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呵呵呵嘻嘻!殿下真是一再让我惊奇呀!既然您都看出来了,小的又何必继续隐瞒呢?没错,我们术士虽厉害,却有许多施术限制,我们必须和我们的主人签订契约,占卜的内容只能告知当事人与主人,并且每一次施法都有可能损伤主人或我们自身的元气,因此若无足够胜算,通常是轮不到术士登场的,而您只有猜错一件事而已,与我们达成共识的只有贵国的杀手柏格一人,他的主子似乎并不知情,就在几个月前,他主动找上了我国君主,主动提供了您哥哥的毛发及沾着血液的毛巾,并要求联手拿下您的性命,至于我们两国在战场上的胜负他一概不管,他只想要您与您哥哥的命,大概是因为接连暗杀了您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害得他狗急跳墙了吧!嘻嘻!而杀了您这枚战将对我国也只有好处,我国君主自然就答应了。」

「但他显然不知道我还活着,你们在这之间动了什么手脚?」

「嘻……殿下您有所不知,小的最讨厌和人联手了,小的一向喜爱独揽一切功劳。」比昂兴奋地搓着双手。「在我引发龙卷风爆破后,他紧接着结束您的性命是我们的原定计划,小的原先也以为那一槌已经让您一命呜呼了,可是小的直觉一向很准,依您的能耐,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成功呢!于是小的趁机采集您吐在沙地上的鲜血,再跑去将军专用棚拿取您的毛发,占卜过后果真让小的大开眼界呀!殿下确实证明了您活着的价值更大呢!尽管血液沾染了沙子而不够纯粹,害得小的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您,但既然找到就无所谓了,而我的一切行动柏格丝毫没有察觉,迳自心满意足地把替身的尸首带回国邀功去了,嘻哈哈哈!真是个蠢货!不过还真多亏了殿下的深谋远虑,才让小的有独揽更大功劳的机会呢!嘻嘻嘻!」

〈柏格……铁定就是射伤凯的那个人……既然他们以为我死了,罗文很可能派他继续去追击凯,我必须在他抓到凯之前赶快做点什么!〉

「好了,快带我回你的国家吧!」

「殿下别急,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明天一早再出发吧!反正我国又不会跑掉,嘻嘻!」

泰恩沉着脸怒视男人,比昂却嘻笑着伸出手指指向他遭术虫钻孔之处。「还请殿下注意您的态度,否则小的是可以随时让您痛不欲生的呦!嘻!」

「将军。」洛朗随即挡住泰恩的视线,对他摇摇头,请他冷静下来。

泰恩点点头,轻拍部下的肩。「我知道。」

「嘻嘻!真乖真乖……那小的就先去讨点吃的啦!讲这么多话还真是饿死我了呢!」

隔天夜间,往卡特因国行进了一整个白天的人们扎好营准备入睡。

遭术虫侵占的泰恩试着传递意念警告哥哥,心口却时不时地痛起来。

〈果然不能轻易达成吗?凯……我究竟该怎么让你远离险境呢?〉

受了一身伤的人疲惫地想着哥哥的一颦一笑,迷迷糊糊地坠入梦乡。

梦里,泰恩察觉到他似乎可以自行控制一举一动,便心急地在一片黑暗中找寻哥哥的身影。

双生胎的强劲感应使两人顺利地于梦境产生连结。

〈凯。〉

〈泰,你在哪里?回答我!〉

哥哥的回应令泰恩难掩激动,亟欲奔向对方解释一切时,手脚竟开始不听使唤,梦的走向也渐渐脱离掌握。

将军大感不妙,慌忙开口欲警告哥哥却连声音都被夺走,只能发出微小的声响。〈凯……不……不要来……〉

〈泰!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救你!你千万要撑下去!等我!〉

天知道哥哥的誓言让泰恩有多感动,他殷切地期盼凯恩能找到动弹不得的自己。

乍然,术虫惩戒性地于体内蠕动,疼得泰恩摀心跪地。

〈呃啊……凯……〉将军朝哥哥的方向伸出发颤的手,却只能握住一片空寂的黑。

〈不行……这是我的梦……我一定要战胜这该死的臭虫!〉

天空降下冷雨,苦痛褪去,泰恩挺直躯干,极力摆脱咒术。

凡人之躯难以与巫术相抗衡,纵然终止了肉身的磨难,将军终究无法全然引导梦境的发展。

泰恩感觉到脚底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准备萌发,吓得他赶紧向后转身逃开,深怕术虫的邪恶殃及哥哥。

「泰!」

心爱的哥哥就站在身后,却不能以自我的意念相见,泰恩悲愁地转头注视日思夜想的人,正想张口要他留在安全的地方时术虫即出面破坏美梦。

好似拥有自我意识的烟雾窜出,层层包裹住将军,直至没入通身。

黑雾瞬间掌控泰恩的身体,化作一团鬼魅扑向凯恩,将军只能竭尽全力地喊出他的诉求。「不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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