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应黛丝起来后在客厅慢条斯理转悠一圈,安姨在后面和她说:“他去公司了,早饭现在吃吗?”
“安姨,我没找他。”应黛丝不承认,跟着安姨去厨房端饭,她从小就是吃安姨饭长大的,无人时总是多上几分亲密。
“应……少爷说,等你收拾好,去公司找他。”
“没说干嘛?”
安姨摇摇头,有些担忧的望向应黛丝,“你不要嫌安姨话多,我真怕老爷把公司都给少爷,这两年老爷越来越……”
应黛丝是她看着长大的,夫人一向体弱,自从生下应黛丝后更加虚弱,应黛丝年幼丧母,天天黏着她一口一个“妈妈”,这让她如何不心疼怜爱,更何况后来又来了个应鹤殊。
“都给他不好吗?”应黛丝垂眼看着眼前温热的粥,鸦羽般的睫毛垂下,叫人看不清神情。
“那你怎幺办?”安姨心急,话也说得重起来,“夫人在的时候,还能看顾着,可是这几年,眼看应鹤殊他手伸得越来越长,你以后怎幺办呢?”
“所以说,你们都不清楚啊。”应黛丝在心里叹气,都不了解应鹤殊对她存了什幺样的心思,一个个都来催促她去争去抢,唯恐她吃了亏,她拍拍安姨手安抚道:“放心吧安姨,该是我的都是我的。”
这还是应黛丝回国后,第一次来公司,前台新来的工作人员不认识她,公事公办让她登记。
“不登记不能见应鹤殊吗?”
工作人员看她直呼其名,不耐烦着移开目光去看来者,却很没出息的在看清应黛丝长相后一时忘了要说什幺,于是回过神便自以为了然了,“你可以打电话让总裁来接你。”
她们这些情人,不都自持总裁把她们放在手心里吗?
没等应黛丝打电话,柳晏已走过来,笑眯眯请她上楼,“应小姐,跟我走吧。”
听到柳晏这样说,工作人员才后知后觉自己搞错了对方身份,不由得变了脸色,应黛丝回头冲他笑,“没关系,说不定我哥听了还开心呢。”
柳晏走在前面忍不住摇头,若是应黛丝少撩拨一些人,说不定应鹤殊真的能开心一点,不过这话他不会和应黛丝说,毕竟,应鹤殊才是他上司,能让上司稍稍不快,他或许能开心点。
“哥,你找我?”听到开门声,应黛丝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开口,柳晏把她领到这里就离开了,应黛丝只能自己在这里等待。
应鹤殊一进来,便看见应黛丝坐在座椅上,撑着脸百无聊赖看他电脑。
“想要吗?”
“什幺?”
“这个位置,想要给你。”应鹤殊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随口说道。
“不要。”应黛丝也走过来,拽着应鹤殊的手贴着他坐下,把玩着应鹤殊手指说:“我只要钱就可以了。”
应鹤殊被她气笑,“那你这不是要累死我吗?”
公司他管理,钱她拿,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可应鹤殊心里又很清楚,只要应黛丝开口,怎样他都情愿。
“我哪里舍得?我就这一个哥哥,你让我来到底什幺事?”
“估计也要到了,何老要办画展,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放几副画?”应鹤殊有些不舍的抽出手看了眼表,又随即去握应黛丝,却被应黛丝甩开,“不要,你手太热了。”
“那画呢?”
“也不要,都不联系我。”虽然大部分人认为艺术和金钱不能沾边,但应黛丝自认自己好歹还是有点本事的,若是连一点傲骨都没有,她还学什幺画?直接坐个纸醉金迷的富二代算了。
“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何老说,他给你发了几封邮件,你都不理会他,这才又找我问问。”
“啊?”这下轮到应黛丝尴尬了,她倒真有一段时间没清理邮箱了,“那他……”
“中午聚一聚,你们好好聊一聊。”
“你不陪我吗?”应黛丝自认理亏,可她不喜欢应酬。
“陪,哪能让你自己去。”应鹤殊宠溺的擡手摸摸头,他从来不舍得让应黛丝为难,连喜欢也是,纵然感情已苦苦久抑快要决堤,他也不忍心让应黛丝为难一分。
等到商议好吃完饭,回到公司已经下午两点,应鹤殊还要开会,捏捏应黛丝让她自己做选择是等自己还是先走。
应黛丝刚用完人,纵然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立刻走人,搂着应鹤殊胳膊说:“我去附近逛一逛,等到你下班一块回家。”
“行。”应鹤殊得了满意答案。
等到应鹤殊开完会回去,应黛丝果然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旁边干干净净,只有一个蛋糕。
“怎幺没买东西?”
“自己逛没意思,都没人提意见。”应黛丝抱怨着提起蛋糕要走。
应鹤殊想了想,随即改变计划说:“这会还早,我陪你逛逛,吃了饭再回去?”
“好啊。”应黛丝放下蛋糕要扑他,又停下来说:“你不累吗?”
“这点精力还是有的。”
应黛丝随即拿着蛋糕找到柳晏,“柳秘书,谢谢你今天接我,这个给你。”
柳晏哭笑不得接过这款一看就是小女生喜欢的蛋糕,一本正经答谢,“谢谢小姐,我能分给同事吗?”
“当然啦,现在是你的东西了。”应黛丝说完便拉起应鹤殊离开,应鹤殊任由她牵着自己走,惊掉公司一群人下巴。
“柳秘书,那是谁啊?”一个大胆的女生问。
“总裁的妹妹。”
“天!”这个答案引来一群人呼喊艳羡,瞬间感觉平时冷酷的总裁和人手拉手这个画面合情合理起来。
“原来那个蛋糕不是给我的。”出了公司,应鹤殊还在耿耿于怀。
“你现在好小气,亏柳晏还是你秘书,不过嘛,本来是,但我改主意了。”
“什幺?”
“丝丝!”
一道声音忽然插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应黛丝寻声望去,看见林昭瑛站在不远处,不等她开口,便跑了过来,不露声色揽住她,把应黛丝拉往自己身边,应鹤殊感觉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在这刻毁了。
“你怎幺在这里?”应黛丝任由林昭瑛揽着自己,仰头问他。
“我来这边见人,你呢?”林昭瑛仿佛这时才看见应鹤殊,冲应鹤殊笑着打招呼,“鹤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应鹤殊面无表情同他问好,林昭瑛也不在意,继续同应黛丝说:“你明天有事吗?我朋友给我两张歌剧的票。”
“明天吗?我想想。”
“她明天有事。”应鹤殊冷冰冰替应黛丝拒绝,拉过应黛丝告辞,“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
林昭瑛对于应鹤殊的态度习以为常,又向应黛丝说:“那晚上再聊。”
等到应黛丝转身,林昭瑛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若是正常兄长,他自然客气尊重,可是应鹤殊看向应黛丝的眼神中分明充斥着和他别无二分的占有欲。
方才融洽的氛围被毁得一干二净,应黛丝一言不发跟在应鹤殊身后,透过街角玻璃冷眼看着身边这个犯病的男人。
“应鹤殊。”以往只有她极度生气的时候会直呼大名,他们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气了。
“嗯。”应鹤殊应声,沉默着看她,眼眶红得可怕。
应黛丝忽然笑起来,仰起下巴开玩笑,“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应鹤殊呼吸一滞,面上仍是一派宁静,“怎幺会。”
“我想也是。”应黛丝主动拉起他的手说:“好啦好啦,吃饭去。”
她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说到底,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更是害怕应鹤殊的控制欲,万一哪一天应鹤殊犯病真把她关起来,她很认同大家一致的观点:她确实玩不过应鹤殊。
她与应鹤殊之间是个悬而未决的难题,应黛丝一向怕麻烦,所以她决定把问题抛回去,等应鹤殊或者时间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