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

她和宋扬在外面待了很久才回家。回到自己房间,她不顾萍儿的问候与责备,脱了衣服就睡着了。童萱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但是没人怪她,大家只当是她昨天过生日累到了。也确实是过生日累的,只不过不止是在府里。

“小姐……”

她刚醒,萍儿就推门进来了。她总疑心是萍儿在自己房间按了个监控。

“怎幺?”

“这是您要的,”萍儿鬼鬼祟祟过来往她手里塞了袋东西,“只是……您要这个做什幺?”

“这不重要。”童萱一下来了精神,“你帮我把昨天收到的礼物归类整理出来。”

萍儿还想说什幺,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最后沉着脸点了点头。

童萱当然知道萍儿为何如此,怕了呗,上次原主要这玩意药了围猎的马差点害死她自己。是的,她刚藏进袖口的,是如假包换的泻药。

她昨晚累个半死回到家也没忘让萍儿准备,要问她为什幺要泻药,偷偷地说,她要给童灵下药。拉几天肚子也够童灵受了。

做这事对她没好处,不能告诉宋扬不说,还有被发现的危险。但不做,她良心不安。刚到厨房门口,她提鼻子就闻见一股香味。报复可以先放一放:“哇,今天做了什幺好吃的啊!”

“三小姐好。”厨子见她来,毕恭毕敬行了个礼,“这是二小姐吩咐做的。”

童灵?那不是正好?“二姐有好东西也不分享出来啊?”童萱转转眼珠,“按着这个给我也做一份。”说话间,她上前掀开盖子,屋子香气更浓直冲鼻尖。“我先看看成色怎幺样。”

“成色……”乱用名词,厨子当然不高兴,但自己主子乱用,再不高兴也得忍着。

“闻闻也不行?”看着厨师要杀人的眼神,童萱皱皱眉,有忽然反应过来什幺,手一抖盖子差点掉了,“……等等,不会这个也要几两黄金才能吃吧?”

“不不不,只是盖子开太久会影响口感。我马上给三小姐做。”

他嘴里这幺说,可是却不见行动,还是直愣愣盯着童萱抓着盖子的手。

“怎幺?”童萱一挑眉毛,乖巧的脸上多了几分凌厉,“那还不快去?还是本小姐指使不动你?”

“不是不是不是!”厨子一连说了三声,擦擦头上的汗珠就去准备了。

童萱趁他转身,从将药末均匀撒在菜上。

虽然不能说,但这不影响她想见宋扬的心情。上次宋扬告诉她练武的地方了,就在那片树林里。她打定主意,让厨房做了两套肉夹馍给她,包好就去找宋扬了。

按照记忆里的路,童萱左拐右拐来到树林。但哪有这幺巧的事,她来了就能正好遇见宋扬,又不是小说……

静谧的林子里仿佛无人踏足,只有几声鸟鸣回应她的呼吸。不远就是她和宋扬的树,望着满树的纸花,她心情有点复杂。昨夜和宋扬在一起,她心里多是甜蜜,再者就是震撼,现在自己独看……

可真是难为他了……她皱着眉。若是让她做,怕是手断了都不行。

不过……最上面也挂着红布条……上面写了什幺呢?

索性左右无人,她将纸包一角叼在嘴里,撸胳膊挽袖子,打算爬上去一探究竟。让她意外的是,原主这个千金大小姐的身体,竟然能爬两米之高。

但也只能爬两米了……她的胳膊开始颤抖,不听使唤。

挂了一会儿后她实在坚持不住了。摔就摔吧,两米也不是很高!她把眼睛一闭,任由自己落下树。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在她身上,她被人稳稳地接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童萱慢慢睁开眼,宋扬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少年的额头还挂着剔透的汗珠,阳光下他的笑如此朝气,仿佛闪着光的双眸似乎比头顶的暖阳还耀眼几分。

“抱够没呀!”她将嘴里的东西拿下,红着脸去拍他的手。宋扬笑着把她放下来,她拍拍自己身上的土,“你怎幺才来?”

“你来这儿干嘛?”宋扬没回答,而是反问她。

“明知故问……”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出门很危险?”宋扬握住她肩膀,“树林子里坏人多得是。”

童萱不满擡眼瞟他:“你怎幺跟萍儿一样……”啰嗦。

“我们那是关心你。”

“哦,那谢谢你……”童萱不以为意,“要不是某人在这儿,谁稀罕来?”

“来找我?”宋扬明知道答案但还是要张嘴问出来。

“来找猪的。”

“那手里拿的什幺?”

“猪食。”

“猪食?”宋扬抓着她手腕将她手擡起,鼻子凑近她手腕闻了闻。

这个距离很是微妙,肉眼看不到二人皮肤间的距离,可身体却知道二人并未碰上。人类的大脑是很神奇的,会根据眼睛所见脑补,这种若有若无的触感让她心不正常地跳。

“痒!”她抽回胳膊。

“香的。”宋扬笑笑,却不加主语,不说是她的体香还是饭香,“怎幺忽然关心起我来了?我练了这幺久,也没见你哪天给我送吃的。”

“对你好还不行啊?”

他含着温柔的眸光移了下又重回到童萱脸上:“没说不行。”

“你笑什幺笑?”

“我想到了好笑的事。”

“……”一听就是骗傻子的,童萱将肉夹馍一把塞到他怀里,干脆赌气不去看他,“噎死你。”这几分赌气中又有几分是少女的娇憨?

宋扬接肉夹馍时,一眼就注意到童萱的手被树皮磨破了,他皱着眉无奈叹了口气:“你可真是大小姐的身子。爬个树手就破皮了。”

“你不是知道?我是十指不沾阳出水的。”

“你当我是夸你呢?”宋扬愤愤从怀里掏出两条白布条,“幸好我带着绑带,张手。”

“干嘛?”

“包扎。”

“不至于吧……”

“怎幺不至于?你在手上吐几口唾沫。”

“为啥?”

“消毒。”

“不要……怪恶心的。”童萱苦着脸缩缩脖子。

见她这样,宋扬干脆不再劝,顶着她惊诧的目光将她的手拽到自己面前。

“你要——”做什幺三个字还未出口,她的手已经被少年含住,滚烫的舌裹着湿滑的唾液沾上她的手掌,舌尖微微用力摩挲着略见红痕的伤口,淡到不可查觉的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

宋扬柔软的唇似乎是轻吻着她的皮肤。童萱觉得掌心处沙沙的痒。“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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