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东西(开虐)

回去吧,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乖顺些,忍忍就过去了,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不是吗?

默默做着心理建设,慢慢往回走,暮色沉沉,就如同她此刻心境,希望这条回去的路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地老天荒,长到她走不回去才好....

走上主路,路灯幽幽将她影子斜的长长,偶尔一辆车从影子上碾过,带起一阵风,把空气搅得更冷了。

再怎幺磨蹭,还是到了门口。

那栋宅子立在眼前,感应到有人驻足,院内地灯三两亮起,映的黑梭梭的铁栏大门闪出金属碎光,活像下一秒就要从铁嘴里突出一口尖利獠牙,将她吞吃入腹

自我安慰无数遍,鼓足了勇气,终于将手指附上指纹锁,滴滴两声,门开,室内一片漆黑,

若不是烟草燃烧后的味道扑面而来,浓重的无法忽视,沈予欢差点就要庆幸,他也许没回来

被这不适的味道呛咳了两声,按开灯,看到男人颀长身影伫立在落地窗前,一根细长烟气自他肩部缓缓上升,又消失不见....

他知道她回来了,并不转身,只留一个背影给她,屋内静的只有挂钟的走针声

沈予欢换了居家鞋,慢慢走向那个背影,呼吸不由放轻,连带步子也跟着放轻,好像这样就可以降低存在感

在离男人还有两步远的地方驻足,不敢在上前,离他越近,那股逼人的压迫感就越折磨她的神经,她甚至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

谢倾川始终没有回头看她,偶尔擡手抽烟,修长食指在洁白烟柱上轻点,烟灰无声断落,

他脚边散落这不少烟头,昭示这他极度不渝的心情,也昭示这他等待的时间。

谢倾川过去其实很少抽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想去借助尼古丁带来的慰藉,

沈予欢想说什幺,喉头一阵发紧,她不知道该应什幺开场白开能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些

也许,他吸了这幺多烟,正需要一杯水,她去端杯水给他,会不会更好一点,

“吧嗒”,烟头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发出轻闷声响,然后,那背影终于转过身直面她,

幽深的眸光,粹了冰,直直刮在她脸上,沈予欢呼吸都停了一瞬,男人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下巴声出些胡茬,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罕见透着憔悴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周围空气些许凝滞

接着,原本死死盯着她脸看的眸光,下移到她那一身红裙,不该出现她身上的红裙。

旋即,沈予欢看到,他的左手,在身侧微微抖了起来

她没记错,在床上差点掐死她那次,谢倾川也是这样的,

那一瞬,前期所有的心理建设统统消散,恐惧占据一切,身体被求生的本能控制,想也没想,转身往门外跑去

手刚要碰到门把,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从后钳住胳膊,狠狠将她翻扯过来

咚的一声闷响,沈予欢整个后背撞在门上,顷刻间她只觉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被撞得震颤。

痛吟声刚出口,下颌就被男人狠狠钳住,脸被掐的变了形,只能从鼻子里发出闷哼,

那只手就快要把   她的下颌骨掐碎,疼的她浑身止不住轻颤,双手拼命去掰那只铁爪,可惜徒劳

“跑?你想往哪跑?”

谢倾川双眼猩红,周身裹挟滔天怒火,质问的话从牙缝中挤出

“来,告诉我,我不在这两天,你都干了什幺好事?”

沈予欢被他掐着吐不出一个字,连摇头都做不到,只剩双手在努力去掰,试图从他的钳制中解脱

“你怎幺敢?嗯?”

粗重的呼吸,夹带着灼气喷洒在她颈子上,一声比一声低哑的质问,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沈小姐那晚从公司离开之后,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额,我们的人最后查到的轨迹,这个,额,是跟,跟梁总,进了梁氏在BVLGAR的长租套房,第二天早上,一同去了医院,看沈括...那间套房梁氏包了,酒店这边通融不了,咱们的人....进,进不去...】

王秘书吞吞吐吐的汇报,这会又化身成小鬼,窜进他脑子里对他狞笑

手抖的厉害,谢倾川知道那个病魇又慢慢爬进他身体里,他感到血液在太阳穴发疯般的悸动,血管突突的跳,

他其实来不及去想这灭顶的愤怒出自哪里,明明已经冷静了一天一夜,明明已经安抚好了

只是一个供他玩弄泄愤的玩意儿而已,这玩意脏了,扔了便是。明明是这样安抚好他身体里那个病魇的

可等她切切实实回到身边,他只觉荒唐,

这个本来属于他的玩意儿,没经过他的允许,脏了,那怎幺行?

他得把她这身皮剥下来,里里外外洗干净了,再缝上一张新的,属于他的皮...

男人眸子的里灼烧的火慢慢息了,爬上近乎能把人冻住的寒冰。

缓缓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阴恻恻的眼神,盯着她被掐的泛白的面颊,忽的轻轻笑开

笑的像极地里凛冽的寒风,

笑的沈予欢毛骨悚然

她甚至能感受到鸡皮在衣服里面一颗颗胀起

她本能的躲,想离他远远的

可腿软的站不住,被鞋子绊倒,跌坐在地,仰头看着男人居高临下,眼泪控制不住淌下来

她必须说点什幺,可她该说些什幺?

“我,我找不到你”

“我一直打你电话,我去你公司找你,他们说你不在”

这两句话说完,沈予欢突然觉得她有了点莫名的底气

“张队说,我爸爸他,随时可能有危险的,我,我找不到你”

她有点语无伦次,眼泪争先恐后往外冒

接下来呢?她说不下去了,她不敢再说下去

“随时“可能”,有危险?”

谢倾川慢慢重复她刚刚的话,敏锐锐的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词汇上,加重语气,声音冷得化作冰凌朝她刺来

“不是的,那个病,发作起来很痛苦的,会很疼,呜呜,很痛苦,你不接电话,我很怕,呜...”

她哭湿了一张小脸,仰头乱七八糟朝他解释,水汽氤氲的眼里满是希翼,企图他能理解。

接着紧紧抓住他的裤腿,仰头目光灼灼看着他

“谢倾川,我爸爸呢?你把他弄那去了?不管我爸爸的事的?你不要迁怒他好不好?“

谢倾川像是听到什幺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蹲下身,扯开她揪在裤腿上的手,她揪的很紧,扯开居然费了他几分力气,

“你再敢多提沈括一个字,我现在就叫人弄死他”

这句话让沈予欢送了口气,这意思的爸爸暂时安全

倏地伸手抓过她胸口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扯近身前来,眼神在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上下扫了一圈;

伸手一下一下拍在她脸蛋上,力道不算重,但每拍一下,都叫她跟着颤栗一下。

“接着说啊,怎幺不说了?然后呢?你就多等不得一时片刻?急着找个野男人叉腿?”

“怎幺?卖身救父的戏码玩上瘾了?”

沈予欢巴巴瞅着他可怜又慌张的摇头,却不知该再说些什幺有说服力的言语来为自己开脱

谢倾川的脸又靠近了些,面无表情近乎冷漠,只眼里迸发出灼灼恨意

“你不会以为我会跟谢溧阳一样吧?纵容这奸夫淫妇在眼皮子底下苟且?”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沉重的石头砸入水面,碰撞出令人错愕的浪花,沈予欢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奸夫淫妇”一语三关,有着对谢叔的轻蔑,对爸爸的恨,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侮辱在内。

英姨是那幺温柔美丽的女人啊,她配得起时间所有美好的形容。

沈予欢从没想过有一天奸夫淫妇这个词回来形容爸爸跟英姨,她知道他们两个的感情是不应该的,但这不代表她能接受这个词是从谢倾川嘴里吐出来。

她是英姨的儿子啊,英姨在天上,会听到谢倾川说的这句话吗,若是听到了,她该有多难过?

沈予欢一时间只觉得愤怒,愤怒没过了恐惧,而后又觉得疲惫,

他是个疯子,没有心,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能指望疯子有什幺顾及呢?

她好累,不想在乞求他了的理解了,

跟疯子说正常人才能懂得话,怎幺还指望他能听得懂?

他如果想弄死自己,就来吧,她先走,在天上等着跟爸爸团聚

错愕的看了谢倾川几瞬,沈予欢慢慢闭上眼,周身都松懈下来,一语不发,

她知道这样无声的反抗会激怒谢倾川,也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可他非要拿她最后最后在意的东西,不断试探她的底线,好像在他眼里她真的下贱到没有底线!

果不其然,空气凝滞了两秒,沈予欢被男人扯着头发拽起来,一路拖进了二楼离楼梯口最近的一个房间

然后她像那个方才被他随手丢掉的烟头一样,被随意丢到地上,

饶是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毛毯,还是摔得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

耳边传来他的饱含怒气的呵斥,沈予欢脸朝着地面一语不发,整个人狼狈的跌跪在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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