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清看了一眼时间,不算晚,但仍算是后厨最为忙碌的时候。
要不要去打扰他呢?
她在对话框输入了好几次内容,字斟句酌一番又删掉,最后只剩一句话。
“在忙吗?”
按下发送键以后她突然忐忑起来,手机拿在手里烫手,把它丢在桌上站起来,退后几步看屏幕直到熄灭。
也许是晚饭的菜太咸,她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瓶喝下去半瓶。
屏幕突然亮起来,伴着震动的嗡嗡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很响。陶思清拿起手机,心脏一瞬间跳得有些快。
却不是邬亦汶的回复,是甜蜜时光团队里一起出差的小男生发过来,她甚至没记住他的名字是叫Allen还是Alex。
“桃子姐,在忙吗?”
居然也是这几个字。
陶思清礼貌回复:“有什幺事吗?”
“今晚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我在酒店隔壁商场的电影院。”
???
陶思清简直头大,还没来得及拒绝,对方刷刷刷发来好几部电影的时间,似乎根本不觉得她会给出拒绝的答案。
“不了,我已经准备休息了。”
“哦,那我给你买点宵夜送过来吧,你不用出酒店。想吃什幺?”
对方步步紧逼,让陶思清无所适从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拒绝。
陶思清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种愣头青式的追求方式了,她没有回复,结果对方一个视频电话发过来,她按掉不接,对方又发过来。
陶思清气得把手机关成静音丢在一边,对方又发了好几条长达60秒的语音过来,陶思清不想听,把手机关机,没过几分钟房门口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这个不知道叫Allen还是Alex的男人明显是喝了酒,在门口语无伦次地让陶思清开门,开始还是小声嘟囔,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同楼层频频有住客开门围观。但对方又是认识的人,陶思清觉得如果直接找酒店安保似乎太不留情面,只好紧急求助一同出差过来的女性高管Jenny,陶思清贴着墙站在房间最里面用最克制的态度和对方讲现在的状况,而门外的醉汉已经开始哐哐砸门。
“桃子你先别紧张,他可能是喝多了,我现在带两个男同事过来先带他走,然后我找一个女同事过来陪你。”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陶思清放下在手里攥得滚烫的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张望,砸门声在此刻戛然而止。斜对面陆志杰的门打开了,陆志杰冷着脸抱着肩膀站在门口,他的助理架着刚才在门口醉酒撒疯的男人。
陶思清求助的Jenny很快带着两个男同事一个女同事赶到楼上,把撒酒疯那位Alex拖走,Jason的助理也跟了下去。
门口很快响起敲门声和说话声,陶思清定了定神,把门打开。
陆志杰带着两位女下属站在门口:“我们可以进来吗?”
陶思清点点头,将三人让了进来。
“思清,我知道现在我说抱歉已经有点晚了,但还是真诚地向你道歉,今晚骚扰你的人我已经让他们立刻把他带回京。因为我们公司有对性骚扰0容忍的条例,而他今天又刚好在我面前这一番表现,所以他回去应该就是办离职手续了。不知道这样的处理能不能减缓对你造成的...惊吓?”
陶思清已经被这一番莫名其妙的闹剧弄得头疼,只是摇摇头说没事了,我还好,并没有受到什幺实质性的伤害,你们内部处理就好了。
陆志杰自知现下并不是和陶思清拉近距离的好时机,但在她面前留下一个呵护女性的印象也很是必要,因此还是嘘寒问暖了一番,最后他还想让一位女同事留下来陪陶思清,但陶思清表示自己还好,于是两位女生也跟着陆志杰离开了房间。
送他们出门后,陶思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告诉自己还好,在这个公司最多再待两周就可以离开了,忍忍吧。
至于陆志杰似有似无的不断靠近,就尽量避开吧。
她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手机还是很烫,仿佛一直在后台工作的那种烫,微信里有几条消息。
“你现在在哪?”上面还有几条消息,陶思清顾不上看,先回了邬亦汶这一条。
“在麓城出差。”
“我知道,你住在麓城哪间酒店?”
“在凯宾斯基,这里住的环境还不错,我一会儿准备睡了。”
“我现在开车过来,你把房间号给我,但你累了就先睡不要等我。”
???
陶思清一头雾水地把两人聊天记录上划,才发现之前居然有长达半小时的语音通话,可能是她放下手机的时候他的语音刚好打进来,她手指误触了接听自己却不知道,邬亦汶大概是听了一整场闹剧的直播。
陶思清赶紧电话打过去:“你都听到了?”
“嗯。”
“哎呀你不要来啦,事情也处理好了,你这大晚上的过来,路上太辛苦了。”
“陶思清。”
“嗯?”
“你让我来看看你好不好?我不放心。”
“陆志杰已经把人弄回京城去了,你放心啦!而且我明天晚上也回来了,本来也要找你的。你这一来,明天的事情怎幺办?”
“明天周一。”
“那你放心啦,这件事他们已经处理好了。”
在捏着手机听完陶思清被骚扰的最后一段以及陆志杰带着女同事对陶思清的安抚以后,邬亦汶更加不放心的其实是陆志杰。
他甚至怀疑这个骚扰事件都是陆志杰一手安排以获得英雄救美的机会的一场演出。
而这些猜测他又没办法说出口。
“走高速不到两小时就到了。我已经在凯宾斯基定了房,你先睡,如果我到了,我自己会先休息,明早见。”
太阳穴的抽痛另陶思清忍不住又揉了揉太阳穴,低低地呻吟出声。
“怎幺了?”那边敏锐地问,“不舒服?”
“有一点点头疼。”
“你那边有药吗?没有的话找外卖小哥跑趟药店?”
“不用了,我药包里的止疼片上次吃完忘补了,叫外卖送药还要下楼去前台拿,不是很严重,我睡会儿就好。”
“你呀!”邬亦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不闹你了,你早点睡吧。明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