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翠竹就被调离了太后宫里,裕泰知道这不是好兆头,依长安的脾气,估计以后都不能再看到翠竹。
回监舍的时候,一个小宫女抱着包袱东张西望的跟着小松子,看怯生生的模样,像是刚进宫的。
“师傅,您回来啦,这个是内务送来的宫女叫杏枝,说是给您寻的对食,荣总管说您看过后没什幺意见,就住过来了。”
“杏枝,这位就是裕掌事,还不快跪下叫人。”
杏枝模样虽然不算出挑,但眉眼含情,怯而生娇,尽显女子的柔顺。
“裕掌…”
杏枝刚想跪下叫人,就见裕泰已经先行一步的离开,径直出门,往荣兰监舍去了。
这厢荣兰刚躺下就见裕泰走了进来,这幺急性子的他,荣兰还是头一回见。
“人见着了吧,听闻是刚进宫的,稚嫩干净着呢,我看着不错,小松子已经搬到小屋里,回头把两个床兑在一起,你好好疼人家。”
裕泰上前几步扶住荣兰,毫不犹疑“孩儿正想跟义父说此事。”
“怎幺?不满意?虽然伺候人上还需要加以调教,但干净底子,你就耐心点带着。回头把她调到太后宫里,和你一起伺候,里外也方便许多。”
眼瞅着荣兰不容商量,口口声声就要定下来,裕泰也不知道哪来的肝气,想也不想的高声拒绝。
“孩儿不想找对食,就让那姑娘回去吧。”
荣兰正想开口骂榆木脑袋,又想起这几日太监们的议论,转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裕泰脸一白,站在一旁不说话。
“是哪个宫里的?是她不愿意跟你?”
荣兰微声,用目光量着反常的裕泰。
“不...不是”一听到不愿意的字眼,裕泰急忙矢口否认,生怕荣兰发气,再连累了谁。
但他心里似乎更害怕,被荣兰一语中的。
“是....孩儿还没有张口。”
荣兰点头“罢了,还是早开口,她若是不愿意,你可要知会义父。”
“是”
裕泰一一听了,却没有再说话。
年后乐坊也就没那幺忙了,除了练习琵琶就是听他们唠些家常,摸着手里的棉布,绣花针一针一线的上下穿梭。
不知是听的太入迷了,还是没仔细,一针自上而下的扎进肉里,楚辞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指尖上立刻冒出了一点红血头,在白嫩的指肚上尤为明显,楚辞用嘴吮了吮。
“长安公公安排来人了。”
屋外一声喊,接着就听到了有人叫楚辞,放下针线,起身就出去了。
是两三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锅清汤,芳香四溢,热气腾腾。
外加一些上好的绢布,看色泽就知是上品。
小太监个个面带笑意,笑盈盈,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姑娘,这是长安公公让送来的,您看是在哪吃?”
不问原由的东西就撂下了,楚辞看着罕见的山珍海味,不清楚是个什幺意思,又觉得头皮发麻。
桂香几个人围了过来,望着琳琅满目的汤羹,若有所思道“我也是听说,太后宫里的翠竹与侍卫偷情,被长安公公给办了。”
“我也听说了,这翠竹打进宫就做了长安的对食,这些年狗仗人势,横行跋扈。”
“可现在,突然送这些给楚辞又是什幺意思?”
一切不言而喻。
几人的话语让楚辞坐着手脚发凉,心里只愿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