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的另一间石室里,高薄从父亲给她准备的储物袋里寻出一些纸钱,要寻出朱砂黄纸,不甚熟练的用朱砂在黄纸上撰写下几道符箓,又将“王错”的生辰八字,添了上去。
“叭”从她的指尖悠悠冒出几道火苗,点燃了写着符箓的黄纸和纸钱,纸钱被放在一个特质的小玉盆中烧的正旺。
火红的火焰,映照在高薄如玉般的肌肤上,让她的皮肤镀上了一层红润的光,却似乎并没有给寒冷的石室中带来什幺温度。
她定定的看着玉盆里的火苗,目光不定不知思虑着什幺。
忽然间本来就阴凉的石室中,突然不知从何处,冷飕飕的刮起了一阵阴风,让整间石室的温度骤降。
在火光无法映照到的阴影中,似乎隐藏着什幺东西,撕扯着,拖拽着,要从黑暗中挣扎爬出来。
原来是地府的阴司压着已死的“王错”的鬼魂,从实时的暗影中显现出身形。
“王错”虽然已死,但肉身未灭,此刻在自己师傅面前显现,仿佛仍是像活着时的样子一般唇红齿白,只是微微透明的身体还是表明他已经魂魄离体,再无生还的可能。
“师父”他看着眼前怔愣出神的师傅,轻轻唤道。
高薄有些意外,她不精于此道,没想到居然招魂成功了,对着押解王错的鬼差,抱手微鞠一躬,“有劳鬼差大哥,帮我一个大忙。”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都是应该的”,这鬼差倒是自来熟,他见着高薄面容超凡,身有仙气且已有功德,想来是极有可能飞升成仙的,自然少不了三分恭敬。
再加上高薄刚才所说的纸钱里,还专门给他的孝敬钱,得了利便更看她顺眼,“仙子只管与故人慢慢叙旧,我左不过在这阳间多待片刻。”
少女的目光这才转向自己这薄命的徒弟,她虽表情淡淡的,却似乎有着远超年龄,不显山不漏水的淡然,但眼神里还是有些几分不忍与愧疚,让“王错”看了心酸,不待她开口,先说了话。
“师父,不必自责,我已在地府的生死簿上看过了,我阳寿已尽,此乃天意。”他虽不甚聪慧,在仙途上走不长远,但一心赤诚善良,最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他年纪轻轻便早早横死,尚有大把好时光未曾体验,但此刻却不怨不抑,对生死之事置之度外了。
“当初我收你为徒,便已看出你的命途坎坷,或有劫难,却不想这劫难来的这幺快。”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微微吸气,低声轻语,“我一心求仙问道,虽收你为徒,但只顾自身修行,时常闭关自修,对你更是看顾不周,照抚甚少。”
“不,师父!当初您能收我为徒,把我从王家救了出来,早就给了我全新的机会,是我资质愚钝,常常拖您的后腿。如果不是您,我可能早就死了。”他感激一笑,俊秀的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容,漆黑的目光中满是追念、感激与孺慕,“我尊您,敬您,只叹我命不好,还没能报答您的恩情,就早早离去了。还望您好好照顾自己,不必为我的事情挂怀。”
“不,错儿你身体康健,却骤然离世,我怀疑是有人蓄意为之,害你性命。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查明真相,主持公道!”她语速很慢,极为郑重。
“师父,我知道我的死事蹊跷,也的确怀疑过有人害我。但还请师父不必过分将此事挂怀于心,以免有损仙途,坏了道心。跟望师父好好珍重,多加提防,我只怕是有人有心利用我的身体,来接近师父。”
“你是说,被人夺舍?用你的身体来接近我。”
少年透明的魂体微微点头。
“你可知道是谁?”
他闻言,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不似活人,他虽生了一副伶俐模样,但实在是心思纯良,无防人之心,直到最后中招,奄奄一息之际,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所害,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望师傅多加小心。”
一番交谈过后,高薄心中有了主意,对着鬼差再次请求,让他帮忙多多照拂王错,又叮嘱“王错”若是有何需要,托梦来寻她便是。
鬼差拉着锁链,牵着“王错”的鬼魂又走进了黑暗之中,这玉盆里的纸钱也恰好燃尽,被寒风一带卷起了飞灰,却又稳稳地落回盆中,自动恢复的干干净净,好似从未用过般。
她一件心事已了,素手微扬,将玉盆和用剩的朱砂,收回储物袋中。脚步微移,走到了王错所在的石室,看着蜷缩着睡在石床上,无知无觉的王错。神情平淡,眼神恍若看着 一件死物。
--------------------///分割线///-------------------
女主的名字高薄,薄荷的薄,读音也是四声的,给她取这个名字,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体设定,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性格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