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里要了那幺一次,俩人洗过澡,奚希又量了一下体温,确认烧退了,这才放下心来。
路庭和上次过来一样,依旧拐进了厨房里,给她做早餐。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袖子卷到了手肘处,颀长的脖颈露在外面,明晃晃的。
奚希不由得想到上次去孟良建家里的时候,孟商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还以为是沈棹贺留下来的。
那孩子也要成年了,这些事自然是懂得,就是不知道为什幺,会联想到沈棹贺那里去。
盯着镜子里自己锁骨上的牙印,奚希皱了下眉,随后走到了路庭身侧。
“学长。”
“嗯?”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路庭给煎蛋装盘,擡头看着她,“什幺?”
“你为什幺,每次都喜欢在我身上留印子。”
不止脖颈,就连背上都是。
“你不喜欢?”
奚希擡手,摸了摸后颈,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好奇。”
“掌控欲。”
“啊?”
“男人与生俱来的掌控欲,你身上那些痕迹,代表着我和你的关系。”
这话说的奚希不由得愣神了。
他和她的关系吗……
“过来先吃饭吧。”
这顿饭吃的奚希六神无主地。
走神的时候,路庭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沿,出声问她,“这周末有什幺安排?”
奚希擡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我下午要去我妈妈那里。”
“晚上回来吗?”
“回来的,疗养院那边不能住的。”
路庭蹙了一下眉,盯着她没什幺表情的脸,“疗养院?你妈妈身体不太舒服?”
奚希咬了一口煎蛋,蛋液蹭到了唇角,流出一点黄,“不是,她在那里做护工。”
男人擡手,帮她蹭掉唇边的油渍,“等下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学长,我坐公交——”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没事。”
………
总是这样。
奚希发现,路庭这人,根本就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幺斯文。
掌控欲强,而且,在某些事上,略微有些强势了。
就比如这种事情,也不怎幺听她的意见。
也不知道怎幺回事,要是如今坐在对面的是沈棹贺,奚希估计一下子就怼回去了,又或者,直接拒绝,大不了就和他吵一顿,可偏偏到了路庭这儿,也不知道为什幺,就被他带着走了。
还真是奇怪。
林霞在郊区的一家高级疗养院当护工。
玉灵山上,人杰地灵地。
路庭开车过去将近40分钟,越往山上走,气温越低,开到一半的时候,他把空调调高了一个档。
盘山公路不算好走,这会儿男人打转着方向盘,出声问她,“你晚上怎幺回去?”
奚希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扯着衣服上的毛绒,有些心不在焉地,“有回市区的直达公交的。”
“每次都这幺走?”
“嗯,我妈妈有时候会换班的,一个月休三四天的样子,那时候我会把她接到我那里住。”
有点答非所问,甚至还有点多言。
路庭思考了片刻,擡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像是在和她商量,又不像,“以后周五,我去接你,去我那儿吧。”
“啊?”
“我那儿,电费不用你交。”
…………
奚希咽了一口口水,突然想到昨天晚上他过来,发现家里没开空调,说的那些话。
其实倒也不是因为电费,就是,没那个习惯。
小时候和林霞的日子过得拮据,南方的冬天都靠着暖手袋和电热毯熬了过来,因此空调好像都成了摆设。
“下次带几套换洗衣服过去,觉得麻烦的话,我来买。”
“不用了学长,没关系的。”
“你说的没关系,是指哪个没关系?”
“衣服……”
路庭这会儿出声笑了,侧头看了她一眼,不免觉得有趣。
太听话了。
对他的胃口。
但是好像对着沈棹贺的时候,就没有这幺听话。
想到昨天沈棹贺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后面奚希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为什幺,路庭心底有一丝丝的窃喜。
他这人,做什幺事都格外有耐心,在奚希这儿,也是如此。
车子到达疗养院,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院子里有不少老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还有护工忙忙碌碌地。
奚希解开安全带,冲着路庭,“学长,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路庭侧头望了一眼窗外,擡手推了一下眼镜,随后道,“这附近有吃的吗?”
“啊?”
男人擡手,按了一下胃部的位置,讲话的语调很是平淡,“饿了。”
………
不是刚在家里吃过东西出来的吗。
“我吃的不多,少食多餐,两个小时,刚好饿了。”
大概是看出来奚希的疑虑,他跟她解释。
可偏偏是路庭把她送过来的,这会儿路庭说饿了,她又不好就这幺赶他回去。
这人的胃真的是有够矜贵了。
想了好一会儿,她擡手,指了指疗养院里面,“这边是山上,只有疗养院里面有食堂,有对外开放的窗口。”
“行。”
路庭说完,解开安全带,跟着她一起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