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过,傅思德便一大早去了首长府,而沈清颜也再次回到青家茶馆。
她在路上买了份报,想要从中搜索些有关刘家和程筠的踪迹,却毫无发现。
也好,至少说明此事还未盖棺定论。
沈清颜招呼着伙计开门,一上午来了三三两两的茶客,她闲暇之余又开始想着某个男人。
一想起他现在正襟危坐,皱着眉头处理公事的样子,沈清颜就压不住笑意。
明明才几个时辰不见,她便开始念他了。
年关将至,沈清颜开始计算整一年里茶馆的营收,发给伙计们应定的数额,还送了几包茶给大家。余下来的部分她留一些,剩下的寄送到孤儿院改善孩子们的伙食。
她的生活虽不比高官们奢靡富足,却足够养活自己,经常还绰绰有余。
沈清颜数着日子,嘴角勾出笑意,傍晚之前跑去裁缝店买了些绒线和绸缎。
她想给男人打个毛衣,在过年时送给他。
术业有专攻。沈清颜不得不承认,她虽然泡茶技术尤其出色,但打毛线的手艺着实拿不出手。
因此她只能隔几天得空去请教蜜饯铺的老板娘,一步步从头学。
坐在茶馆的柜台处忙活,沈清颜还要时刻提防着某人的突然袭击。毕竟从那次之后,傅思德来她茶馆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不禁怀疑起他的办事能力来,作为首长怎会如此清闲?
“凡事讲求效率,而不是以时间长短论成绩。”
男人端着茶杯给她上小课,沈清颜觉得他批评的是。
毕竟她忙活了数十天,还没织出一个像样的袖子来,效率从中可见。
傅思德看她似懂非懂,弯了唇角接着道。
“但有些事情,既要效率高,时间也需久,否则结果难以令人满足。”
沈清颜没听懂他唱的哪一出,直到瞧见他满含笑意的碧眸,才恍然大悟。
随即羞愤得把他面前的花生夺走。
冬月的尾巴,青城的大街上张灯结彩,开始摆放起异国装饰物来。
沈清颜知道,这是要到圣督节了。
青城人并不过这外来节日,但因首长府的一半官员都有此习俗,大家才想着要热闹一番。
春仙楼的门口是青城最为繁华的街区,街角处竟摆放着一棵从D国漂洋而来,装饰精美的冷杉。
沈清颜在年前最后一次的月初五,邀请了傅思德来春仙楼听唱。
这是她第一次以青烟的身份邀请他,而傅思德的反应却不如她所愿。
“为何还要在春仙楼献唱?”他语气冷淡地问道。
沈清颜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解释给他才好。
春仙楼的歌姬们在当初选进来时,就和春仙楼签下了契约。如若无人买走她们,她们将一辈子是春仙楼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卖身契,需要人赎。
程筠当时并不要求沈清颜签下这份东西,但沈清颜和他明算账,有求于他也要对他的要求负责。一码归一码,不想欠了他人情。
所以这份契约现在还握在程筠手上。
傅思德听完,皱着眉头不语。沈清颜知他又有气性了。
思忖片刻,就在她快要受不了两人之间的僵硬氛围时,男人开口道。
“如何买下你?”
沈清颜一惊,像是没听懂他的话。傅思德又重复了一遍,眼里闪着认真。
“傅首长不必如此,清颜本可以用茶馆的积蓄买下自己......”说完她开始有些不确定,因为程筠那副嘴脸她很清楚。开价都由他,谁知道他愿不愿意放过自己这棵摇钱树。
傅思德叹了口气,揉着眉心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环着她抱。
“我只是不愿你于无良之人面前低眉顺眼地陪笑。”她比那些人高贵多了。
沈清颜忽然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涌出,通向四肢百骸,抱住他脖颈的手不由得收紧。
“谢谢你。”除此之外她说什幺都显得多余。
这个男人已然把她吃得死死的。
本来想写圣诞节的,后来一想既然是架空,防止被杠还是改了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