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女人半弯着腰,趴在流理台上,一张白皙的脸被酒气熏的通红,费力地呕着。
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
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还要尴尬。
奚希跟路庭回家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她会吐了一路。
怪就怪开车回来的路上,红灯着实有些多,就那幺一个急刹车,她就没忍住,直接吐在了他车上。
路庭的车技,属实不算太好。
她觉得眼前这幅画面,路庭应该不会想碰她了。
好在现在她是醉着的状态,这样明天清醒过来,就应该能把此时此刻的窘迫都给忘个精光,没有那幺社死现场。
吐的差不多,胃里喝进去的那些酒精全被她原路返回,这会儿是舒服了不少,但是胃也隐隐有些痛,不由得,女人的细眉拧了起来。
路庭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蜂蜜水喝吗?”
奚希一愣。
她侧过头,脸颊上还带着酒醉的红晕,眸子也有些湿。
“什幺?”
不知道为什幺,路庭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蜂蜜水,解酒的。”
他说完这六个字,喉咙都有些发干。
奚希直起身,略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颈,“好。”
“那过来客厅吧。”
路庭说完,绕过她,出了洗手间。
这会儿大脑慢慢清醒过来,奚希才算是睁开了眼。
路庭的小区,在杭川博物馆旁边,黄金地段,房屋不高,最高也才4层楼,据说当时设计的时候,市政府有规定,附近小区和商业区的屋顶高度不能超过博物馆。
他家是很普通的三居室,好在设计感比较足,进门就是客厅连着餐桌,就是家里的酒放的比较多,一面大镜子下面没有打酒柜,零零散散堆着一些酒,俄语法语意大利语全部齐全,看的奚希眼睛有些晕。
两间卧室,门都关着,奚希看不太清楚里面的陈设。
这会儿路庭端着一盏透明的玻璃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要不要吃点什幺?叫个外卖?”
奚希裹着那件运动外套,头发散乱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略微有些凌乱地自己,颇为窘迫。
清醒了真不是什幺好事。
路庭见她不应,也不催促,拉过她面前的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迷迷糊糊地,她握着那杯还有些烫的蜂蜜水,像是一个踏进禁区的访客,坐了下来。
“你不用紧张,放松点,不想的话我也不会逼你,送你回去便是。”
路庭卷了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手臂上的青筋很是明显。
“没,没关系的。”
奚希低头,咬了咬杯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尴尬,窘迫,可是却又想去探索。
她想试试。
说是报复沈棹贺也好,或者是满足自己的欲望也好,她都想试试。
记得之前和乔梓聊天,俩人说起过一些不曾涉足过的领域,那时候乔梓说,“一般呢,管得严的女生,在性事上,会比较偏m一点。”
时间大概是去年的时候,那时候乔梓和林谷刚结婚没多久,俩人在这事上玩的很开,奚希没什幺经验,饶是耳朵听了不少,眼睛看了不少,实战经验简直就是零,一窍不通。
其实她之前是想找机会试试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是一副什幺样子,到底有没有什幺差别,但是她不能和沈棹贺试,因为和沈棹贺发生关系之后,只有两个下场,分开,在一起,再分开。
其实结果是一样的。
而现在,路庭来了,她想抓住机会,试一试。
路庭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催她,擡手,在酒柜上翻了翻,随后拿过一瓶酒,又拿过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
“喝点这个吧,会醉,但不会难受,杏仁的,会有一点苦,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奚希这才擡起了头。
褐色的液体,慢慢浸透冰块,她眨了眨眼,好像突然明白了路庭的意思。
她第一次,在这种事上,的确会放不开。
而且就算不是第一次,面对一个不太熟的人,等下要发生那样的事,应该也没有多少人,能完完全全放开。
醉点也好。
这幺想着,她擡手,拿过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微微有些苦的杏仁味,但不算重,合她的口味。
“喜欢吗?”
路庭拿过酒瓶,又给她倒了一点。
女人垂下眼睫,轻声“嗯”了下。
“学长。”
“嗯?”
“你家里,怎幺会有这幺多的酒?”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这会儿自我安慰,她也慢慢开了口。
饶是沈棹贺浪到没边,奚希也没在他家里看过这幺多的酒。
“工作压力大,找个出口。”
奚希一愣,迷迷糊糊地擡起了头。
说到这儿,她才想起来,大学毕业后,俩人完全没了联系,她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幺。
“工作吗?”
她一只手支着下巴,两腮又有些红了。
“嗯,游戏开发。”
“啊?可是你之前,不是学的,动漫设计吗?”
路庭一笑,顺势擡手,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拨了过去。
“转行了,工作不好找,去国外读了个研,回来开了个小公司。”
大概是指尖传递出来的热度,又或者是头顶昏黄的灯光,手指划过女人皮肤那一刻,他明显感觉,自己更渴了。
没曾想过,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一碰到她,他就会有强烈的生理反应。
和从前一样。
奚希大概听懂了,但是还有些云里雾里地。
透过头顶的吊灯,那两片薄薄的镜片,她盯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慢慢靠近,再靠近。
“学长。”
“嗯?”
“我好像,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