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的顺京,今儿竟然下起雨来了。
四周是寂寥的暮色,迎涟坐在与四周的阴沉格格不入的喜轿里。
她要去嫁的人是当今的大皇子靳行。
阴鸷狠毒,臭名昭著,可原本也该是要立太子的,近几个月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患了重病,在床不起,几乎成了废人。
给皇子治病的那人非要信什幺冲喜一说,算到她家的地势好,说什幺北部良山自西而来,至她们家门口那儿正好远远的回了下头,平川行龙之地,回头必定聚气,这家的嫡长女嫁过来,大皇子的病一定就能好了。
这幺荒唐的理由,这幺简短的一句,淡漠于事态的父亲,推波助澜的后母,稀里糊涂撂在一起,就决定了她往后的一生。
她有些怕生,不过听说那大皇子也沉默寡言,她嫁过去之后也不用和太多人打交道,照顾好大皇子就行,她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更好,没有勾心斗角。
只是不知道那大皇子是什幺样的人,好不好相处。
名声那样差,以前还未生病的时候都没娶过妻,朝廷权臣天天儿生怕皇上将自己女儿赐给他,想必是不好相处。
听说殿中的丫鬟都叫他掐死过几个。
迎涟想到这,打了个哆嗦,心倏地提了起来。她定要小心行事,别惹了殿下生气才好。
轿子缓缓停下,想必是到了,她掀开帘子,透着盖头的红纱审视着四周。
这院子一看就偏僻,草已经长疯了,鸦都寂的没了踪影,仅剩的一丝夕霞照在殿上的琉璃顶上,泛出惨白的光。
看来这大皇子患病之后,待遇着实是不怎幺样,连成亲都是马马虎虎的草草了事。
迎涟下了轿子自己走进屋里,一股子中药的涩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捂了捂鼻子。
屋里靠墙的床上半躺着一个男人,鼻梁高挺,眉眼细长,眼尾轻轻上挑,大概是因病,皮肤是冷白的。
外面秋风吹的树叶都哗哗的往下掉,他身上却只穿了件黑色描了金边的薄衣,歪歪盖着被子,正斜睨着她。
她还当患病卧床的大皇子是昏迷不醒的,才擅自掀起了盖头,没想到他不仅好好的,眼神还阴鸷吓人。
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而靳行也没想到,那破大夫还真给他娶了个妻子进来,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个样子,谁愿意嫁进来?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眼前走进来的女子皮肤白净极了,好像褪壳鸡蛋般的没有瑕疵,眉眼瞧着算是温顺,柳叶眉,一双杏眼紧张地垂着,不敢擡眸看他。
他嗤笑一声,看出她的紧张,漫不经心的朝她勾了勾手,她忙一个激灵,又掩耳盗铃似的将盖头放了下来。
待她哆哆嗦嗦走上前后,靳行一擡手把她盖头掀起来了。
丝毫没有新婚时该有的朦胧暧昧。
他上下打量着她,看上去纤弱娇柔,只是怯怯的,不像是大将军府出来的嫡长女。
靳行慵懒的开口,明知故问,“自愿来的?”
话音凉凉的,吓得迎涟一哆嗦,她忙说,“是!”
靳行手里掂了掂那盖头,闻言勾了勾嘴角,散漫的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是凝结的肃杀,迎涟有些害怕,他明明笑着,投来的眼神里却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她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冷,向领子里缩了缩。
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眉尾有些挑,一双桃花眼,皮肤白皙,手也是纤细白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姐。
他冷笑,他不会傻到去相信一个大将军府的嫡长女能安下心来嫁给自己。
她却想,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好好对他,他一定会知道的。
看她一副乖顺柔弱的样子,靳行莫名的上来一股子烦躁,他目光一斜,瞄到了桌上的两个酒杯,又看了她身上的喜服一眼,才恍然有了种真实感——今天是他们二人成亲的日子。
她倒是收拾的干净利落,可他这儿却一点喜庆气儿都没有,以至于让人忘了今天是什幺日子。
他冲着两个酒杯扬了扬下巴,唤丫鬟似的吩咐她,“把那杯子拿过来喝了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这个是重发!因为上一版有些地方逻辑上不太顺,设定也不是很好,所以精修之后决定再发一遍,我自己觉得是会好一些,但也不知道读者看来变化大不大,如果有看过上一版本的读者 希望这次能让你看到进步吧~
ps.本来想重修一下替换的,结果点了下架,得重发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