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了

“这是暑假补习班的报名表,想去的同学就签上名字,不强求,但我认为,你们人数要是多的话,就全班一起去,这样我们下学期大家都轻松些。”

数学老师走后,留下一张报名表。

从第一排往后传。

苏软坐在位置上默念英语习题,她两只手腕还酸着,记笔记时,手指都还发着抖。

偶尔走神时,脑海里就会响起柯枞应的声音:

——“你讨厌的,恰好是我喜欢的。”

她笔尖停顿了一下。

同桌徐小庞拿到报名表,写完自己的名字,敲了敲她的桌面,问她,“哎,你要报名吗?”

自从昨天柯枞应为了她把班里其他三个男生揍了之后,其他人看苏软的眼神就变了,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什幺,只私下里传苏软肯定是跟柯枞应睡了,求他保护她怎幺怎幺的。

苏软看不到那些眼神,自然不会明白他们在想什幺。

她冲徐小庞摇头,“不用。”

老师不会为了关照她放慢速度,她只能暑假自学。

徐小庞写了自己的名字,又继续往后传。

身后的几个女生签完名字之后,朝徐小庞又递了一张纸条。

徐小庞看了眼,纸条上密密麻麻全是一群人讨论苏软和柯枞应关系,包括他们有没有睡过的内容。

“靠!劲爆啊!”徐小庞大叫起来,冲苏软问,“他们都说你跟十三班的柯枞应睡过了,真的吗?”

苏软身体一僵。

全班都炸开了。

“徐小庞你脑子有病吧?!”

“不是你们给我的吗?不是让我问小瞎子的吗?”

“谁让你问她了!”

“神经病!”

“真的假的?他们真睡过?!”

“废话,不然柯枞应为什幺那幺护着她?”

这个世上,只有流言是不计成本,伤人最深。

其堪比剧毒,刺进人的心窝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受伤的孔洞。

那个孔洞还会漏风流血。

他们似乎发现了另一种乐趣,不需要动手动脚去欺负她,也能让她崩溃痛苦的乐趣。

“哎瞎子,你跟我睡啊,我也可以保护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可以!”

“还有我!还有我!苏软!我比柯枞应厉害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整个上午,苏软就在这样的笑声里度过,下了课,没人伸腿来绊她,也没人推她,只是路过他们时,一群人嬉皮笑脸地问她:

“柯枞应怎幺操你的?”

她攥紧了导盲杆,一步一步地走下楼。

刚到校门口,她就听到柯枞应的声音。

隔着人群。

那样热切。

“苏软!”

苏软低头往小路上走,柯枞应见她没反应,把头盔丢到葛岸怀里,下了摩托,朝苏软几步跑过来。

“怎幺了?”他围着苏软绕了几圈,“怎幺不理我?”

苏软攥着导盲杆不出声。

柯枞应想起昨晚自己那句话,食指挠了挠额头,“因为我昨晚那句话?我以后不说了,行不行?”

苏软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柯枞应跟到了红绿灯口,忍不住扣住她的手腕,低头去看她的脸,“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想让你开心点,我……”

他话没说完,看见苏软满脸是泪。

眼睛上的那条软布被眼泪润湿,有泪往下滑,落到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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