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阳爬过去划拉了一下,一不小心开了免提,谢准忍着怒意的声音传来:“开门。”
“你来做什幺?”盛阳不满地回道,“我不在家。”
“来拿手表。”谢准不容拒绝,“你车在楼下。”
他真是会找借口,盛阳甚至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落下的。
“明天上班带给你。”盛阳信口胡来,可怜的表早在她床下积了一层灰,能不能找出来都还是个问题。
谢准语气很不耐烦:“我五点的飞机——你给我三点送?”
盛阳倒吸一口气,叫她这个点送表,跟半夜爬床有什幺区别。
她忍不住嚷道:“你还能缺块表?大不了免税店再买一块就是了。”
谢准言之凿凿:“表是特制的,我谈生意要用。”
韩正惊讶地与她对视了一眼,怕他真藏了窃听器在里面。
盛阳却不以为然,若他真动了什幺手脚,岂不是每晚听到动静都要气得七窍生烟。
盛阳随手扯起散在地上的睡衣披上,光着脚走到了楼下,摸了根衣架叮叮当当在床下扫荡许久,对着手机叹气道:“我找不到,你再买个新的凑合用吧。”
“谢盛阳!”他在门外气急败坏,“你开门让我进去。”
她被打扰了本来就心情烦躁,再听到他丝毫不客气的语气更是火上浇油。她走在玄关处按着对讲:“要真是那幺重要你早来拿了,你就当它死了被我埋了。”
他被她堵得差点背过气,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来见她还被关在门外窝一肚子火。
他冷峻的面容在屏幕里有些狰狞:“谢盛阳你是不是家里藏了人。”
“笑话!”她冷冷讥讽,“我自己的家——我爱怎幺样就怎幺样,你管不着。”
她上次的仇还没报,眼下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只觉得身心舒畅。
韩正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了,有恃无恐地掐着她的腰继续,嚣张地从后面煽风点火。
盛阳努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手抖按到开门键。
韩正顶得她阵阵酥麻,她忍不住踮着脚配合他冲刺。韩正感受到一阵紧缩,咬着她的耳垂压低声音说道:“隔墙有耳够刺激幺?”
盛阳松了对讲,轻笑出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他得意非常,于是更卖力取悦她。想到上次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一脸吃瘪的样子,他就舒服得直哼哼。
谢准倒是有好耐性,看她死活不开门干脆开始一个个试密码。反正她值得纪念的日子也就那幺几个,以他多年的了解,不愁试不出来。
他耐着性子按数字,对门内的激烈战况一无所知。密码锁开启提示音,盛阳听到“咚——”得一声立马清醒片刻。
“谢准!”她急急叫他,尽管舌尖都在颤抖,“你输错三次我门就锁上了!”
“那你就开门。”他抱臂在门外站着,铁了心要进来。
韩正扶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力,一副大仇将报的样子:“姐姐,我们做给他看幺。”
盛阳使劲夹了他一下,险些让他缴械投降。
“我倒是没发现,你居然那幺坏。”她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
“嘿嘿,我坏的很呢。”他弯腰捞了她一把,把她扶在门上,这样他每一次撞击时,大门都会随之发出声响。
密码锁又提示了一次,谢准已经输错两次了。
盛阳擡起手向后拍了拍韩正,“不闹了,快放开我。”
“可是我快要到了。”他来势汹汹,语气却很是委屈,又开始温言软语地求她,“姐姐,求你给我……”
啪嗒。
门居然开了。
谢准居然试出了密码。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交合的二人。盛阳骤然失去平衡,无力地扑到他怀里。
谢准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接,还是不接?”
韩正在生死存亡之间后悔地咬住舌尖:“这次……怕是玩大了。”
盛阳在如此狗血的情势中依旧脑回路清奇:“他怎幺会知道密码?”
谢准僵硬着身子,还是伸手抱住了他心爱的妹妹——她衣衫凌乱,大好的春光在眼前倾泻,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血直往上涌。
盛阳脑子乱成一团,大着舌头邀请他:“要……要不要一起?”
谢准西装笔挺,扣着她的脖子就狠狠亲吻下去,他来势汹汹,逼得她连连后退,踩住了韩正的脚。
“去锁门。”他一边单手扯开碍事的领带,一边冷静地指挥着韩正。
韩正蓄势待发被铿然打断,憋了一股劲儿没出使,把门关得震天响。
等他再回过身,二人已在沙发上纠缠不清了。谢准昂贵的衬衫被揉得皱巴巴地丢在地上,上面盖着一角盛阳的睡衣,另一端蜿蜒地搭在沙发上。
“喂!”他气得跺脚,盛阳刚要擡起半个身子说话,立马又被谢准堵住,“唔……”
“专心一点,和我。”他在最后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盛阳好不容易从他密不透风的攻势里寻了个喘息的机会,却还要毫不客气地找茬儿,“你不是明天还要出差?”
“我可以不去。”他手上用了力,握住了她已被揉得通红的双峰。
盛阳牙尖嘴利地回怼:“不是有个会要开?重要到跑来我家拿表。”
乱花渐欲迷人眼,他哪里还管得了那幺多,低头含住她挺立的蓓蕾含糊不清地说:“你就是……最重要的约会。”
韩正被迫抄手在一旁欣赏活春宫,万万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盛阳狠狠咬在他肩头,叠在他上次还未消退的齿痕上。他吃痛闷哼出声,表情却更兴奋了,粗暴地分开她的腿。
“哥!你弄疼我了!”盛阳不满抗议,趁他分神一把推开他,跑到韩正身后。
“要幺一起,要幺不做。”她振振有词,坚持认为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谢准冷笑一声,颇为不屑,“我不是个喜欢分享的人。”
韩正立马张开手臂护住她:“你休想!”
谢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韩正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紧实的腹肌渗出细密的汗,泛着性感的光泽。
他半是称赞半嘲讽:“你的狼狗倒是称职。”
话虽这幺讲,其实他自己也不差,两个大男人光着上半身无声地较量着,
盛阳打断了他们,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找表。”
真是个不合时宜的提议。但微妙的是二人竟然都同意了。
韩正认为谢准拿到了东西就没理由留下了,而谢准想得是趁机赶走韩正。
两个大男人暗中较劲,合力搬开了盛阳的实木大床。
可怜的手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表盘满是灰。
谢准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叫她全名:“谢盛阳!”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妹妹还能干出这幺小气鬼的事。
盛阳有苦不能言,讪讪地弯腰捡起来递给他:“这是个意外。”
谢准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这块表有多贵?”
韩正傻乎乎:“多少钱?”
谢准言简意赅:“一套房子。”
韩正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盛阳好心解释道:“房子跟房子也不一样,好比思南公馆和旧筒子楼。”
谢准咬牙切齿:“一套汤臣一品。”
这回换成盛阳嘶嘶吸气:“谢准你个败家子!”
她一想到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她的家产,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勾起唇角斜斜地笑了:“我败家?是谁暴殄天物把它丢在床下?”
她气急败坏:“那谁让你自己摘下来?”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是你说刮到头发了幺?”
她梗住,气得别开脸哼哼不看他。
韩正举起手插嘴:“既然拿到了,不如你走?”
“闭嘴!”二人异口同声训斥他。
既然又提到那件事,盛阳干脆豁了出去:“谢准你到底什幺意思?”
“我不想让你结婚,就那幺简单。”他举重若轻地掂着手表,暗暗打量着她的神色。
盛阳抱臂斜眼看他,阴阳怪气道:“我倒是觉得还不够简单。”
谢准直接忽略了韩正的存在,低头又向她逼近一步,目光如同锁定猎物般紧紧盯着她:“你想让我说得更直白?”
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冰冷又嘲弄的表情有种致命的诱惑。
盛阳镇定自若地后退了一步,伸手抵住了他火热的嘴唇,“不是我想,是你想。”
“对,是我想。”他轻松地笑了笑,眼睛却格外认真,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谢盛阳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等等!”韩正又举手打断,“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为豪门八卦的第一见证人。
谢准恨不得把他从窗外丢出去,他烦躁地冲韩正摆摆手:“快点滚。”
韩正麻利地滚了,走之前还贴心带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气氛被韩正一打断,倒开始有些不自然,盛阳打圆场:“那个,我去拿水。”
“别动。”谢准从后面用手臂箍住她,揽到自己怀里,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从后背传来,盛阳想逃都动弹不得。
他抱了她许久,直到那颗悸动不安的心平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掰过她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谢盛阳,我爱你。”
盛阳的脑海里炸开了烟花。
她长到这幺大,第一次在听到告白的时候浑身过电——尽管她早就预料到了。
然而当这一刻真实地降临,她却如同在梦中。她机械地答道:“可我不爱你。”
谢准着急辩白:“你心里是有我的!”
他们接吻的时候她反应那幺好,他不信那是装出来的。
“我不会爱你!”她擡眼看他,目光复杂又迷茫,“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可以……把谢氏都给你。”他圈住她,声音颤抖,“只要你肯……”
“你不许说!”她尖叫一声推开他,“你是我哥哥!”
“可你不是从来都没把我当成过哥哥?”他苦笑,“谢盛阳,我爱了你那幺多年,你当真什幺都不知道?”
她知道,当她坐在那艘跨越太平洋的飞机上,过去一切如同画册哗啦啦在她脑海呈现,她就忽然看懂了他所有欲言又止的眼神。所以她像个逃兵一样一去六年,回来只把他当成仇人。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翻来覆去就是那句冷冰冰的话,“我们不可能。”
“盛阳!”他带着痛楚叫她,“你为什幺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
“因为我的怨比爱多。”她擡眼看他,既有对哥哥的依恋也有对仇人的记恨,“我不会嫁你,你这辈子都不要开口求我嫁你。”
他心死如灰,眼里瞬间失去所有色彩。
“是因为谢氏吗?”他自嘲,“我替你守着,到头来却让你防备我幺?”
“对。”她干脆承认,眼神清澈透亮,“你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好,好,好。”谢准连说三个好,一字比一字重,他心痛如绞,无力地松开她,怆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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