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男男女女围在一起玩游戏,无非就是那几样,梁屿兴致不高,但心情不错,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没拿烟的那只手全程搭在喻星肩上,一时捏捏她脖子,一时又滑下去揉揉她的腰。心思没在游戏上,很快就输了,被惩罚要问一个女性今晚愿不愿意跟他回家。
“这桌的除外,你去问别桌。”
“操,这是个锤子惩罚,梁二在这问一句十个人等着排队。”
还未等其他人起哄,梁屿抄起一瓶啤酒就站了起来。“别搞我。我今晚要跟喻星姐姐回家。”
喻星的一口酒让这声姐姐给喷出来。
张则和陈绶也被他酸的抱在一团鬼叫。“我cnm你别说这幺恶心行不行?我人都麻了我操。”
最终那瓶啤酒梁屿整支吹完了。
临近零点,一个两层的生日蛋糕推了出来,梁屿亲了一口喻星的额头才跑上舞台,没有矫情的许愿环节,把蜡烛一吹,蛋糕一切,拿过手边的香槟上下摇晃。
所有人都在倒数,白色气泡伴随着祝语,在零点的欢呼声中“嘭”地一声喷洒而出。
看着台上穿着正经却在疯玩的男人,喻星觉得一阵恍惚。认识他的那天是她的生日,而今天她也在陪他过生日。
正想着,男人下了舞台来到她身边。身上被喷了不少香槟,一股甜腻的酒味,头发也湿了。
“笑什幺呢?”
“想到我们认识那天的乌龙,我上错你车。”
“你以为你那天的乌龙就只有上错车?”
他话中有话,喻星心生警觉。“什幺意思?”
“你猜第二天早上我经过你房间,为什幺要特意看进去?”
“……?”
“被你前一晚过于奔放的睡颜深深震撼,想知道过一晚上会变成什幺样的姿势,结果你已经醒了,我当时有点失望。”
时隔八个月,喻星再次在梁屿面前社死。
喻星咬牙切齿。“忘记这件事。”
梁屿摇摇头,低头贴在她耳边暧昧的低语:“我记得很牢,你的各种样子。但我最喜欢的是你被我操到高潮的样子。”他只是回想一下都能硬。
四周吵闹,两人在昏暗的角落接吻,梁屿把她的口红全吃了进肚子里,柔顺的头发被他弄得凌乱,西装裤下勃发的欲望正抵在她的臀下。
“有点晕,让我缓缓,一会就回家。”
喻星红着脸坐在他腿上等他平复,稍微好点之后拖着喻星,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
门外凛冽的冷风吹得她瑟缩,梁屿拥着她帮她裹紧西装外套。还没走两步,不远处一声不确定的询问叫住了两人。
“星星?”
喻星脚步顿住,在梁屿怀里微微转身,见到李炜铭时一愣,一时脑子短路,忘记应声。李炜铭越走越近,站定在两人身前。
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亲密地搂在怀里,定睛一看那个男人竟然是梁屿。
他只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喻星,直到被梁屿低沉不悦的声音打断。
“李科长,这幺巧。”
李炜铭目光微微一动,扯开嘴角,“梁总,你好。星星,好久不见。”
喻星回过神,木木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你跟男朋友来玩?”他的眼神微暗。
喻星抿抿嘴,纠正:“朋友。”
两个男人皆是一愣。
“噢,我刚在附近应酬完。”李炜铭还想说什幺,被两声突兀的鸣笛打断。
梁屿的车到了,喻星肩上一轻,梁屿已经走到车门边。“李科长,过阵子到你办公室喝茶。”
“随时欢迎。”
喻星转过头,他已经面无表情上了车,心底莫名一紧,敷衍地跟李炜铭道了别。
司机已经是第二次面对这种场面,两人气氛尴尬,表情僵硬,一言不发地在后座看着窗外的街景。
梁屿此时说不清是什幺心情,那一声“朋友”像一盆冰水一样照着他头淋了下去,心凉之余有点愤怒,委屈之余有点无力。他不想在心情如此混乱的时候开口说话,免得自己又说出什幺惊世骇俗的话来,只好整个人往车门上靠,左手撑在车窗边,手指挡住了嘴唇,只留给喻星一个下颌线。
车子开开停停,街景倒退又定格。到了小区大门,司机缓了车速问后座的梁屿:“小梁总,车子开去哪?”
梁屿故意不接话,但过了半分钟喻星也没出声,他松了松腿,垂眸看着手机,语调平淡:“送她回宿舍。”
而不是平常的“回她那儿。”
司机心里打鼓,应了声,踩下油门。
直到车子平稳地停在她宿舍楼下,喻星都没想好要对他说什幺,只好下车前又对他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梁屿回过头看她,轻嗤:“就这?”
喻星想解释,刚才的那句脱口而出的“朋友”不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意思,但是解释的话语在嘴里转了几圈连她自己都理解不了逻辑,她脑筋打了结。
“司机先生,能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吗?我和他有话要谈。”
车厢内的低压让司机在前头冒冷汗,听见喻星说话,甚至没等梁屿发话就果断解开安全带溜了。
“说话啊,朋友。”梁屿快要被自己说的话酸死了。平心而论喻星刚才那幺说确实没毛病,只是他接受不了她在前任面前这幺说罢了。
喻星喉咙发紧,神思难言。良久,她才继续开口。“你现在好像很生气很委屈的样子。”
梁屿气笑。废话。
“是不是有一种,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有更进一步的机会时,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期待被摔在地上的感觉?”
“你想说什幺?”
喻星看着前座的后视镜,手指抠着身上西装的袖口。
“我也有过这种感觉。”
梁屿怔忡。
“我曾经以为跟你玩,我玩得起。”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比你更早。”
“我没能及时止损,油门不知不觉越踩越重,等我发现我刹不住车的时候,你直接给我在半路搞了个路障。”
“战队庆功宴那晚我看见你跟别人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大概就跟你现在是一样的。”
“刚才我不是报复,那一句澄清也不是划清界线的意思,只是我们的关系现在确实还不是情侣,我觉得我那样说没有问题。”手里的西装被她攥得皱起,她胡乱地把混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她也不想去看梁屿此时的反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梁屿始终没有回应,她霎时就委屈得鼻头发酸,在眼睛红之前下了车。
西装外套脱了在车里,喻星踩着高跟鞋走进安静的楼道,身后另一道开关车门的声音响起。喻星知道他下来了,脚步却不停,从温暖的车里到寒冷的室外,喻星的寒毛都被冻起来了,她抱着臂进电梯。
沉闷的脚步声也紧跟着她,在电梯门关上前闪身挤了进去。
梁屿呼吸微促,他双手撑在她的两边,看见她瑟缩的样子,又将她拥进怀里,手掌在她冰凉的手臂上摩擦,低声责怪。“你是不是真的想把我气死好去找别的男人?”
喻星的情绪莫名就绷不住了,伏在他胸前,双眼发胀。“不找了,男人好烦,我自己过。”
“我不烦你,你跟我过行不行?”
喻星不答,擡头看着他。
梁屿咧嘴笑:“我明白了,你喜欢我,但又想白嫖我。”
她哑然,内心承认她确实有白嫖意思,但反之他也一样的,所以她毫无愧疚之心。
进了屋,梁屿把暖气开到最大。
“你是不是以为我刚才吹蜡烛之前没许愿?”他把手放在她蝴蝶骨上,手指缓缓地上下摩挲。“我许愿了,愿望就一个,你是能帮我实现愿望的人,所以我现在把愿望讲给你听。”
喻星心跳剧烈跳动,她能猜到接下来他呼之欲出的话。
“我想喻星当我女朋友。”
两人相贴的胸口,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打鼓,他说得郑重。
身前这个抱着自己的人,脸色如常,只有上下滚动的喉结和通红的耳根暴露了他的紧张窘迫。
“我很认真的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这样吗?我们不是一路人,当男女朋友会很累。”她努力保持清醒,不想两个人在短暂的甜蜜之后是数不清的矛盾。
梁屿笑得自负,“你是哪一路?你走哪条路我就走哪条路。”
喻星擡头凝视他,把手伸到背后,拉下了拉链,柔软的布料滑下,堆在挺翘的臀上,梁屿摸到一大片细腻。
他心跳如擂鼓,小心翼翼地开口:“什幺意思?”
她的媚眼如丝,双手攀上他的宽肩,顺着滚动的喉结往上,青葱的手指在他下巴处抚摸,然后亲了上去,吐气如兰。
“那就做吧。”
“说清楚,做什幺?做爱还是做我女朋友?”
“做爱,和‘做’你女朋友,是同一件事。”
她刻意的重音停顿听得梁屿一愣,随即失笑:“开黄腔撩拨我,不怕我兽性大发把你吃得渣都不剩?”
“不怕。”喻星一颗一颗挑开他的衬衫纽扣。“我想被你吃进肚子里去。”
喻星在情事上没说过这幺猛浪的话,梁屿听得浑身发热,张嘴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那,你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