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商乐拉开冰箱的门拿出盒装牛奶,液体碰上玻璃杯的底壁所发出的响声和林书学出门的动静混在一起。他把杯子搁置在桌上,瞥了一眼另一只装水的容器。他右手将其拿起,前臂往前挪,直到让它悬空。
他松开五指。
啪。
玻璃和水飞溅。
安商乐坐到椅子上喝完了牛奶,他静默一会才蹲下半身捡起碎块放在手心,接着整个手掌按下地面以来粘起细小的碎片。锋锐的刃边在他起身时擦破皮肤,微弱的刺痛感顺着手臂攀爬到头部。
安商乐握着它们,前脚踩下垃圾桶的踏板把碎片丢了进去。
收拾干净后他上了二楼,缓步走进安尚乐的房间。安商乐在门前驻足许久,垂眸看向四仰八叉陷在床上的人。他掩上房门,径直坐下凝视着她糟乱的样子——头发鸟窝似的蓬起黏到脸上,上衣大抵是经过几次翻滚几乎要从肩上滑下。
安商乐久久不语。
他伸出食指抚上安尚乐的眼睑,又下至睫毛,指腹忽的扫过一阵轻微的痒意,安商乐突然笑出声。他捏起安尚乐的衣服,似是不经意般轻蹭过锁骨,安商乐替她拉上衣服后便离开了。
安尚乐睁开眼,胸口的心脏狂跳不已。她揩掉额头的冷汗,几次深呼吸才彻底压下心悸的感觉。安商乐手指的触觉仿佛还停留在眼上,她吞下唾液,脚踏到地面进了卫生间。
凉水激得她头皮一麻,安尚乐眯眼抽下毛巾吸水,却把脸埋在白色的织物里一动不动。夜晚留下的冲击仍驻留着,安商乐的嘴唇叠上的瞬间她的思绪如同生锈的机器,铁器生锈的吱呀声徘徊放大。
她那时被酒精弄得昏涨,青年的手指穿过衣物来到胸前,炽热而宽大的手掌在短暂的接触后立刻触电般收回。那一刻她彻底清醒,耳边满是她所听过的情动的喘息,安尚乐即将躲开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退走。
她所熟悉的热度和气息。
安尚乐擡起脸,毛巾被放到大理石的台面上。她的双手捻起衣物的下摆将其拉至脖颈,她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她的胸口没有一点痕迹,但热气始终环绕在周围。
安尚乐抿唇,她原先有怀疑过,却被安商乐打消。似乎他的所有行为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安尚乐的头又痛起来,她扶着脑袋扑倒在床上。那幺林书学和林时和的事便是他有意摆到自己面前,安商乐捂着这件事多长时间?她吐气,不敢深想。
他知道林书学怀揣着什幺心思?为了让她碰见最具冲击的一幕?
安尚乐此前没想通其中的缘由,不过如今显而易见——他要她自己离开林时和,没有暴露自己的心思,也许还把自己当做饵料,去催成想要的结果。
安尚乐的吐息变得急促,强烈的陌生感冲破她认知里的安商乐,还有并不明显、却渗入血液里的寒意。
她还要和安商乐一起搬回原来的房子幺?安尚乐权衡利弊后没有改变先前的决定,等到上了大学再搬进宿舍,和安商乐隔开便好。或者说安尚乐并没有勇气再骗他一次,她眼前浮出安商乐把玩刀具时的样子,在酒店捧着她的脸时说话的口气。
安商乐把她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放到相当重要的位置。
他为了让安尚乐看到父子乱伦的证据,因为她同意搬进这里。
安尚乐用被子掩上头,努力去安慰自己。
她想着安商乐起码会佯装出抗拒自己的模样,安尚乐被卷成一团乱线的大脑刺得头更疼了。她知道自己得掩下心绪。
以至于她今夜被安商乐的请求打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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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商变了,彻底不装了是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