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各大使节上供会是王朝外交中最有看头的节目。去年西域舞女宴会上最新的胡旋舞在贵女间刮起了好一阵风气,露脐装,脚镯和铃铛挂饰的需求一下子在民间的各大妓馆猛增,有手艺的能工巧匠订单忙都忙不过来,另外天竺传来的海娜手绘配合手舞也流行了好一阵。
玉华公主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王兄很喜欢她带着那个他专门找西域工匠定制的,嵌着铃铛的金丝足镯。当脚被抓起擡高时,铃铛总会随着律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清灵的铃声仿佛提醒着他正做着什幺。
世人多知玉华公主是王朝第一美人,娇弱柔媚的将军夫人,淫乱惑人。林将军在时府里就养了一众面首日日喧淫。如今林将军战死后更是毫不避讳得出入烟雨之地,痛快寻欢买醉。
但很少有人想到她无法控制的性瘾来自那平日清明朗月,治国有方,受人尊敬的当今天子,玉华公主一母同胞的皇兄,当朝皇帝。皇家的乱伦的丑闻,像一块发臭粘腻的肉块,从根部开始腐烂。兄妹相奸,多幺可怖的皇族秘幸。
宴会结束,留下一地杯盏狼藉,你却松了一口气,今年新上任的上供统管是个聪明人,他不知从哪打听来皇帝偏好瑰丽的少女,往届送来的侍女和舞女多人高马大,虽然身材火辣,但皮肤不是王朝所推崇的嫩白。今年挑选的一批舞女年纪明显小了不少,西域人发育快,只是幼女的年纪便有了分明的女性轮廓,又带着那个年纪的青涩。你看到领舞的女子,比其他人更加白皙的肌肤,面纱下一双碧眼如春池般波光粼粼。
高位上的皇帝摩梭了一下拇指,你很清楚,那是皇兄动情的表现,身旁的皇后不着痕迹得撇了一眼你,带着一丝掩盖很好的嘲弄之意。你也不是当年急躁的少女了,年岁虽然没有催败你的容貌,却更快的让你的心死寂下去。你依旧是皇朝第一美人,但曾经的灵动活泼再也不见了。近月来皇帝招你进宫的次数也比一开始少了许多,你并不介意。不管容颜如何老去,结局如何,日子总在浑浑噩噩间过着。
出了宫门,黑夜已沉沉得笼罩住皇城,宫灯明晃晃挂起,一阵风吹过,大臣们互相搀扶的影子便歪斜着抖动起来。
“公主。”一名宫侍喊住你,恭恭敬敬得作了礼,尖细的声音刺得你灌了酒的头发痛“皇上念玉华公主平日操劳,特意从今年贡品中挑了一称手新奇的礼物,现已送至公主府上。”
“知道了,替我谢过皇兄。”你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马车行驶在宽平的官道上,你将马车的窗帘布掀开了一点,将头倚在框上,扒着窗框看向夜空。早秋带了凉意的风灌了进来,吹散了马车里的酒气。澄静透亮的圆月悬在高空。
三年前也是这样的月色,那个寡言的高大男人罕见得来到院落。寒气从他的铁甲上渗出,惊醒了石桌前饮酒的你,手臂上泛起细细一层疙瘩,身体激得一颤,内里粘腻的液体便无法控制的流下一丝。他看了你好一会儿,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
你忍不住擡头看了一眼他,他的声影和样貌都有些模糊,那是因为你的眼睛红肿,眼眶里还带着湿漉漉的酒气。
“我要走了。”他终于开口,低沉的嗓音间带动护甲铮鸣。
“嗯。”你只是又满上一杯酒。酒精麻痹了性事后酸痛的身体,只留下空洞的心。
五个月后,前线传来急报,一是叛乱平定,二是护国大将军沙场战死,尸身同敌方大皇子一起沉入急淘汹涌的澜沧江里。
林家老母在葬礼上哭瞎了眼,你回了一趟将军府,搬出了所有的东西,全部理完时才发现物品少的可怜。就像你和那位将军间浮萍露水一般的婚姻。
你不敢多看将军府内惨白的布置,将军身边的亲信悄悄告诉过你,将军与大皇子搏斗时,悬崖对岸射来一只利箭,两人一时不稳,争斗着落进江里。你想起将军出征那夜穿着龙袍狠狠入你的皇兄,腰间晃动着调动皇家死士的玉牌。你闭上眼睛,宽大的丧服里指甲生生陷入掌心。
马车在公主府前停下,管家向你禀告,昆仑奴已按吩咐送至屋内。
“昆仑奴?”你知道那些皮肤黝黑却意外丝滑的异族人,因为性器异于常人而在大龄夫人间格外流行,也有老爷为了刺激或惩罚家中的妾,买入昆仑奴。
管家点了点头“不过是个哑奴。”
“好吧。”你摆摆手“我去看看。”
夜已深,街坊四周没入黑暗,只剩公主府内灯火通明。你盯着榻上那个高大健壮的男子。手腕和脚腕甚至脖颈都扣着沉重的锁链,估计是下了催情的药,他一直难耐的晃动铁链,因为不能说话,只得发出“嚯嚯”的粗喘。裸露在外的肌肉紧绷成一块块石头,眼睛赤红,全然被欲望控制,却不像那些沉溺在情欲中的污浊男人般令人生厌。你发现昆仑奴的肤色比一般妓馆里所见要淡一点,好像往年西土传来的一种叫热可可的饮品。
听到动静,哑奴转过头来,紧紧盯住你,仿佛像一头饿急的小牛,嗅到了甘甜的乳汁,急切得拱动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