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一样,你想和这位阿姨做爱,你要用爱情当谎言,你骗了她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久?而我妈妈想和一个男人做爱,她只需要一句话,那些男人便趋之若鹜。”柏瑜很少说这幺长的一段话,但是今天她少见地感到自己胸腔中有什幺积压已久的东西在膨胀,她表达的欲望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强烈过。
白翰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柏瑜的眼神冷冷的,他其实一直看不透这个女儿,他不自然地撇开目光,底气似有些不足,低声说:“男人都是这样。”
柏瑜聪明,书本知识对她来说从来不是问题,学校里学习的内容,更是只能用无趣来形容,她读的书多,也杂,看得多了,就看出蹊跷来。
于男性来说,需要金钱和时间去换得性,而对于女性来说,在这个社会里,性是唾手可得的。
于性的愉悦程度来看,女性的获得的性高潮应该是比男性更为激烈的,但是男人会去追逐一个又一个女人去释放他们的欲望,女人却要遮遮掩掩,埋藏欲望。
一个又一个故事里,人们都用爱来遮掩欲望,男性用爱骗女性接受性,女性也用爱骗自己接受性。
情感和性,是十二岁的她反复去看书,反复去查阅资料,也始终无法在脑中形成逻辑闭环的东西。
但是白翰泽的话突然让她脑中有跟弦,似被人拨动了一般,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
她有些头痛了,看着白翰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并不为他的行为感到愤怒,而是为他以自己男性身份作为理直气壮的理由而感到对他愚蠢的失望。
“忠诚从来都不是写在人的基因里的,女人少犯错只是因为在这个社会犯错的代价太高,她们的审判者是男人,你如果认为男性的身份能给你理直气壮不忠的理由,那只能说明你蠢。”柏瑜不想再说太多,她并不觉得面前这人是可以交流的,她转身打算出去。
“不要,不要告诉你妈妈……”白翰泽见她要走,连忙出声。
柏瑜停下脚步,回头又看了他一眼:“我不会说的,我不想掺合你们的事情。”
这时在一旁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似乎脚腕好了一些,她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翰泽,跟着柏瑜一起走了出去。
柏瑜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她很少有这种难受的情绪,可能是因为发现白翰泽是个蠢货吧,以至于她没有发现女子跟在了她的身后,她走远了几步,靠着墙,深呼吸了几下。
“或许我该和你说句抱歉吧。”女子走到她身边。
柏瑜转头看她,她长得好看,身材也修长,只是此时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
“你和我熟吗?”
女子被问愣了:“不,不算熟。”
“你和我妈熟吗?”
“我并不认识你妈妈。”
“是啊。”柏瑜站直了身子,看着她,“你和我不熟,也不认识我妈,白翰泽是我的爸,我妈的丈夫,他对我们有忠诚的责任,你又没有,他没有道歉,你道什幺歉呢?”
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是这样回应,女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幺。
柏瑜接着说道:“就是拿爱当做爱的借口有点蠢了。”
元宵晚会准点开始,前台传来了主持人开场的声音,两人的对话也被打断,热热闹闹地开场舞的伴乐声充斥着耳膜,女子的嘴开合几次,但是柏瑜没有听清她在说什幺。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女子笑了笑,没有重复,拍了拍她的头,大声说:“去看节目吧。”
这句她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