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重要的人

程思贝只觉浑身冷得发抖,那种冷不止只身上的冷,而是来自被心爱的爸爸背叛的冷意。

她不敢相信,又觉得证据都摆在面前,不信又如何?

这时她感觉到背后有人,转过身便看到同样身上滴着雨水的程允诺。

她下意识退后,知道自己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

但…下一刻她又觉得她什幺都没做错,为什幺要退缩。

做错的是爸爸才对…他欺骗了她,欺骗了妈妈,可能…也欺骗了所有人…

她把身子挺直,下巴微微地扬起,她决定昂头挺胸地面对。

“爸爸,那个女人是谁?”她的小脑袋瓜转向后头,让程允诺看到那照片。

“她就是你藏着的秘密?你当年不要妈妈,也不要我…是因为她吗?”   她说得很慢,不住咬唇,保持着擡头彷佛在看天花板,其实是忍住不想让泪流下来。

“是不是…她…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她指着照片,一字一句她都说得很艰难,声音越说越小。

指控他的话竟像锋利的刀,把她自己的心头刺痛。她不住想着,爸爸原来是真的不爱她,不喜欢她,原是她自作多情。

程允诺看着在她面前快要崩溃的女儿,感觉体内有两个他在撕裂,一部份的他想立刻上去抱住她安慰她,一部份的他却阻止他、要求他严格地跟女儿保持距离。

他沙哑地开口:“不是那样的贝贝,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到他似是而非的解释,程思贝感到自己怒气大大提升!

…他为什幺不承认下来,为什幺不承认自己就是个出轨又抛妻弃女的渣男?

为什幺还要给她希望?

她三两步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前襟,大喊道:“不是那样是哪样?”

那张照片,两个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最多只比她大一些。他们相识于微时,照片里的他们笑得多幸福,那女人必然是爸爸多年来放在心上的人。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幺,觉着把一切都对上了,恨恨地咬住牙道:“你去帝都,是去见她是不是?所以你不敢对我承认?”

“爸爸是不是以为我很好骗?是不是骗了我,也骗了妈妈!”她激动无比,哭着喊着,身上滴着湿冷的水,眼里滑下热烫的泪,一起掉落地上,俱都化作了寒霜冷箭,直入心肺。

“贝贝…”

突然间,她再也没有了力气,跪倒地上,一地的水滴,如冰如霜。

彻底昏过去之前,她好像看到…爸爸紧张地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

程思贝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在一个很暖和,很舒适的地方,好像有什幺人保护着她,温暖着她,让她感到很安全,很安心。

这种感觉,只有她跟一个人在一起才会有。

接着她竟莫名又感到心酸,还没睁开眼之前,她便无法再恨他了。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房间灯光昏暗,屋外还传来沥沥的雨声。她试着动一动,发现自己竟是不着一缕,而她的背后,有人一直抱住她。

程允诺在她动的第一下便醒了,只是他没有做声,想先等她适应。

他调整了一下躺姿,却仍继续抱住她。

“醒了?”

没穿衣服让她感觉赧羞不安,她无补于是的拉起被子试图盖住自己,努力忽略背后贴着她的赤裸胸膛和那围在她腰上的一双手臂。

她有些僵硬地道:“嗯,现在…什幺时间?”

程思贝感觉他向另一边微微翻身向另一床头柜,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才道:“半夜差不多3点,不再睡一下吗?”

她摇了摇头,想转头看他,却又不想。

他清了清喉咙,迅速地道:“你淋了雨又晕倒了,这样暖得比较快…”

他的声线比往日有些不同,程思贝忍不住回头看她,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竟看到他耳朵特别地红。

“爸爸...”

“冷静下来了吗?”

她眨了一下眼,感觉自己忽然就没了脾气,只得点了点头。

这时程允诺按开了床头小灯,房间比之前亮了一些,她才发觉他们就在刚刚那个房间里,一直没离开。

之前的昏暗因为程允诺只留着远处角落的一盏落地灯亮着,如今房间还是昏黄,却比刚刚一开始看得清楚。

她看见程允诺直接下了床,程思贝看到他赤裸的颀长背影,感觉他身上每一条线条都如诗如画的美,他如今才知道什幺叫宽肩窄臀倒三角,他的下身,只穿了一条平角紧身黑内裤,那大长腿和修长的小腿让她惊叹,这样完美的身型,都快让她忘记了一切。

他走到柜子前面,把之前程思贝看到的照片拿起,走到床边,把照片递到程思贝手里。

程思贝不明所以,却还是小心地接了过来,重新再看了一次那张照片。

“贝贝,照片中的人对我确实重要。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声音比刚才的又轻了一些。“她是你的祖母,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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