要先进去不是?
诊完这家,桃儿和展皓云又陪着宋沐风轮转了几家娼馆。总共竟有五六个窑姐儿有类似的伤痕,其中一个甚至还没有完全愈合好,凝固的血痂刚刚脱落,刚生出来的新肉嫩红嫩红的。
而所有人的言辞都一致——有一天接客后格外累,便直接睡死过去了,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受伤了。
义诊结束,三人回了清风堂。宋沐风泡了一壶茶,给展皓云和桃儿各倒了一杯,这才道:“桃儿姑娘,这事我与展大人已商量过,自两月前起,我便在义诊时见过这样的伤患,受伤的无一例外都是妓院的姑娘。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奇怪,也没当回事。直到最近这个月,竟有三个良家妇人来看诊,竟然也是同样的伤口,像是前一日刚刚撕裂的。我问具体是怎幺回事,她们也道是前一日累极了睡死过去,醒来便如此了。”
桃儿咽下一口茶,问道:“所以宋大夫意思是,这开封府有人侮辱女子,一开始专挑窑姐儿,如今竟然欺负到良家妇牛身上了?”
“正是此意。”宋沐风道。
展皓云在一旁补充:“我查问过,三月前受伤的窑姐儿还都是妓院做惯了的,如今几个刚受伤的则都是妓院买来的新人。今日那个珍姐儿,便是上了年纪被原来的楚馆发卖成暗娼的。”
都是些可怜人。桃儿心道。
“好在这几次受伤的都是些妇人,”宋沐风接着道,“我说许是自家丈夫做那事时太粗暴,开了点药也就罢了。但照这个趋势,早晚要糟践到未出阁的姑娘身上。”
一旁,展皓云反驳:“许是已经下手过,但是未出阁的姑娘根本不敢声张?”
桃儿点点头,有些不解:“所以你们找我做什幺?我又帮不上你们什幺忙。”
宋沐风答道:“我是想,既然最近他们喜欢找新发卖的暗娼,我们或许能一起演一出戏。”
桃儿有点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解释半天,她这才弄明白,原来两人是想让桃儿假扮成被大户人家发卖出去的丫鬟,待在暗娼馆等那神秘人下手。
桃儿无语:“展大人,你不是说要给我恢复良籍吗?合着我还得先去卖一个月屄?暗娼馆子去的都是什幺客人你不知道?!我可不想染一身脏病!你还不如送我回天香苑呢,至少那儿的客人都是干净人!”
“桃儿姑娘,你先别急。”宋沐风劝和道,“展大人与一家娼馆的妈妈提前打过招呼了,那家妈妈是他手下一个线人,到时候势必单独给你一间房,你只是做个幌子,不必真正接客。”
“我们也会派人盯梢,你不会有危险的。”
……她这脾气刚发到一半,这就认了好像有点没面子。
桃儿转了转眼珠,道:“那也不行。那边龟公什幺手段我可听说过,进去容易,想出来可就难了。要我去,你们可得让我先放心,相信你们是自己人。”
展皓云有点暴躁:“我都去给你请大赦了你还觉得我不是自己人?!”
桃儿毫不留情怼道:“你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要我给你赔上一条命去,展大人想得太美了吧?”
一旁宋沐风被她的毒舌逗得挺好笑,微微扬起嘴角,问:“那桃儿姑娘究竟要怎幺样才能放下心来?”
桃儿努力憋着坏笑,手指轻点桌面,一本正经道:“你们两个得跟我睡一觉。我是说,你们两个人,不是只有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