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宫孽 之 和离 肆
金枫殿 正殿
花梨雕木圆桌上摆有酸梅鸭、珍菇寖鱼脍、糖醋里脊、酸木瓜拌鸡丝、炽羊排、虾玉鳝辣羹等。
众人入座,宇文山坐于主位,皇后陶潞虹坐于他右侧位,陶相也挨她旁位坐下,宇文山左侧位按理该是宇文毅之位,不过这些日来,陶潞蓁都坐于他的左侧位,这回也是自然而然地在宇文山左侧之位坐下,就连摆膳的宫人也觉理所应当,将酸梅鸭、糖醋里脊、酸木瓜拌鸡丝这等带酸味菜肴都已摆在陶潞蓁所坐之位前。
宇文毅也没多说什幺,在她身旁入座,席间宇文毅也偶尔为她布菜,“王妃辛苦了,尝尝这鱼脍。”,鱼脍鲜中带腥,她闻了又是一股胸闷作呕,可当着众人只好生生压下,弯弯柳眉微蹙,“谢王爷。”,接过宇文毅递来的小碗,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皇后产子后,身子一直不爽利,幼子夭折更是心力交瘁,幸得燕王妃在宫中相伴,助皇后处理后宫之事,燕王妃真乃功不可没。”,宇文山忽而放下玉箸,郑重道,“燕王妃想要何赏赐?”
“妾愚陋之资,承蒙陛下不弃,信之任之,能为陛下与娘娘分忧,尽绵薄之力乃妾之荣幸,不敢居功。”,陶潞蓁婉拒,她心中确有一物欲求。
“朕说赏便是赏。”,不容拒绝,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这般,同席的三人也多少有些好奇,陶潞蓁会讨何赏,不由地也停下动作,看向她。
思索一番,她缓缓起身跪下,给宇文山行一礼,“陛下,承蒙陛下恩泽,赐下燕王与妾之姻缘,妾心怀感激,可……可妾于燕王并非意中人,燕王之于妾,亦非良人,望陛下恩准,妾与燕王,和离。”
“休得妄言。”,陶相闻言,气得连一阵红一阵青,“陛下,小女年纪轻不懂事,出此妄言,请陛下降罪”,陶相忙站起,向宇文山告罪。
既已嫁了,事已定了,还谈何良人,意中人,幼稚。
而陶潞虹连贤淑都不装了,厉声道,“你与燕王乃陛下赐婚,成亲未及一年就要和离,潞蓁,你这还对陛下心有不满吗?”,陶潞虹心中暗骂,陶潞蓁若不是燕王妃,那她以后还怎幺打扮成陶潞蓁的模样去与宇文毅私会,深宫寂寥,已如地狱,若是来连宇文毅这头也断了,那这日子还有什幺盼头。
陶氏父女是你一言我一言,或劝慰或威逼,一旁的宇文毅却一句话也没说,只疑惑地看着陶潞蓁,他没想到她会提出和离,甚至都没和他商量过,摆明着是让他难堪,故而眉头深蹙很是不悦。
“二者,你若和离,难再有良缘,京中那户人家敢要王爷下堂妻,外面的人不知道的,指不定要传出什幺风言风语来,败坏的可是你的名声,难不成你想上山做姑子去…?”
“允了。”,语一出,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陶潞虹,他伸手把陶潞蓁扶起来,让她入座,眸光微微扫过众人诧异的神情,对于陶潞蓁求的这赏,他是心喜的,虽然她即便不和离,不久之后也会是个小寡妇。“两相不悦,如何共度此生,既然这婚赐错了,朕便赐你们二人和离。”,说这话时,他并非看着陶潞蓁,而是看向宇文毅,看那一脸的诧异与纠结,若说爱,想来是没有的,或许是不甘。
不甘于宇文山娶了他心爱的陶潞虹,不甘于宇文山继承皇位,不甘于宇文山一旨圣旨,便要他娶爱人之妹,此时此刻同样不甘于一旨圣旨,他便要和离。
“陛下,这怎可以!”
“陛下,请三思。”
宇文山擡手止住陶氏父女的劝谏,望着宇文毅继续道,“二郎乃朝廷栋梁,若是家宅不宁,如何能在前线搏杀,朕定为你再寻一位贤淑的王妃。”
宇文山话里的意思,是要对他委以重任?镇守戍边?给他兵权?若是如此,用一个不爱的女人换兵权,有何不可。
“臣,谢陛下。”
宇文山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又对陶氏父女道,“姨妹心气傲,让她与人共侍一夫,是委屈她了。朕封她为魏国夫人,就住在宫里,想必也没人敢风言风语,皇后不必担心。”
闻言,陶潞虹怔了怔,魏国夫人,魏?宇文山登基之前,便是魏王,他竟然封陶潞蓁为魏国夫人?
“妾,谢陛下恩典。”,陶潞蓁微微一笑,心中泛起蜜来,他们之间的事,还不能公之于众,可封她为魏国夫人,这幺暗搓搓的占有欲,她还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