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潘玥的歌唱得很一般,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几乎没几句在调上。三首歌唱下来,一酒吧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上厕所,谁都不愿意待在这里听她鬼哭狼嚎,连主持人都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的劝她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只有杜嘉瑞,又是鼓掌又是叫好,满心满眼全是她。不仅加了两巡酒,还给旁边几个没走完的台送了果盘。
守株待兔嘛,要的就是耐心。
潘玥从台上下来,没回卡座,径直往洗手间跑。(要不是尿急,她才不得下来呢!)
一会儿,潘玥从洗手间里出来,手还是湿的,扯了两张纸在擦,一擡眼就看见门口站着的,拿着她的小包和手机的杜嘉瑞。
她本是笑着迎上去的。
刚才杜嘉瑞在台下给她鼓掌叫好的样子她都记着呢,别人对她好,她桩桩件件都记得的。
但等她走近两步,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字,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没了。
先前她在台上闹腾的时候,包里电话一直响,杜嘉瑞怕是有什幺急事,便把她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
陌生来电*7
吕凯---骗走向小屁的老男人*5
笑了笑,给吕凯回了个电话,刚挂线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又是个陌生来电。
杜嘉瑞以为是向思滢那边打来找她的,赶紧把电话接起来了:
“喂——”
“喂——”
男声?
电话两头都愣住了,沉默——沉默——又一齐开口,
“哪位?
“潘玥在你旁边吧?让她接电话。”
杜嘉瑞迅速反应过来对方是谁,眉微皱,但迅速舒展开来,眼睛瞄了台上一眼,唇微弯,“她正玩着呢,没空。你留个信儿,我等下叫她回给你罢。”
三句话,三把刀。
一,她跟我在一起玩的很开心,没空鸟你;
二,她已经把你电话删了,鬼知道你他妈是谁;
三,她现在是我的人,听我的。
那头顿了顿,轻浮的笑了下,“行啊。那麻烦你转告她,她妈妈发消息给我,说她这些天都没有跟家里联系,家里人挺担心的。”
叶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飘上来的,阴阴暗暗,听的人背后发凉。杜嘉瑞神色自若,但摩挲在杯沿上的手指显露着心声——烈火烧!冷水浇!难受啊!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阿姨解释过了,还答应她元旦带潘玥回家看她和叔叔....哦对,你知道的吧,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两边的家长都见过好几次了....”
电话那头还在说,且越说越得意,几乎是赤裸裸的挑衅。
杜嘉瑞闭上眼睛沉了口气,借着他转化话题间隙,淡然开口。
仅两句,对方哑然不答,再听,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说回现在。
潘玥接过手机的时候,屏幕上堆满了潘夫人的短信。
内容嘛,不难猜,无非就是劝她把自己那一点就着的毛躁性子克制些,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早点跟叶安把婚事定下来。还有就是叫她元旦回北京的时候买些当地的茶叶带上,富硒的那种,潘教授爱喝。
再坐回卡座里,潘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喝酒也不胡闹了,唇抿得紧紧的。
“在想什幺?”杜嘉瑞静静的坐在她旁边,没有再去搂她,只把她的手拿过来,把那攥成拳头的手指们一根根理顺铺平开,放在自己手心里,握住。
她在想什幺呢?
无非就是那天回家收拾行李时与老叶的对话呗。
空说无意,不如让我们把进度条拉回那个晚上,看看那天晚上,楼上到底发生了些什幺——
潘玥推门入屋,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餐桌上摆满了菜,板栗烧鸡、玉米排骨、滑蛋虾仁,清炒山药,腊肉泥蒿,还有一大碗青菜豆腐汤。
叶安坐在背对她的位置上,右手按在手机上,左手缠了纱布。纱布缠的很乱,结也没系好,像是他自己胡乱弄的。
“回来了?我去把菜热一下,”叶安说着就要站起身。
“不用了,我拿了东西就走。”潘玥强忍着过去帮他重新包扎的心,转过身把外套挂到门口的挂钩上,不去看他。
“他在楼下等你啊?”叶安的语调很平静,仿佛这只是句日常的寒暄。
“嗯。”潘玥换好拖鞋,径直往屋里走。
她这趟只是回来收拾行李的,并不想再有什幺旁的事情发生,因此,不论接下来的一句是争吵,还是挽回,她都不想听。
叶安则像是忘记了今天下午发生过的事一样,自然的起身,拿碗,添饭,吃饭。甚至还给她也盛了一碗。
叶安往嘴里丢了一块儿板栗,提着嗓子有些含糊的问道,“你们等下要去吃饭吧?吃什幺?辣不辣?你生理期快到了,不要吃那幺辣的。”
潘玥往箱子里塞衣服的手一顿,站起身,深吸两口气,把手里的衣服狠狠往地上里一摔,快步走到他面前,微红的眼睛瞪的滚圆,随时都能沁出血来似的。
她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话可以说。
有绝情些的,像,“关你什幺事?”和“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早干吗去了?”
有哀怨些的,“你为什幺这幺对我?”和“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又或是泼蛮些的,“你不是喜欢她吗?去找她啊!还在这里做什幺?”
但她在那边站了半天,一个都没说,只有眼泪正扑簌簌的往下滚,拦也拦不住。
潘玥原以为自己是最泼辣洒脱的那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若是遇到劈腿分手这种事,一定是当面硬刚,恨不得冲上去捅那对狗男女三十六刀七十二洞的才好,绝不会做什幺戚戚哀哀哭哭啼啼的事儿。
可她分明在哭啊,多讽刺。
“潘潘,我们在一起快五年了。”叶安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潘玥,很少这样亲昵的喊她。
叶安转过身来,用那只裹着绷带的左手抓起她的手,用那只因为弹琴而覆着薄茧的右手替她拭泪。
潘玥这才看清他脸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眼部尤其严重,眼眶乌青,眼白沁血。但最叫她觉得心惊的还数那浑浊的,不道藏着多少事的眼神。
爱,不爱,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在看分明了的那一瞬间,潘玥的心忽然就不痛了,再去听他的话,只觉得愈发刺耳。
“我知道我有错,但你不也找了其他男人吗?我们扯平了呀!就当是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听到这里,杜嘉瑞暴跳如雷,恨不得马上飞回去削死那个苕狗日的!
“还没完呢,”潘玥无奈的笑了笑,做了个摊手耸肩的动作,继续往下讲
——
叶安说了许久,就连男人偷腥是本能这种屁话都拿出来了,可潘玥就是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甚至还有点不耐烦的问他说完了没,她还要收拾行李呢。
叶安气急败坏,眼神一变,换了张更加市井的嘴脸。手也不牵着她的手了,一甩,
“好啊,你有本事去找他就去吧!”
坐回原位,大筷夹菜,大口扒饭,一边咀嚼一边用筷子在空气中点啊点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我能怎幺办呢,不过就是把你跟他偷情的证据发到你单位,你家人,你朋友,你同学,发到所有人手上!大家一拍两散咯!”
潘玥什幺人?那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你想威胁她?那算是威胁不到咯!
只见她快步走到客厅,拿来ipad往餐桌上一丢,咣当一声,青菜豆腐汤都被震的晃了小半碗出来,
“发吧!微信,QQ,邮箱,都在这里面了,你挨个发,连着你给那女的过生日的视频一起发!赶紧的啊!发完了ipad我还要带走的!”
说完,转身又往房里走,走到半道儿又折回来,补了句,
“哦对了,这房子是我租的,水电是我交的,家具也是我买的。麻烦你趁着我出去旅游的这几天抓紧时间带着你的东西麻溜儿滚蛋!搬完了把大门钥匙丢牛奶箱里就行,不用联系我,也没必要再见面了,膈应!”
——
讲完这一大段,潘玥豪气十足的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完事儿抹了抹嘴,叹了口气,拉了拉杜嘉瑞的衣袖,忧心忡忡的问,
“你说,他不会真发出去了吧?”
嗯,还晓得怕,不是个纯苕。
“放心,不会的,他要是真发出去了的话你手机早就被人打爆了,”杜嘉瑞伸手在她半转的小脑袋上呼噜了几下,轻笑笑,“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在呢嘛,不会让你吃亏的。”
潘玥瘪着嘴巴看向一边,显然是不准备做他的指望。
杜嘉瑞没有再说什幺,毕竟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直接做出来给她看。
给几个玩的开的兄弟发了信儿,又给他亲姐留了个言,明里暗里,确保那个苕狗日的翻不起什幺大浪花来,这才舒了口气,扭头问她,“饿不饿?”
潘玥点点头,说,“我想吃烤红薯。”
杜嘉瑞擡腕看了看时间,想了想,说,“那我们溜达回去吧,过来的路上好像有卖烤红薯的小摊,不知道收了没有。”
潘玥点点头,扒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她还没完全醒酒,有点晕——给自己穿好外套,又帮他把围巾戴正了,说,“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门口,潘玥突然问,“哎对,你跟他说的什幺他那幺快挂电话?”
杜嘉瑞笑了笑,唇角有些讥诮,不答,大步往外走。
他不说,潘玥越发好奇了,一下冲过去踮着脚搂住他的脖子,“说呀!有好办法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学习一起探讨嘛!怎幺还藏着掖着呢!”
用最亲昵的动作配最诈唬的语气,真是个半转的苕宝宝。
“探讨个屁!”
杜嘉瑞突然转回身一下子把她怼到门柱上用胳膊圈着,擡手在她脸上摸了摸,低笑笑,缓缓开口,
“你们在一起那幺久,我本来还挺嫉妒的。可现在看来,五年、十年,不过是个数字而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在这个人心里待过。有些人哪怕在一起一天,却在心里待了一世; 有些人即使在一起一世,却没有在心里待过一天。”
杜嘉瑞说的很慢,声音也愈发低沉和暖,再配上那俊朗的面容,微勾的唇角,一字一句,实在迷人。
但潘玥来不及在意这些。
她只顾着看他的眼睛。
烟、酒、麻将、熬夜、放荡的生活方式在杜嘉瑞眼里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潘玥觉得他那对浑而不浊的眸子远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对都来的更加真挚而坦荡。
这样的一双眼睛,被骗了也就骗了吧,不亏。
潘玥这幺想着。
RE调香室 - 猫掌柜
支持国货!
这是百怪系列的一只,马云购物节的时候我买了一组小样集运过来,收到货的时候外包装还是完好但,但打开一看,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遭遇了什幺。
由于几只香混在一起了,所以我的体验肯定是不准确的。但我看了配料表,加上我自己闻到的,感觉就是带果香味的小苍兰,和祖马龙那个有一丢丢相似,挺好闻的。
买这个呢,主要是喜欢猫掌柜的鬼怪形象。“她爱乔装成美女来勾引路人,轻薄的真丝裙,高开叉,慵懒的波浪卷,在香气氤氲的午夜,与你跳着探戈”,但变回本体之后,还是那个小野猫。是不是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