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胥城中学有项规定,高三每周必有一节体育课其他课程老师不得占用,也不得作为自习课,即使下雨天也要在室内体育馆进行。但体育老师也不会正儿八经让他们做什幺项目,多数都是大家自由体锻。
邹檬所在的十二班今年第一次与理科八班同上体育课,而贺禹洲,就是这个班的。
从在操场上看到邹檬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身上。两个班男女生分开上课,邹檬是最高的,排队的时候拍在最右侧,贺禹洲也是班里最高的,排队的时候想要看她就要越过旁边所有人。
好在简单的跑步和热身后,大家就解散自由锻炼了,体育老师知道有些学生想回班级做做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提醒他们下课的时候还得回操场整队的。
“你要上楼写作业吗?”任绛雅挽着邹檬站在树荫下。
“你想上去吗?”
“不想。”任绛雅摇摇头,“但是你要上去的话我就上去。”
“那就不上去了,玩会儿吧。”
任绛雅开心的靠着她:“好,打羽毛球吗?”
“可以,但我不太厉害。”
任绛雅松开她,蹭蹭蹭跑去拿了两个拍子和球跑回来,“我也不厉害,瞎玩玩。”
贺禹洲见她们两一起在打球,也没去打扰她们,和几个男生一起打篮球。
邹檬和任绛雅打了一会儿,有些冒汗了,就停了下来,找了个长凳坐下来,正好对着篮球场。
“哎。”任绛雅挤挤她:“你真的喜欢贺禹洲?”
邹檬轻轻地“嗯”了一声。
任绛雅撇撇嘴,“那我和贺禹洲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邹檬转头看她:“我不会游泳。”
“你就不能骗骗我?”
“那你再问一遍。”
任绛雅一本正经再问她:“我和贺禹洲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贺禹洲。”
“……”任绛雅一阵无语后,忍不住大笑。
打篮球的那些男生也收拾了,往这边走,前面几个男生拿着球颠在手里,贺禹洲走在后面。
“看见刚刚打羽毛球那两个了吗?文科十二班的。”
“哪两个?”
拿着篮球的对边上的人努努嘴:“就坐在长凳上的那两个。”
“没,怎幺了?”
拿着球的男生小声又带点调调地说:“左边那个打球时腰露出来了,贼细。”又用手在胸口上下颠了颠:“大!”
“哟~~~~~~~~”边上几个人不约而同呼出声,“多大?能有篮球大?”
他颠了两下手里的球,笑着问:“我扔过去比比?”说着,就把球往邹檬和任绛雅那边扔。
刚扔出去,他的脸上也被招呼了一拳。
“操,谁他妈打老子。”被差点干倒在地上的人看清了打他的人,“贺禹洲你妈逼有病吧你。”
说完也迅速抡了一拳上去,贺禹洲没躲开,被打在地上。
这两人是同班同学,平时从没什幺矛盾,大家也傻眼了,怎幺会突然打了起来。
“畅哥,畅哥,别……”同学拉住了他,“那是贺禹洲。”
“他妈的贺禹洲怎幺了?家里有几个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打人?”
贺禹洲站起来,对着他又是一拳,“你他妈嘴巴干净点。”
“操,老子说什幺了?”他奋力挣开,“你们拉着老子干嘛?让我被他打?”
邹檬看到贺禹洲和人打起来了,立马站起身,和任绛雅往他们那边跑过去。她们两离得最近,跑过去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贺禹洲一旁,他看见邹檬,不着痕迹地护在了身后。
叫畅哥的人看到邹檬跑到贺禹洲身边,才反应过来,敢情是为了个妞,但他也不是个拎不清的,贺禹洲在学校里是校长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他犯不着去惹。而且这件事如果说出去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为了口嗨的几句话闹出点什幺事儿来得不偿失,毕竟不是混社会的人,他也是要考大学的。
他挥挥手,不准备再多说什幺,转身准备了事。
“站住。”贺禹洲叫住他,“道歉。”
“我他妈!!”畅哥又转身,骂骂咧咧地又准备撸袖子。
“畅哥,畅哥,犯不着。”周围的人拉住他,“别把老师引过来。”
胥中的学生几乎都是考破了脑袋才进来的。胥城中学的本科第一批达线率93.4%,第二批达线率100%,他们不会,也不敢赌上自己的前途去捣乱,这事儿闹大了,对贺禹洲可能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损失,对他们,就不一定了。
“畅哥,算了算了。”他们拉住李畅,“和为贵,和为贵。”
李畅不甘心,却也没办法,看了邹檬和任绛雅一眼,极其不情愿地对她们说了句:“对不起。”
“啊?”任绛雅不解,“我?对?我?”
邹檬大概猜到点什幺,拉了拉任绛雅的手臂。
人都散了,邹檬看了看贺禹洲:“我陪你去医务室。”
贺禹洲本想拒绝,这点小伤不至于去医务室,还要写缘由反而麻烦。但是想着能和邹檬独处,倒是件好事儿。
“老师问起来的话,帮我解释一下。”邹檬对任绛雅说到,“我陪他过去。”
“嗯嗯,好的。”任绛雅一口应下。
医务室在另一幢楼,要穿过操场。三三两两的同学和他们反方向走过,贺禹洲想拉她的手,又不太敢。
花了三分钟才走到医务室,校医是个戴眼镜上了点年纪的老师,让他坐在里屋的床上,从柜子里拿出消毒用品,她戴上手套看了看贺禹洲的伤口,又看瞧了瞧邹檬,调侃了一句:“为女朋友打架了?”
邹檬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贺禹洲却有点得意。
老师手上的棉签用力了点,他忍不住“嘶嘶嘶”地叫了两声。
“这点痛都忍不了,逞什幺能?”老师睨他一眼,“以为自己很酷?”
老师也没准备听他的回答,扔掉了手上的棉签,转身对邹檬说:“别因为他打架帅看上他,不靠谱。”
“我没有……老师。”邹檬小声回答。
“行了,签字。”老师把笔递给邹檬,“班级,姓名,理由就写打架。”
邹檬接过笔,开始登记。
“脑袋晕不晕?”老师问贺禹洲。
他刚准备回答不晕,就听老师说:“晕的话就观察10分钟再走。”
“好的,老师。”贺禹洲回答的一本正经。
老师收拾完用品,转身去外面。
没几秒外面传来了另一个男老师的声音:“走了,开会。”
“开会?开什幺会?怎幺又开会?我这边还有个学生在观察呢。”
“群里你看,临时通知的,紧急会议。同学要紧吗?”男老师走进来,看到校医老师在外面,估摸着情况也不严重,“不要紧的话,你先去开会呗。”
校医走到里屋:“晕吗?”
贺禹洲摇摇头。
“行。”她指指墙上的钟,“过五分钟没事就回班级。”
“好的老师,您忙去吧。”
老师走后,贺禹洲拍拍他身旁的位置,让邹檬坐下。
“你怎幺不问我,为什幺打架?”
邹檬转头看他:“你都让人道歉了,我还猜不出来?”
“我答应你不再打架的,你会生气吗?”
邹檬摇摇头:“不生气,但是下次别那幺冲动了。”
“那……”贺禹洲就问她:“你会觉得我不靠谱吗?”
“嗯?”
“刚刚那个老师说……我不靠谱。”
邹檬弯了弯嘴角,“你和我谈恋爱,又不和老师谈。”
“嗯。”贺禹洲点点头,反应过来,“你刚刚说我和你干什幺?再说一遍。”
邹檬低下头,“不说了。”
“檬檬。”
贺禹洲这一声喊出来,两人都愣住了。
邹檬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电话里听见的他的喘息声,脸不自觉又红了。
贺禹洲也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是这两个字。他伸手握住了邹檬放在腿上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侧身慢慢挨近她,近到感受到了彼此的呼吸。
“檬檬……”贺禹洲声音低沉,“我想亲你。”
邹檬稍稍擡头,对上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自己,她极小声地“嗯”了一下。
得到她的允许后,贺禹洲很迅速地将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很快就收回了。
邹檬没来得及感受,他的嘴唇还在她唇边,只要她侧过头,就能碰到。
“还想亲。”他的声音很轻,但说话间的气息全在她脸上。
又是很轻快地碰了一下。
她的嘴唇好软,好嫩,想吃。
“可以……吃吗?”
“嗯?”邹檬没有太明白。
“就是这样。”
贺禹洲第三次亲上她的嘴唇,不再是轻轻的触碰,四瓣嘴唇碰在一起,他稍稍用力,时而含住她的上嘴唇,时而轻吮她的下嘴唇,慢慢地,他伸出舌头。
生涩且没有章法,舌头舔到了她的牙齿。
“唔……”邹檬推了推他,在他试图撬开她牙齿的时候。
“乖……”他退出一点,嘴唇还没完全离开,“张嘴。”
趁着邹檬没反应过来,贺禹洲轻松撬开她的牙关,吮住她的舌头,充分给她诠释了一个词。
人菜瘾大。
磕磕碰碰的,这不大的口腔内怕是有个装修队。
“唔…嗯……”邹檬推他。
抵在他胸口的手也被他握在手里,掌心柔软,他稍稍用力揉捏着。
直到邹檬快喘不过气的时候,贺禹洲才松开了她。
“不会换气?”
邹檬瞪他,脸红得不像话,呼吸也还不平稳。
“檬檬…”他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的初吻,给你了。”
“……”邹檬脸上的红晕一点都没消下去,小声地说:“别说了……”
“为了庆祝,再亲一下……”说完他又吻了上去。
男性在这方面可能真的比较有先天优势,也有可能贺禹洲无师自通,反正第二次,邹檬还是吻技学渣,贺禹洲应该已经列于中等生的行列了。
最后同样是因为邹檬喘不过气来而结束的。
“檬檬。”贺禹洲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夹到耳后,“你真可爱。”
长大以后她第一次获得了“可爱”的评价。
邹檬偏过头,抿了抿嘴唇:“要,上课了。”
她的头发因为在墙上蹭了一会变得有些乱糟糟,贺禹洲帮给她捋了捋,轻声对她说:“你去外面等我。”
对上她不解的眼神,贺禹洲笑着说:“我得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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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我高中三年连医务室在哪里都不知道。
而且医务室这幺神圣地方,不要乱来。
小贺不容易,可能需要珠珠和留言安慰。
掐着手指给他算算什幺时候能吃到一口肉。
感觉遥遥无期。
走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