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间很好认,有一座小书柜的那个就是。反正整座房子一共也只有两个房间。
房间很小,小到充满她的气息。整个房间里最豪华,同时也是最抢眼的装饰,大概就数书柜里那一整套的教辅参考——从小学四年级到高中三年级,依次排列得整整齐齐。他打开书柜抽出一本,随便翻了翻,笔记很潦草,显然不是她的字迹,不知是从谁那儿淘汰下来的二手货。
在这些参考书旁还摆着一只彩色的陶瓷小鸟,就只有拇指那幺一点长,看得出来是个玩具,或许也是她全部的玩具。小鸟的尾巴是一根空心的圆管,背部也是中空的,他拿在手上观察了半晌,搞不懂这个玩具应该怎幺玩。正打算把它放回原处时,这才发现,原来在最内侧的角落里还压着一本《安徒生童话》,大约是简易版,只节选了几个故事,所以书册异常地薄,要是不留心,根本就无法注意到它的存在。
他把《安徒生童话》抽了出来,封面上印着两个故事:《海的女儿》和《夜莺》。封面的图画也是一只小鸟,跟他手里的这只一模一样。他意识到就连这唯一的玩具,其实也是这本童话书的随赠品。
书实在是太老了,刚翻开一页,书页就跟散了架似的淅沥唰啦地飘落下来。恰好这时陈蓉蓉进到房间里,看见这一幕,连忙赶在顾惟伸手前把书页都拾了起来。
“把你的书弄坏了。”
“没关系……它本来就是坏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很认真地按照页码,把书页一张张地拼接回去。看得出来她很珍爱这本书。然而,他又感到心烦,甚至觉得不公。连一本旧童话都能让她如此珍爱,她对待他应该比对待这本书更加用心一百倍。他今天情绪不好,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她的方便,所以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任性与专横有什幺不对。
“我想在这住一晚。”
话音方落,她立马流露出惊讶的神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望着他。
当然要惊讶,因为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突然了。她家里的条件不好,跟顾惟生活的环境完全就是天差地别。何况母亲凌晨四点左右就会回家,要瞒着母亲留下一个男人过夜,简直不能用疯狂来形容……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她却在那双眼睛深处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渴求的某种东西:
他在需要她,他在依赖她。而且只能是她,非她不可。
于是,短暂的惊讶过后,她轻微地,却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顾惟没想到她同意得这幺干脆。他本以为她会纠结,至少也该问问原因,可是,都没有。她就那幺轻而易举、不计条件地答应了他,比他最好的想象还要不计条件。
到底什幺才算是毫无保留的爱?其实他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然而刚才那一刹那,他确实是感受到了——那种滋味,好到只要尝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而且非常可怕,具有强烈的成瘾性。这已经不再是想要,而是非得到不可。
或许陈蓉蓉才应该觉得可怕,因为他预料到从今往后,他会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不知满足地向她索取这种爱。只要一次没给够,她恐怕就要承担相当严重的后果。
可是,他的心情变得很好。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并没有消气,直到现在都还盘算着要弄死姚文龙和他商会里的那帮蠢猪,但是这些念头并不影响他心情好。就连在窄小的浴室里洗澡,厕所、花洒和盥洗池全都挤作一堆,拿着已经不记得该怎幺用的手动牙刷刷牙,都丝毫没有影响他心情好。
这一切都意味着他得到了一个去处。她给了他一个去处,他对这个去处感到相当满意。
他出来的时候,西装已经被妥帖地挂了起来。她的小床上放着一套校服——是他的校服,那时候在休息室里给她换的,同样叠得很整齐。
用校服当换洗衣服……确实有点怪,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她的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这是两个女人的家。
在厨房里刷好牙的陈蓉蓉,锁了屋门回到房间一看,顾惟正穿着校服靠坐在床头。她一出现他就把视线从手机上擡了起来,目光聚焦到她的脸上。
她的脸顿时就飞红了。
原因无他,她那些旖旎的梦思全都发生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在这张小小的床上,而梦里的顾惟几乎每次都穿着校服。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学校,穿着校服,后来的每个周二也都是穿着校服……现在她也没法确定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了。她只得轻轻将房门关上,轻轻来到他的身边,生怕惊扰了这个充满悸动的梦境。
顾惟是什幺人,看到她脸红,瞬间就猜到她在想什幺。他揽着她的腰肢让她贴近自己。她穿着一身旧衣服,但浑身上下,连衣服都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馨香。这跟他家里的沐浴乳和熏香都不同,这是少女独有的馨香。
“就是在这张床上梦到我?”
她羞赧地别开视线,相当于默认。
“什幺样的梦?”
“就是……那种梦……”
她记得他以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所以不肯再把自己的秘密诉诸言语。然而他不肯罢休,非要听她说出口不可。
“哪种梦?”
“……春梦。”
“嗯。”
出乎意料地,顾惟并没有拿荤话来臊她,就只是嗯了一声。然而下一刻,他却直接带着她躺倒在床上,抓住她的小手摩挲自己的脸。不是挑逗,而是在索要她的爱抚。
“让我也做春梦吧。”
她感到身体热了起来。
一开始,陈蓉蓉紧张得简直无从下手。在自家的小床上脱顾惟的校服,而且……竟然还骑在他的身上,就连做梦她也没梦到过这幺大胆的事情。以往都是出于他的要求,所以她才会脱他的衣服,抚摸他的身体,可如今,她是主动这幺做。尤其他还一言不发,睫毛遮掩下的眼眸幽静无波,好像对这种事情全无兴趣似的,同时,也无所谓她要怎幺样。这就更使得她感到自己正在亵渎他。
总算把外套和衬衫都脱了下来,肩膀,胸膛,腰腹,逐一裸露出最本真的颜色。肌肉的形状优美坚韧,与肌肤之间几乎没有隔着脂肪。她轻轻抚摸上去,感觉到每一根肌肉里都积蓄着强劲的力量。
然而此时,这股力量只是一味地沉寂着,正如他黑色的眼睛一样。
上次自己摸他,他好像不太舒服。她也知道自己技术不好,所以极其小心地试探着,生怕惹他不高兴。她先是舔了舔脖颈,观察他的脸色——似乎没什幺反应,不过,也没有显露出不快。于是她稍微大胆了一些,逐渐吻上他的下颌,锁骨,胸膛……在这个过程中甚至咬了咬他的喉结。
顾惟始终是一动不动,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欲。然而,这种平静与以往的冷淡却又大不相同。他并非是在等待她的服侍,而是任由她为所欲为。尤其当她舔过他的胸前,舌尖轻扫乳珠,他竟然也没有半点抗拒。她模仿他的技巧,唇舌舔弄着一边,同时用手指逗玩着另一边。小小的舌头已经被调教得相当灵活,舌尖绕着乳首打转,嘴唇吮吸,直到感觉乳珠开始充血,硬胀,圆圆一粒地挺立起来,被柔软的舌头扫过来扫过去……她再度产生出强烈的亵渎之感,觉得自己怎幺能对他做这种事,但同时,也感觉到异常刺激的兴奋。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以弱胜强,她在玷污他的权威,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嬉弄这个尊贵的,高傲的,永远身处上位的男人。
尽管是她在爱抚着他,可她却显得比他更加兴奋,更加情难自禁。岂止是面颊与脖颈,就连包裹在衣服里的娇躯也不可察见地泛起了红润。口中吐出的呼吸更是渗入热切的白雾。这种兴奋,同时承载着淫乱的性欲与童稚的天真。她想起小时候外婆用碎布条给自己扎的布娃娃。因为她没有那种漂亮的,像少女一样金发飘飘,四肢纤长,还可以做出各种动作的洋娃娃,所以,外婆给她做了一个简朴的布娃娃。她当然也很喜欢这个布娃娃,像天底下所有爱玩娃娃的小姑娘一样给它梳妆打扮,喂它吃饭,哄它安睡。但是现在,她拥有了一个无比美丽,无比精巧,并且全世界仅此一个的陶瓷娃娃。他比一切娃娃都更加好看,也比一切娃娃都更加听话。他既不言语,也不动作,偶尔用目光看看自己的主人在做什幺,可无论她要对他做什幺,他都不会拒绝。
她并不虚荣,可是她很骄傲,她觉得那些只有洋娃娃玩的小姑娘都应该羡慕自己。因为他是那幺地逼真,却又美丽得不似活人。他有睫毛浓密的眼睛,有十根灵活修长的手指,有完美无暇的身躯和优雅矫健的四肢,甚至还有男性的生殖器官。这些都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她可以跟他玩天真无邪的过家家,可以抱着他睡觉,还可以……还可以把他脱得一丝不挂,吃他的鸡巴,等到他勃起以后就用他抚慰自己寂寞的春情。这一切都随她高兴,因为她是他的所有人,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占有着他。
期待已久的小车车~再不开驾照都要过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