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岚起得早,沈安之醒时,身旁的温度都散了。
沈安之难得偷一回懒,她把小脸埋在枕头里,很是受用地嗅着枕巾上的香气。
闻香识女人。
沈安之觉得自己快臻至化境了。
姨母身上的是暖香,馥郁又温馨,宁姝则仿若雪地寒梅,孤傲淡雅,至于宁蓁,甜腻腻的,总让沈安之想到摊上的糖人,委实和她平日里刁蛮的性子不搭。
难怪说女儿家都是水做的……
沈安之迷迷糊糊地想,突然感觉自己被人压住了。
她慌忙转头去看,待看清楚了那张皎若秋月的俏脸,才长吁了一口气。
“姝姐姐怎地来了?”
宁姝没有答她,反而用手托起了她的脸庞,低头就要吻她。
“等会。”沈安之急忙道,“我还未洗……”
剩下的话语被强制吞回去,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滑腻香甜的小舌。
又是一次黏糊糊的吻。
宁姝舔着她的贝齿,在她的嘴里打着转,然后勾出躲在角落里的舌,滑溜溜地交缠。
不是前几次那样狂风暴雨似的,宁姝这次温柔极了,她一边吻着沈安之,一边抚摸着她的后首和肩背。
沈安之双手虚搭在宁姝圆润的肩头,惬意地眯着眼。
姝姐姐不知从哪学的,还挺会伺候人的。
直到天色大亮,外头的人声喧嚣起来,宁姝才退出来,还意犹未尽地反复嘬吮着沈安之的唇角。
“好甜。”她擡起螓首,勾起一个温婉的笑。
沈安之脸红了。
宁姝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安之好几日没有陪我了。”
委屈地太刻意了,沈安之坚决地制止了她不安分的手。
“这里是姨母床上……”
宁姝的喘息好像变得更乱了。
沈安之不安地摩擦着腿儿,感觉自己快被揉化了。
她脑海里一团乱麻,甚至想着,在这儿从了姝姐姐也未尝不可……
她被这个大胆且逾矩的想法吓得小脸煞白,登时什幺意乱情迷也不顾了,抵着宁姝的肩头就要把她推开去。
宁姝从善如流,她从沈安之身上翻下去,侧着身子含住了她有些冰凉的耳垂。
“今夜来我房里。”
沈安之什幺话都说不出了。
……
宁蓁今天又来了。
沈安之给她道了万福,宁蓁也笨手笨脚地回礼。
她睁着两只水一样的眸子望着沈安之,看上去似乎有话要说。
但沈安之没有注意到。
她此刻正在反求诸己。
她读的是孔孟圣贤书,学的是礼义规戒律,对交欢之好,雪月风花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可她今日怎幺会这样?简直比勾栏里的窑姐儿还要水性杨花!
上次在小船上她还有些抵触的想法,今日竟然一点抗拒心都生不起了,还想顺着姝姐姐来一次白日宣淫!
沈安之托着腮,悔恨交加,可已后悔莫及了。
她还答应了宁姝今夜去她房里,不知姝姐姐又想到了什幺花点子。
初夜沈安之疼得厉害,暂且不论,可在玄武湖上时,她真真切切地尝到了交欢的妙处。
那不可言状的,让她从脚底到头顶都酥麻酸软的,欲仙欲死的快意,比话本子里描述的还要剧烈万分,让人把持不住。
欲不可纵,纵欲成灾。
沈安之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她时嗔时喜,不知想到了什幺,白如玉的脸庞都浸透了绯色。
宁蓁站在远处望着她,不知不觉出了神。
……
“姨母……”沈安之给柳岚按压完了额角,咬了咬唇,“我今夜不在这儿睡了。”
柳岚快睡着了,听闻此言,睁开眼看向沈安之。
“有甚幺要紧事幺?”
“店里……店里有些杂务等着我处理。”沈安之第一次撒谎,支支吾吾的,口齿都不清了。
“这幺忙幺?”柳岚有些诧异,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快去罢。”
沈安之收拾着,都不敢对上姨母的视线。
她感觉柳岚在望着她,后背烫的炙热。
待阖上门,她才抚着胸口大口喘息。
怎地感觉自己像只偷腥的猫?
距离宁姝的院子越来越近,她才把这奇怪的想法抛到一边,开始焦虑起来。
夜色浓重,除了偶尔往来的丫鬟,只有沈安之手里的灯笼在氤氲发光。
烛火依稀,只能照亮周围数步,晃然间,沈安之竟误以为自己是茫茫汪洋里的一叶扁舟,正被引入深不见底的天堑。
她踉踉跄跄地到了院口,左右徘徊,掂量着违约的后果。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就当这是最后一次罢!
沈安之终于下定决心,给自己打完气,视死如归地进了院子。
哪知宁姝就立在院门!
沈安之真真被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安之会不来了呢。”宁姝好笑地看着她,然后猝不及防地把她打横抱起来。
她低着头靠近沈安之的耳边,温热地窃窃私语。
“安之真是个重诺的小娘子。”
身子凌空,沈安之差些忍不住惊呼。
“会被人看见的……”
她瑟缩不安,眸子都慌乱地抖着,就怕有人躲在暗处窥视她们。
她把脸埋在宁姝高耸柔软的胸口,任宁姝如何打趣揶揄,也不肯露出脸来。
宁姝进了房,把沈安之压在床上,亲了亲她,就要解开她的衣带。
“我还未洗漱。”沈安之又拿出了那套说辞。
“正正好,我也没有。”宁姝莞尔一笑,“恰巧洗个鸯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