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盒避孕药回来又彻底离开了

为了避免第二天起床时有人发现他们睡在同一间屋子,林焰定了一个很早的闹钟,打算先陪她睡会儿自己再提前起来换房间,弄成自己在另一间房过夜的假象。

闹钟响时,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林焰看到怀里的女孩也醒了,抱着她吻了吻她的眼睛,嗓音沙哑着问:“还疼吗?阿沁。”杨沁半天没回答,林焰又问了一遍:“还疼吗?还疼的话我帮你揉揉下面。”

这回杨沁直接用力推开了他的怀抱,随手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坐了起来。

林焰见她这个反应一时慌了神,像是怕将要失去她一样不管不顾地重新强搂她入怀,说出地话却是十分小心翼翼:“阿沁,你后悔了吗?怪我不好,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她才十七岁,昨晚还喝醉了,他真不是个人!

林焰摸了摸她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有些心疼道:“别怕,我这辈子只疼你一个,我会娶你的。”在杨沁要他进入时他就想清楚了,他要娶她。既是爱她,也要对她负责。

杨沁微不可察地哽咽了一下。如果这是真的,如果她真的能嫁给他,那该多好。可现实是她只能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说:“昨晚我们都喝醉了,这件事你忘了吧,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林焰只当她在说气话,用最低的姿态哄着她,“你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好,但求你别说这样的话。我说了我喜欢你,你还记得吧?如果你不记得了,我现在再正式和你说一遍!我……”

杨沁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反问:“你喜欢我,那我也一定喜欢你吗?”她不能再让他讲下去了,她不能再听他说喜欢她,否则她真的会心软。

这是什幺意思?如果说昨天以前林焰还不能完全确定杨沁的心意,那幺昨晚见过她动情的样子后,他便完全明白了。他笃定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虽然你平时爱玩爱闹,但绝不可能随便跟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上床。你的嘴巴能骗人,但你的眼神骗不了人。”

杨沁也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林焰多了解她啊。唯有狠心用了下下策,低声说道:“昨晚,我把你当成了别人。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林焰抱着她的胳膊缓缓松了一下,但还是不肯相信:“你昨晚是醉了,但还不至于到人都分不清的地步,不然我也不会对你……而且你还喊了我。”

杨沁疲惫地擡起双眸看他,眼里尽是悲恸,“哦?我喊你了,那我喊你什幺了?”

“哥哥。”

她喊的是哥哥。杨沁此时眼里的悲恸,在林焰看来却是对他的怨恨。他不敢深想。被杨沁喊作哥哥的除了杨漾,就只有他和明宇丞。林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似乎要把她看穿,全力寻找她眼中的任何一丝迟疑。可是没有。杨沁回望着他,眼神坚定的样子,和昨晚要他进去时一模一样的坚定。

这是杨沁昨晚就想好的一个小心机,所以早有准备。林焰要她喊他,她却不喊他的名字。她不想伤害杨漾,可是天知道她把自己的喜欢埋藏了多久。但她也不是圣人,她也想自私一回,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喜欢的人,哪怕就这一次。

杨沁既怕林焰以为她不清醒不肯成全自己,又不能跟他坦明心声,于是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哥哥。杨沁在心底骂了自己一万次,她明白这对林焰是怎样的伤害。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喜欢的女生和自己上床,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别人,都会受不了吧?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对不起,林焰,是她太自私了。

林焰冷哼了一声嘲笑自己。他不想再问了,他不想听见杨沁亲口说出那个答案,那无疑比穿心还痛。

两个人静坐了许久没说话。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喜鹊刺耳的尖叫声把静谧的清晨划出一道口子,似悲伤,似绝望,似麻木。

林焰比她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没有质问,没有狂怒,但这份冷静却让她不安。杨沁犹豫着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就当什幺都没发生过,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我哥和明宇丞。”

她心虚地看着他,久久没得到回复。林焰起身出去,半小时后带着一盒避孕药回来又彻底离开了。

之后的林焰如她所愿,真的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是有她的地方他就尽量不去。

林焰也很讶异自己没有因为这件事和明宇丞有一点芥蒂。因为他知道有也没用。这幺多年明宇丞只把杨沁当妹妹,告诉明宇丞只会让他和杨沁疏远。林焰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明宇丞,如果不是这样的乌龙,他恐怕此生没机会睡到自己喜欢的女孩。那个夜晚那幺美,够他记一辈子了。

他原本的成绩虽然不好,但也没有这幺差。从那之后他开始频繁地翘课,频繁地换女朋友。杨沁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直到她决定出国留学后,他们的关系才有了些许好转。

她知道杨漾为了大学继续和林焰一起读书才装晕血症来躲避学医。但她的爱没杨漾那幺伟大,宁可放弃前途。她本就打算毕业后回家里的医院帮忙,美国有更先进的科研技术。如果她的离开能让林焰好过一点,这便不算什幺。她擅自为两个人的未来做了决定,这是她欠她的。

林焰果然在得知杨沁要出国后主动来找她了。说的话也很简单,大意就是他已经放下了,以后可以做回朋友。两个人甚至还一起承诺再也不会喝酒误事。

犹如波涛汹涌的江河骤然结冰被封住了表面,任凭底下如何暗流涌动再也没掀起波澜了。大一大二杨沁偶尔回国时,他们可以亦如从前的坦荡见面,也可以没有顾忌地开彼此玩笑。可是现在,那条紧绷的弦突然断掉了。

起初的冰面便有一道痕,即使再努力维护,终有一天裂痕会如多米诺骨牌被推倒般的散开。伪装出来的平静在他们大三这年的圣诞夜里消失了。而这次,是林焰主动选择的。他似乎可以开始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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