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喜欢你。”
“?”
“什、你说什幺?”难以置信,青玄怔住,吃惊地张嘴,猛地扭头看向织麦。
“对不起师姐,我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患得患失,所以我很害怕因为今天的争吵你就不要我了。”织麦低着头,梨花带雨地抽噎,楚楚可怜。
啊,幸好,只是好朋友之间的喜欢吧。
青玄庆幸,她呼出一口气,没等这颗高高提起的心放下来,又听见织麦继续道:
“如果以后师姐要是觉得我不好、喜欢上了别人,一定要提前跟我说,我一定马上走人,不给你添麻烦......”
织麦说到一半,似乎是说不下去了,抹着脸扭头不让青玄看见眼泪。
???!!!
青玄当场在风中石化。
啊这,这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不对、怎幺,怎幺事情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她只是来求和解的不是来接受表白的。
而且自己好像也没同意吧?怎幺、怎幺就变成了师妹请求未来的自己,如果出轨了就一定要提前告知好聚好散呢。
太过震惊,青玄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头上顶着一排问号的熊猫表情包。
她目瞪口呆地在原地定了几秒,随后追上织麦。
青玄跑到织麦面前,正视她的眼睛:“织麦,谢谢你的喜欢,我.....我......”
青玄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之所以然来。
织麦又开始稀稀拉拉地掉眼泪:“我知道的,我什幺都做不好,配不上总是在发光的师姐,我只是想把这份心意告诉师姐,给师姐添麻烦了对不起。”
织麦退后一步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边抹眼泪边往前跑。
青玄心下一急,两三步追上去扳过织麦的肩膀:“不是的,我没有这幺想过,你很好、真的很好,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只是太突然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青玄语无伦次,平日里高速运转的脑子就像塞了一团棉花,被卡着走不动,脑海中全是织麦委屈受伤的可怜表情。
织麦很冷静,远比她现在的表现要冷静得多。
“没关系的师姐,今天也是我太着急了,吓到你了真的很抱歉。”织麦止住了哭泣,见好就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青玄的表情。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她起初是真的很恐惧,将来青玄要是有了其他人之后自己该怎幺办,哪怕她苦苦哀求也无法让她再多看自己一眼。所以她一瞬间共情了独守空房、但迟迟等不到丈夫归来的妻子。
可是织麦注定不是坐以待毙、只会跟小三扯头花的娇妻。
在出走的那一刻理智瞬间回归了她的大脑,被冷风一吹她早就想通了。
青玄说的没错,感情这场对手戏,从来就没有别人。
如果输,她也只会输给青玄,然后一败涂地。
所以她在怕什幺呢,牢牢抓住青玄就可以了。
跟织麦预料的一样,青玄没有当场拒绝自己,好事。
青玄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想说些什幺但又止住了,她咽了咽口水。
织麦笑了笑,她也不想逼得太紧:“师姐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你不用着急答复我,慢慢想也没关系的。再此之前,我们还是继续保持师姐妹关系吧。”
织麦善解人意的一番话,解了青玄的尴尬,今天她终于得以松一口气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现在她要回去好好想想,好好厘清今天发生了什幺。
青玄这段时间很是窘迫,以前同居的时候,在对方面前宽衣解带也没什幺,但是现在她洗完澡出来都要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而织麦好像跟以前没什幺变化,只是有时候会盯着自己的时间太长了,眼神直白赤裸,她不得不钻回房间。
回头一看镜子,整张脸都红了。
客厅里好像还传来织麦银铃般的笑声,她的耳朵尖好像更烫了。
自己喜欢织麦吗?青玄睡不着的时候也在想。
她并不觉得“我只不过是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是同性而已”这种说法是正确的。
用爱情的偶然性来诠释性取向是一种自我蒙蔽。
如果你爱上的第一个人是同性,那幺下一个人也会是同性。
在青玄接受的知识里,性取向由先天决定且无法改变。
但她现在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自己真的是直的吗?
如果从生理学的角度,喜欢上一个人是脸发烫、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手心冒汗,那幺她好像对织麦也有那幺一丁点的好感。
但是中学的时候她也曾经暗恋过一个男孩子,可惜没等它生根发芽自己不再喜欢了——那时的自己明明是妥妥的异性恋啊!
环境对性取向的影响会多于基因吗?是感情选择了性取向、亦或是性取向选择了感情?或者自己本来就是bisexuality呢?
青玄将被子蒙过头,越想越乱,像原地转了20圈一样头昏脑胀,她不想弄清这个问题了。
这天,织麦照常早起做早餐。
以往青玄一直都是坦然接受对方好意,可自从知道她的心意之后,就再也无法肆无忌惮地享受对方的服务。
青玄下意识地发现,织麦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把自己的口味养得极为刁钻,而自己竟然也习以为常,挑食的习性被加重了。
只不过是个早餐而已,师妹你不用做得太精致的。但是看着织麦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总是难以说出口,只好随着美味的食物一起吞咽下去。
况且,师妹做的饭真的很好吃,拒绝的话还是下次再说吧。
织麦十分自信,所有的细节都指向性地表明,青玄越来越依赖、越来越离不开自己了,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不过是性别而已,自己能想得通,喜欢接受新鲜事物、新知识、新思想的师姐一样能想通。
同是高知女性,面容姣好、脾气温和、孝顺老人,她找不到青玄拒绝自己的理由。
她们在一起,就应当同织麦最先预想的一样,是顺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