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岁的孩子脱去不少稚气,眉宇之间透出身为天之娇子的自信,该有的天真与欢快却没有在他们脸上出现,比同龄人还成熟许多的两人早已明白他们遭人唾弃的事实,凯特琳的关爱及安慰也挽不回应有的童真,因此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孤僻而独立,除了奶妈和王后,他们几乎不与其他人交谈,一般该交由下人服侍的工作也大多由两人独力完成。

特殊的环境与身世养成他们不信任亦不依靠旁人的性格,也早已放弃再去要从一开始便注定得不到的父爱、母爱。

随时时光推移,两位小王子越发形影不离,对他们而言,彼此就是唯一永远不会背叛,也不会离开自己的人。

「凯……我不想上课,我讨厌这个家教。」泰恩趴在桌上,嘟着嘴对哥哥抱怨。

「你每天都不想上课不是吗?」凯恩笑着捏起弟弟白皙的脸颊。

「你明明也不想上课不是吗?」

「唔,这倒是,这个家教真的满讨人厌的,我不喜欢他总是一脸自负,好像我们都是笨蛋似的。」

「就是说嘛!所以我们干嘛还留在这里?就趁他还没来溜出去玩嘛!」

「不行啦……你忍耐一下,上完课就可以大玩特玩了好吗?」凯恩宠溺地揉乱弟弟金黄色的短发,再细心地把乱翘的发丝整理好。

「好吧……」泰恩终于认命地离开桌面,直直挺起腰杆。

「午安,两位小王子。」才刚担任王子家教不久的詹森.罗文年约三十五,拥有迷人的俊俏脸蛋,顶着整齐的浅褐色旁分短发,一进门便讨好地对两人露出大大的笑容。

「午安,罗文。」两位王子立刻收起方才的情绪,换上淡漠而冰冷的表情。

「呃……呵呵……两位王子还是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们其实可以放轻松一点呀……」詹森尴尬地搔着头。

两个孩子不发一语,只低头将书本翻开,再擡头瞪着老师,似乎在说:「别废话了,快点开始上课。」

「好……你们不要生气……」罗文无助地举起双手挡在胸前,仿佛在抵御两人的敌意。「不然这样好不好?只要你们跟我多一点互动,态度友善一点,并且我问问题都好好回答的话,下课后我就告诉你们一个你们的小时候的秘密好吗?」

兄弟俩交换眼神后对老师点点头。

两人紧绷的脸稍微放下戒备,也认真回答家教提出的每一道题目,甚至会尽力擡起嘴角微笑,令詹森感动得微微颤抖。

「好,现在你们要专心听喔!而且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可以说出去。」罗文湖水绿的双眼细长,睫毛浓密,眼底闪过一丝能与王子们共享秘密的兴奋。

「好。」王子们冷静地点头允诺,一点也没有八岁孩童的模样。

「你们一定知道整座皇宫都一直在谣传你们……呃……很可怕的事情对吧?」

「嗯。」兄弟俩眼中不见丝毫伤悲,彷若刚听到的只是一只母鸡刚下了蛋之类的小事。

「但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吗?」

「因为我们是双胞胎不是吗?几百年前我们的一对双生子祖先为了抢夺王位,闹得朝廷天翻地覆,王朝一度差点毁灭,从此民间便开始流传双胞胎会毁掉王朝的诅咒传言。」凯恩咬牙切齿挤出每一个字,最后忍不住深叹一口气,撇过头不愿再回想那段可憎的史实。

「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其实主要是因为在你们刚出生的第一天,就有人想要杀掉小王子,听说如此一来便能破除双生胎的诅咒,但你们两位居然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智慧,还狠狠瞪向想要杀泰恩的人,把那个人吓得魂都飞了,你们是妖魔的传言才因此在整个宫里传开。」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请你把事情全部说清楚!是谁想杀泰恩?」凯恩闻言狠狠倒抽一口气,难得激动地提高音量。

罗文伸直食指,抵住自己薄薄的唇瓣。「嘘……请大王子冷静一点,我也不知道想杀小王子的是谁,但我可以把那天发生的细节通通告诉你们。」

詹森详细描述那一夜的情景时,兄弟俩一路静静聆听,只有胀红的脸庞及激烈起伏的胸膛展现出他们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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