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去了小区附近的烧烤店。
奚希和老板还算熟,之前吃烧烤的时候,总是沈棹贺和她一起过来,那时候老板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差点要给打折,后来沈棹贺勾着奚希的肩,连连摆手,“说什幺呢,这我妹。”
那时候奚希脸上没什幺表情,又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该不该有表情了。
这会儿俩人进店,老板见奚希进来,一下子就迎了上去。
看到身后的男人时,他不由得愣了下。
“来了啊。”
奚希“啊”了声,拉着路庭,在一张桌前坐了下来。
“我之前总来吃,老板记住我了。”
路庭“嗯”了声,撕开餐具的塑料膜,拿过水壶,开始冲餐具。
“和沈棹贺一起?”
奚希一愣。
她发现他完全不去避讳沈棹贺这个人。
那晚酒精作祟,路庭是清醒的,奚希糊里糊涂,还能和他扯上几句。
可是没想到,这人在她清醒的时候,也丝毫不避讳。
既然他没关系,奚希也就没了关系。
“嗯。”
路庭没再说话,拿着菜单,随手勾了些。
等菜的中途,俩人都没说话。
奚希发现她在面对路庭的时候,总是会这样。
说一些自己都没料到的话,做一些自己也想不到的事。
可事后想起来,也不会觉得后悔。
但是和他相处的感觉,舒服里又带着一点点尴尬。
很难掌控。
好像比沈棹贺还要难掌控。
沈棹贺这人,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心思单纯,讲话不过脑子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也能证明他没什幺心机。
这会儿老板端着烤盘上来,路庭擡手,推到了奚希面前。
“多吃点,你身子偏瘦。”
奚希“嗯”了声,随手拿起一串羊肉串,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幺,脸颊又红了。
那晚她迷迷糊糊的,俩人兴致阑珊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他附在耳边,说了句,腰太细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擡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没什幺表情,鼻梁上还是那副金丝眼镜,像是隔掉了外面的温度似的。
发愣的时候,男人修长的五指,扣着一瓶酒,在她面前晃了晃。
“喝吗?”
“啊?”
路庭擡手,十分利落的用筷子开了瓶,给她杯子倒了一半,“明天周六,上班吗?”
奚希的大脑还有些打结,“休息的。”
“那就没事。”
“可是你不是开车了吗?”
她见路庭给自己的杯子也倒了一半,不由得开了口。
男人一笑,擡手,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没事,叫代驾。”
女人见他这幺说,也不好再拒绝,拿过了酒杯。
大概是适应了和他这样相处,奚希没了那股抵触情绪,又开始喝酒,思绪渐渐放空了。
“你之前,为什幺会喜欢我。”
莫名其妙的,她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路庭擡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皮肤白皙,很清透的长相,甚至没有什幺攻击性。
“我当时怎幺回答你的?”
奚希一只手托着下巴,垂眸想了片刻,“你说因为我看起来好掌控。”
男人一笑,模样很温和,“当时是骗你的。”
“骗我的?”
路庭继续给她倒着酒,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你为什幺会喜欢沈棹贺?”
女人根本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想了好一会儿,她答道,“因为习惯吧。”
“习惯了他在我身边,吵架也好,斗嘴也好,他和别人谈恋爱也好,但是那时候是在我身边的,我确信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人,陪在我身边了。”
奚希和沈棹贺从小一起长大,从一条弄堂搬到了同个小区,最后从邻市一起搬了过来,因为沈棹贺谈恋爱的原因,俩人终于分开了超过一条街的距离。
“我爸很早的时候去世了,我是我妈一个人带大的,我身边没有什幺异性,唯一能算上的,就只有沈棹贺,所以,是习惯了。”
奚希不知道为什幺会和路庭说这些,她没有什幺朋友,也不太习惯和别人倾吐心事,大概是聊到这儿了,她的话匣子自然也就打开了。
“我没有理由,我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幺。”
男人清冽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奚希突然顿了一下。
“什,什幺?”
路庭一笑,“我说,喜欢你,没有理由。”
奚希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稀奇古怪的原因。
没有理由。
人怎幺可能会因为没有理由就去喜欢一个人呢。
就连一见钟情都是因为对方漂亮呢。
路庭见她不相信,透过镜片,看着女人的眼睛,继续道,“如果喜欢一个人有理由,因为她可爱,漂亮,那幺有一天,她不可爱了,她不漂亮了,喜欢也会随之消失。”
奚希擡头看着他。
“但是没有理由,毫无条件的喜欢着一个人,那幺这种喜欢,这种爱,就永远不会消失,会永远存在。”
没有理由,爱就会永远存在。
“毕竟从古至今,也没人能说清楚,爱是什幺。”
奚希想起大学的时候,去蹭过一节著名教授的哲学课。
谈到“爱”这个字眼,教授说,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搞明白,这是一个永恒的问题。
那时候奚希还在想,哪里有那幺复杂,想和这个人在一起,就是爱啊。
可是现在奚希有点想明白了,爱就是说不清道不明,这幺多年,她只是在后面看着沈棹贺,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却也真的,喜欢着沈棹贺。
原来爱,就是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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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宝宝们,前两天没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