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顿了顿，沉默地靠在客厅后墙，看向你的眼神略显尴尬。
“……孩子。”
你正忙着往嘴里倒剩下的半包蓝莓干。
“孩子？”
你拍了拍密封袋，与黏在底部的几粒果肉较劲。
“请听我说话，小女士。”
毫无愠色。古斯塔夫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虽然你不听话的时候并不迷人。
“唔……给你！”
你从沙发上跳起来，把掏出的果干塞到男人的手心，握住他的手指攥到嘴边。
“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吃。”古斯塔夫叹了口气，把果干还给你。“上课时间请不要无视我说的话，更不要偷偷吃零食。”
“你是认真的吗，古斯塔夫？”你夸张地后退一大步，内心绝望。“我是说，这……像这样假正经的课真的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还是说这是未成年人特供版情趣小课堂？等会儿上完课你会从背后掏出一根皮……”
不对，四舍五入我已经成年了，而安排这堂性教育课正是我们卡特布老师的目的所在。你心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你说的那些都没有。我是想认真教你些有用的东西，孩子。”古斯塔夫言语之恳切，像极了担忧的老父亲。他不知道这些污言秽语你是从哪看到、学到并能坦然出口的。
“喔，那我得说我有点失望了哦。”你的身体又陷入柔软的沙发，也不敢擡头看古斯塔夫，假装翻弄手边的薯片包装袋。
“听着，孩子……”古斯塔夫穿过投影仪，身后的幕布被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大半——你看，为了教你点你全民皆知的入门级性知识，他甚至从车库的储物箱搬出这些设备——表面有一层薄薄的灰，隐约遮住古斯塔夫曾效力过的医疗部门的标志。
架势越大，人越心虚，对吧？你撇撇嘴，明明这些知识在床上手把手教学都可以理解，你又一学就会，但是亲爱的医生说什幺都不肯那样做。你又能怎幺办呢？
这是更理论的东西，你说的那些实际操作需要基础知识的支撑……医生擡起手稍微比划，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看上去他自己都很难相信这个理由。
那也没必要从精卵结合开始说起吧！你抱头抓狂。因为他是古斯塔夫，你敬爱的医生，迷人的男友，你才耐下心听他上了一个多小时的生物课，而不是不耐烦地插嘴“这一章节学校基础课程已经上了十个课时了”。
你连忙抢过遥控器关闭电源，生怕下一页幻灯片就是“月经的形成”之类的可怕教案，你会当场昏厥的。
“求求你，古斯塔夫，我的好医生……”你捂脸哀嚎，“这些东西，真的，我们的妈妈和学校从小都会教的。不然现在完整而健康地站在你面前的女孩是谁？”
古斯塔夫过度担忧了。你知道，他总是体贴地替你着想——虽然他往课程注水的行为像是拖延某件必经之事的到来。
“抱歉，抱歉……”男人拍拍凑在怀里的你，忍不住因你夸张的表演笑了笑，又很快收起笑意，变回那副关怀又略显担忧的老父亲的模样。“我怕你以前上课睡觉遗漏了知识，这次就算查缺补漏了，好吗？”
“怎幺可能？这种课我听得可认真了，我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古斯塔夫的眉头依旧拧在一起。你知道他又要抱怨那些不健康的网站，为了视觉效果传递的信息通常都是有害的……诸如此类。
于是你凑上去吻他，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古斯塔夫把你稳稳抱在怀里，认真对待这个吻，温柔地照顾每一寸角落。
事情本不必如此的，对吗？你还记得那是几个月前，天气有些寒冷，呼吸里都是空气的薄凉味道。因为距离学校的车程更近，你被母亲送到了古斯塔夫家。或许她也认为这个男人特别可靠才会破例答应你的要求吧，毕竟见过他的每个人都认为这个看上去稳重成熟的医生值得依赖。
意料之外的，母亲得知后竟默许了你们的恋爱关系。你坐在行李箱上不安分地晃动，肆意打量古斯塔夫家里的布置构造，而屋子的男主人正在门外与你的母亲交谈。他们聊了很久，也不知什幺话题能让他们如此投入，以至于忘记将谈话场合转移至温暖的室内。谈话的微妙氛围不容许旁人打断，你远远地躲在一旁窥视，他们似乎在商量或制定什幺原则——两人脸上浮现着不同程度的担忧和疑虑，还有隐约的尴尬。
总之，整个过程还算愉快顺利，因为你听到母亲最终长舒一口气，说着“那我就放心了”之类的话，又向你叮嘱几句才返程回家。
你蹦蹦跳跳跑去门口牵古斯塔夫的手，晃着他的手臂问个不停。男人笑了笑，摸摸你的头问今晚想吃什幺。
“当成自己家就好，孩子。以及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吗？”
“怎幺样才算听话呢？”你伸出手，忽然一下攀到古斯塔夫身上，他也顺势托住你的臀部往屋内走去。“这样算捣蛋的坏孩子吗？”
古斯塔夫依旧笑盈盈的，他摇摇头，说这当然不算。
“那……如果我说今晚想吃布吉尼翁¹，还算一个乖孩子吗？”你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任性，因为这道菜只是随口说说，而古斯塔夫稍微思索了会儿便答应了你的要求。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愿意为这顿佳肴施舍我一些耐心与时间。”
你的唇边又得到一个浅浅的吻，你却不满足隔靴搔痒的撩拨。
“那……如果我说今晚不想吃饭，”你将冰凉的手指探入男人的领口，唇齿贴近泛红的耳尖厮磨。“……而是想吃你呢，亲爱的医生？”
古斯塔夫惊讶地看着你，把你拉开一段距离。他艰难地踌躇，犹豫是否现在就要告知你一些事实，例如刚才和你母亲的沟通结果。
最后，他只是把你领到一个装饰简约的房间门前，在你面前拿出三把钥匙：第一把可以解开大门的锁。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孩子。古斯塔夫牵起你的手。
第二把属于你的房间，古斯塔夫向内屋望去，你想怎幺布置它都可以，亲爱的。你也可以在任何时间反锁房门，无需我的知会和允许。但是不要长时间闷在里面不声不响，我会非常担心。男人温柔地向你眨眨眼。
你问，如果我躲着不出声，你会破门而入吗。古斯塔夫若有所思地顿了顿，说，考虑到我上一份工作的职业习惯，或许我会这幺做，到时候请务必捂紧你的小耳朵。男人这幺说着，很自然地站在身后护住你的双耳，并低头附上一个浅浅的吻。
第三把通往我的房门。古斯塔夫放下最后一把钥匙，金属质感的物件沉入你的手心。他说，通常而言，我只有睡觉时才会锁好门。但是考虑到家里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我的房门愿意为她打开。
主要考虑到安全问题，对方又补充道。“我会一直在隔壁，如果遇到危险直接来找我，好吗？”
你嗯了一声，默默把手里的钥匙串到一块儿。知道啦古斯塔夫，还有我肚子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在古斯塔夫看来，你真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不是说这不好，这当然很好，这也是他一直所期待的。但你偶尔会让他无所适从，包括但不限于洗澡总是忘了东西，把他叫来给自己送换洗衣物，中途浴室大门敞开，对方一来就看到你赤身裸体笼罩在水蒸气里。你伸出湿漉漉的双手等待古斯塔夫，语气近乎撒娇，埋怨他怎幺这幺久才来，衣服还拿错了。想假装听不到你的呼唤也是不行的，那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你会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下闯入他的卧室，从衣柜随意抽出一件宽大的棉质T恤套在身上。那一整天你什幺也不会穿，即使递来干净的内裤也会嫌弃地扔回原处，说什幺也不愿好好穿上衣服。
你就这幺赖在古斯塔夫的床上不走了。好脾气的医生哄你回去睡觉，你不肯，哼哼唧唧说些“我想要古斯塔夫”之类的话。他便以为你只是想要一些陪伴，允诺今晚可以一起睡觉。
那太好了！你急切地把古斯塔夫拖进被子里，像一只可爱的树袋熊挂在他的身上，柔软的大腿根毫无顾忌地去蹭男人的敏感部位，还伸手解开他的裤子。
你没穿内裤就坐了上去。确切地说，你跨坐在古斯塔夫身上，因不得技巧而生涩地用柔嫩的外阴抵蹭阴茎根部。
该死的，男人看到这番景象才想起你一整天都没穿内裤，而你们就这幺紧密相贴——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古斯塔夫把你拽下去，后背闷声摔在柔软的床褥。你故意喊疼，但这总比某种更严重的后果好。
古斯塔夫的眼里含着某种震惊的复杂情绪，但他早该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不是吗？他做好一切准备迎接你的到来，你房间的床单他亲自挑选了三套供选择，还提前准备了一周的菜谱。可他怎就忽略了你借住目的的最大可能性呢？是，是没错，他大可以对自己狡辩，因为你从来没有直接提过这样的要求，也没有在某个场合大声宣告作为少女纯粹的欲望。正直的、心思缜密而阅历丰富的古斯塔夫·卡特布医生，怎幺可能想到一个年近十八，且从未有过性经历的年轻女孩不会在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中要求性事呢？
似乎过了很久，古斯塔夫才艰难地开口，仿佛宣布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一般，双手扶着你的肩膀，手指认真抚摩某处皮肤。
“我们得谈谈，孩子。”
这场谈话称不上多幺愉快。你虽然处在一个不懂事的年龄，但不想在这段恋爱关系中胡搅蛮缠。你希望自己稳定的情绪能配得上古斯塔夫的成熟。像你的恋人一样长期保持心平气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波澜不惊的前提是没有涉及某些原则问题。于是你承认了，你抱着枕头跪坐在男人面前，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坦白自己想和他做爱，从一开始就想，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在想。
“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吗，古斯塔夫？你要和我说实话。”
对天发誓，此刻因女孩的逼问显得过度窘迫的医生承认：他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也绝不会碰你，至少在成年前绝不会跨过这根红线。
你的身体再次向对方前倾，可怜的医生几乎要被逼到床下。他当然不能这幺做了，否则等待他的就是国家刑法和你母亲的问候。
“原来那天你和我妈聊这幺久是在密谋这个啊！”你忽然沮丧地倒在柔软的靠枕上，古斯塔夫这才小心地从床角挪到你的身边。“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你居然会征求她的意见！我早就不愿听她的话了。”
你觉得这种事过于丢人，堪称屈辱。你很羡慕同龄朋友在更早的年纪就可以过上多姿多彩的性生活。按照对方的逻辑，他们也全都要抓起来，在监狱蹲到古斯塔夫这个年纪才能重见天日。
像是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驯服不听话的小动物，男人最终让你妥协了。他说，“等你成年了，我们才能做这种事”。
你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彩。
“好啊，那我十八岁那天生日，就弄成我们的专场性爱派对好了。”
古斯塔夫想起在军队的过往时光，他忽然觉得和恐怖分子谈判都比此刻轻松些。
十八岁，但不会是生日那天。这是你们最终的协商结果。你不得不接受，你怕再闹下去古斯塔夫就把你送回讨厌的家，只能赌气地抢过一大半被子，跑到梦里生闷气去了。
古斯塔夫知道，威逼利诱你妥协赢得的胜利只是缓兵之计，他根本没想好今后如何正视这个严肃的问题。他只能拖延。你的生日还有几个月，要是再想不出新的办法应对，那将变成他的受刑日。
你想得太夸张了，古斯塔夫。古斯塔夫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或许一直以来他习惯于把你当成孩子对待。这样的相处模式太过轻松，他早就习惯、也乐于享受照顾你带来的稳定的安心感了。
但你总有长大的一天。你也会从总是面带笑意抱着他的手臂索吻的黏人女孩，变成精力旺盛而乐于享受床事的大人。哎，男人叹着气，或许你根本不是什幺纯洁小白兔——这可能只是他一厢情愿、欺骗自己逃避现实的谎言，而真相是你一直以来在为他强作忍耐。
唉。
闷头想一晚上也解决不了问题，他现在需要的是补充睡眠。
古斯塔夫沉沉睡去。
最近几天，古斯塔夫总是做奇怪的梦。一定是稳定的生活令人惰怠，他在军队时常常睡眠不足，没有任何与美梦交缠的余地。比如前几天，他总觉得自己难以启齿的地方有股异样的触感——难以形容的，类似小兔小猫窝在腿间寻找温暖的地方，却偶尔不安地挪动变换姿势，紧紧依偎着他。
古斯塔夫从梦中惊醒，发现床边空无一人，身旁的床单尚有余温。
之后的梦变本加厉，不再是来自毫无威胁的小动物的依偎，更像是被某种湿润的活物纠缠，紧致包裹他的性器上下滑动。而古斯塔夫像是深海中被海草缠住四肢的溺水者，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这次他花了更长时间从梦中挣脱。
古斯塔夫懊恼地打开浴室花洒，他低头看着许久不见颓势的阴茎，咬咬牙将水阀调到最冷。隔着虚掩的门缝，男人看到对门书桌前沉浸在书本的你，愧疚于不久前无视了你的早安问候：
“你还好吗，古斯塔夫？”
他并不好，他的状态糟糕透了。他得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古斯塔夫没有选择、也不需要再继续压抑或释放自己的欲望了。因为他抓到了一只小恶魔、一切恶因的罪魁祸首。
古斯塔夫挣脱了束缚，在溺水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水面划去。
他呼吸沉重，心跳加速。
他睁开眼，没有看到刺眼的阳光。
他只看到你趴在腿间，生涩地吮吸他的阴茎艰难吞吐，发出小声的呜咽声。手指包裹着无法妥当照顾的柱身根部，拇指环绕在敏感的中央上下滑动。你垂着头，像是误入一场专属于成年人的晚宴的孩子，为了证明某种资格而努力往嘴里塞下更多的食物。
古斯塔夫的阴茎沾满了你的唾液。你控制不住低垂的脑袋，不恰当的角度无法维持你为自己保留的仅有的舒适感。前端滑入咽喉的堵塞感很不好受，但对于对方，紧致的挤压正好是最后一根稻草，击溃了所剩无几的理智。
古斯塔夫射在了你的嘴里。
——也因无法及时抽身弄脏了你的脸。
古斯塔夫醒了，你也发现了这一点。
此刻没人能说清谁更狼狈：你蜷缩在古斯塔夫的腿间，被射得到处都是。古斯塔夫也没几处是干净的，头发不整洁地黏在额角。但他的罪孽最为深重。
“你醒啦，古斯塔夫。”
小恶魔在对自己微笑。
古斯塔夫觉得让你面壁作为惩罚有点草率了。他花了半小时才重新打理好自己，外人看上去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老好人古斯塔夫医生。但他感觉自己背负了太多罪恶，于是在愧疚和犹豫中敲开你的房门。
房间微凉。他看到你赤身裸体——还是之前脏兮兮的模样。你红着眼睛背着手，面对发白的墙壁一言不发，时不时发出无声的抽泣。
该死的。
你为什幺要以这样的姿态提醒古斯塔夫，他是个罪人。
古斯塔夫只能用热水澡作为一些微小的补偿。他搬来暖风机，坐在沙发上给你吹头发。巨大的噪声也无法掩盖一声声疲惫的叹息。
“古斯塔夫……”你试图和他谈谈。
男人问你是不是因为好奇——他盲目乐观了，如果好奇两个字能解决所有的尴尬，那简直瞧不起令成年人恐惧的青春期大麻烦。
你猛地点头，又摇摇头否认了。
总之，边缘性性行为也不被允许。得到古斯塔夫郑重的拒绝后，你应许的声音几不可闻，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房间走去。
“要去做什幺呢？”古斯塔夫跟着站了起来，他开始担心了。
“去收行李。”你闷闷地说。
“这幺早吗？”
学校开学时间比想象的要早。你回头看了古斯塔夫一眼，关上房门前告诉他，你很好，你不会锁门，但也请他不要进来。
古斯塔夫说好的，他擡起双手，主动向后退了一步。你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你冷静的时间比他想象的久了许多。古斯塔夫把你送到学校门口，到处都是新生入学的青春气息。你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垮着一张不爽脸毫无生气活力。
抱歉孩子，这几天我不能陪你了。古斯塔夫牵住你的手，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家长和身负沉重行李的孩子。你坐在副驾驶，敷衍着男人爱意的叮嘱。
“小事，行李重我就多搬几趟。”你下车前最后一次清点背包里的证件物品，“放心吧，死不了。倒是你，快放我下来，你不是还要赶去机场吗？”
如果不是这个异地会议，古斯塔夫本可以陪你的。他向外望去，你的新大学看上去还不错。
好吧。古斯塔夫又问你，想不想要一个吻？
你凑得很近很近。
——直到古斯塔夫一无所获地睁开眼。他被骗了，你丢下一个鬼脸，以及一句“才不要，你自己想去吧！”
男人觉得好笑极了，作了个“保持联络”的口型，变道向市外方向驶去。
在第五次进入语音信箱时，古斯塔夫放弃了坚持。他没想到高中时总是吵着要回家的你，竟然这幺快适应了大学生活，也不知道你在学校住了一个多月感觉如何，是否适应。
你不仅一个月没有回古斯塔夫家，甚至连他的信息都懒得回了。古斯塔夫第一次主动给你打电话时被不耐烦地掐断，留他可怜地对着待机屏幕发呆。忽然，你跑到即时聊天界面凶巴巴地丢了个表情包——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恶魔，“在忙，勿扰”。
他不知道你过着怎样日夜颠倒的生活。虽然看到你独立料理一切，处理人际关系忙碌而充实的状态很好。但你不接电话不回家，也不让恋人来看你，聊天记录最多的关键词是“好忙”“好累”并附上乱糟糟的桌面现状：书、电脑、餐盒随意摆放，以及一些毫无构图、分辨率模糊的随手拍。古斯塔夫是不可能得到你的自拍的，因为你抱怨每天脸上都是脏兮兮的难受，还不如被他之前射一脸来的干净。
收到信息时，古斯塔夫正坐在昏暗的驾驶座内。车刚刚停稳熄火，他看到这条信息忍不住在空荡荡的车库里笑了出来。
【没生气就好。我还以为你在学校遇到了喜欢的新男孩呢。】
古斯塔夫按住屏幕，删除了消息框的待发送文字。
【没生气就好。】
全选文字，删除。
【下周回来过生日吗？】
发送成功。
古斯塔夫匆匆收拾躺在副驾驶座的公文包——你的专属座位此刻只有几张散乱的公务纸作为陪伴。关于你的物件几乎都消失了，你从抽屉里拿走一包纸巾，一盒口香糖，嘴里念叨都是些好用的东西，非要拿去学校不可，差点连古斯塔夫的香水都没放过。
男人找到一只耳环——这让你之前找了好久，肯定是某次垂头丧气地坐上车，戴久了嫌疼随手扔下来的。他小心地装起来，锁好车向家里走去。
他故意没去看手机，他怕要等到很久很久，等到月亮都睡了你才懒洋洋地回复消息。手机此时却忽然响了，手忙脚乱中险些掉在地上，只能慌忙用手臂抵着手提包，靠在墙上。
“喂？”
“嘿，好久不见，古斯塔夫。”
声音从身后传来。红色长裙的小恶魔向他狡黠地招招手。
古斯塔夫……古斯塔夫……
大腿被男人举到身侧，双手狠狠钳制着无法动弹。古斯塔夫此刻埋在你的腿间，舌头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包括在小核意味深长的过久停留……他好像真的把这当成了深情的接吻，不然为什幺要在你难以启齿的部位倾注溢出的情感？你的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却无法逃离虚无缥缈的失重感。舌尖往隐秘的小口探去，这让你无所适从：你不知应该羞涩地夹紧双腿，还是不知羞耻地为他打开。
仿佛小腹聚集着一团滚烫的欲火，陌生的体验令你害怕极了：感觉新奇而怪异，全身血液向下腹涌去……不，你才不要被古斯塔夫看到丢脸的样子！凭，凭什幺啊？这是借机报复吗？这根本不公平！
经验更丰富些的古斯塔夫终于离开少女狼狈的腿根，舌头停止了讨厌的侵犯。他忍不住触碰你因过度羞涩和性奋而涨红的脸。
看什幺看，古斯塔夫。没见过所以觉得很有趣是吗？你恶狠狠地一脚踩在他的肩膀，阻止对方凑过来的索吻。
没见过，好看，看得很开心。古斯塔夫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拇指抹去嘴边的透明水渍，他客气地请你将床头柜里的安全套递过来，语气带着笑意。
“到底有没有嘛……喂，你是不是骗我啊，古斯塔夫？”你扭头想要责问身上的男人，却被捧住脸夺走了呼吸——以一个充满渴望的深吻。
“为什幺总是不让我亲你，亲爱的？”很久没见到思念已久的女孩，古斯塔夫在门外见到你时惊喜溢于言表。但你高傲地扭过头，不予理会他的献吻。你自顾自地走进家门，让他像一只听话的大狗狗乖乖跟在后面。“这幺久了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要是让我更生气一点的话，就再也不愿和你上床了！”深究后内心还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这个吻你想躲也躲不掉，只好强撑着以高傲的态度与你的骑士对话。
“……在这里，亲爱的。”古斯塔夫变戏法搬从柜子某个角落找到了安全套，“你怎幺会找不到呢？”
你忽然有些不安，你其实没怎幺见过这样的塑料包装，这对你而言过于陌生了，你也不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未知。
你犹豫了。
你会怕疼吗？你胆小又怕生，如果对方不是古斯塔夫的话，你一定会害怕。
但他是古斯塔夫啊，世界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你最信赖的人了。
“古斯塔夫……”
你缓缓擡头。
你看向他，回绝了对方提出到此为止的建议。
“我……我爱你。我也想要你，我现在就要和你做爱。”
“当然了，我的女士。”
得到许可的古斯塔夫拥你入怀，他的拥抱总是给你无限大的安全感。你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混杂着兴奋期待等多种燃烧的激情。你将情绪闷在喉咙里，你总是像这样别扭得要命，古斯塔夫善意地提醒你在床上可以毫无芥蒂地叫出来，不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是为了什幺呢，亲爱的？男人沉下腰顶到深处，你终于失控地叫出他的名字。
好疼，古斯塔夫，好疼……你哭着挠他的背，咬他的手臂，恨不得分出去一些痛苦让他感同身受。但是你不准擅自停下任何动作，你威胁他敢这幺做就生他一辈子的气。古斯塔夫于是就亲亲你，亲吻你的鼻尖、你倔强的泛着泪光的眼角。也安抚你紧绷的后背，抚摸柔软的腰肢，握住分开的大腿……男人再次深入，你终于吞下了他的全部。
你作弊，古斯塔夫，你这是作弊！仿佛五脏六腑向周围撑开的饱胀感，你破口大骂男人毫无床品。
“抱歉，小女士。医者行医时总是要适当欺骗患者的，你说对吗？”
接下来的抽送交合中，你不得不去适应对方的力度和节奏。你被干得骂骂咧咧，却也默许古斯塔夫主导性爱。古斯塔夫也在生活中主导一切，无论你在外面想成为一个独立的成年姑娘，还是在家做只属于他的粘人女孩，你只需要将一切交给他就好了。正如此刻一样，他的责任感永远会让你安心。
你终于主动吻了古斯塔夫。
他总会付出更多。就算你只给他采来一支后院的野花，他也会乐于送你一大捧色彩各异的花束回以爱意。
更多的吻，更多温柔的抚摸和耳语，以及后半夜纸篓里三个废弃安全套和再一次口交作为结尾。今夜古斯塔夫为你倾尽所有。
你脱力地倒在古斯塔夫的怀里。
他太好了，好到你只想永远这样在他的身边。
永远在身边，对吧？
——故事的男主角以一个吻作为回应。
注1：Le boeuf bourguignon，一种红酒炖牛肉。网上随便搜的菜，半夜看着挺有食欲的就写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