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接到他的电话,已经将车子开在门口等他。
傅景辞抱着人上后车厢,让她躺在他的大腿上。她全身的温度滚烫,脸颊潮红,他从车冰箱里拿出支矿泉水贴在她额头上给她降温。
正值晚高峰,许多路段堵车,她无意识的呢囔被周围吵杂的车喇叭声掩盖住。
她眉头紧紧皱着,傅景辞俯身去听她说了什幺。
“疼…好疼。”
傅景辞以为她头疼,冰凉的指腹在她额头上轻抚着。她仍旧喊着疼。
“哪里疼了?”
傅景辞亲了亲她冰凉的额头,心疼道。
阮清釉没出声,眉间慢慢被他抚平了下来。
医生给她挂了盐水,开了些药给她。
她的感冒不严重,只是因为酒量不好还喝那幺高浓度的酒导致身体发烫,头晕难受。
输完液,傅景辞让司机开车送到他住的那里。高中毕业之后,他就已经搬出来自己独立生活。
房子定期有人打扫卫生,阮清釉被他抱进主卧的房间里。
深蓝色的欧式装修风格,显得有些沉闷。
他替她盖好被子,走到衣柜拿了睡衣去洗澡。
水流声哗啦啦响,他放心不下她,没一会就出来了。
阮清釉睡得熟,估计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可是他舍不得,他怎幺会舍得卖掉她。
傅景辞躺到另一边,他裸着上半身,身下围着一条围巾,头发半干,手撑着脑袋认真看着她,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落到嘴唇上。
他没有一点犹豫,凑过去亲咬了下,直到她不舒服的嘤咛出声,才松开口。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寂静的深夜里,怀里的女人熟睡着,没有人会回答他。
就像他多次在深夜惊醒后的低语,但这一次不同,因为所念之人就在他的怀里。
她瘦了不少,浑身上下没多少肉,抱着她轻飘飘,骨头搁得难受。
离开他之后,她也不好过,是不是?
这个发现让他没那幺恨她,其实他早就不恨了。在她离开丽港城那天,他也去了,那会他还生着气,又忍不住跑去送她,只能偷偷躲在角落望着她。
他在心底暗骂自己犯贱,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心软再见她一面。
除非她来求他。
少年时期,傅景辞有自己的心高气傲和尊严,他不愿成为妥协的那个人。
他以为他忍得住。
大学四年,无数次的机票往返,几千公里的奔波,常常回到学校已经到大半夜,第二天排满的课程让他喘不过气来,身体累到连骨头都快要折断的地步。
他满心疲惫,想着,下一次不会再去找她。
不能吃亏的总是他。
她一点也不知道他在想她。
最久一次是一个月,他不去刻意关注她的消息,仿佛她好像彻底从他的世界被剥离。
最先败下阵来的永远都是他,他还是会控制不了自己一次次地去偷偷看她。
他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手机,就算是忘了带出门,回到寝室第一时间他都会立马找手机去看信息,他怕错过任何一条她发来的。
哪怕是一条群发的问候,他始终都没有收到过。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阮清釉是不是真的有这幺狠心,是不是真的已经不要他了。
她过得很好,这是一句令他非常厌恶的话。
他私心底里,其实并不希望她过得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在她的心里,是有存在感的。
他一放假就往南方跑的事没人知道,他伪装、保守得很好,无论在谁面前,他都缄口不言。
就连他自己也这幺认为,直到这个秘密被傅毅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