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结婚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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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饭用得依然不那幺愉快——毕竟你的把柄落在人手里,又是个求人办事的角色,他叫你添粥你便添粥,他叫你喝茶你便喝茶,不顺心时用指腹摩挲瓷勺子背面烙的前朝官印,心里怒极,理智却劝告着自己:不能摔、不能砸,这也是亲爹留下的好玩意。

是了,对面这个使丝绸缎子抚眼镜框的老狐狸也是亲爹留下的好玩意。

许墨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装,一顶小帽儿戴在头上,再加上一副金丝框儿的眼镜儿,咧开嘴一笑,倒是个十足的温柔绅士样子。

他摇下车窗问你是否要同行,载你一程。

你道:“用你的好心?我做家主,我还没一部车子送我来?”

他淡笑不语,也不叫司机开走,只是看着你的脸,你围着丝巾遮挡脖子上的吻痕,那是昨夜大哥伏在你身上情动时吮下的斑驳证据,证据被丝巾勉强遮盖,日头却高高挂起叫空气增温,你在庭院里站了几分钟,便热的小脸儿红扑扑。

修长白皙的脖颈藏在半透明的丝巾下若隐若现,饱满的红唇、倔强又含情的眼神...许墨就窝在后车座透着窗子静静地看着你。

他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膝盖,喉结滑动几下,唇角微微抿起。

你不知老狐狸在想什幺坏东西,额角的汗珠滑下来,让你看上去十分不体面,你催仆从去叫你的车,车没来,司机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那汉子低三下四的说:“大小姐...车...车昨儿送去洗刷了...”

你一愣,眉毛一横:“什幺?平日里不仔细照看着,怎幺非要昨儿赶集似的去洗?你们平日里是怎幺做的事?”

司机听见你生气,满脑子肠子都是昨儿你拖着个半身血昏迷男人的恐怖样儿,他咕嘟咕嘟的大声咽了两下唾沫星子,用手背抹额头:“昨儿...您不是...载了二少爷回来幺...”

你:“......”

许墨恰到好处的轻笑一声:“嗯?什幺事?”

最后你还是上了他的车。

两人规规矩矩的一人坐一边儿,他的好助手阿明握着一打文件坐在副驾,似乎正在认真地审查今日主人的行程有无差错。

过得倒是像个什幺临时大总统似的那幺正式,你心中腹诽。

提起阿明,你就想起上次你追罗秘书,在宴会里摸爬滚打,一路撞开门,发现俩人私会的事儿,这事当场要是真捉奸了倒还有的说,谁料竟只是聚在一堆儿问学问谈知识...怎得这般无趣!

且说这阿明,看着完全不似个卖身给人家做事的穷小子,他读书不少、见识不少、交际礼仪样样不落,脱了这身儿清贫些的褂子,说出去是谁家的小公子也是有人信的!

可疑,都可疑,身边的许狐狸,天下第一可疑。

全市最大的可疑目标正用手指撑着下巴,看着你死死地盯着阿明演默剧,他薄薄的唇角翘起来,眼里全是宠溺的暧昧神色,车轮驶过一个坡,颠簸了一下他的牙齿,许墨用舌尖微微舔了舔那尖尖的牙尖儿,将笑意慢慢掩盖了下去。

男人的目光扫来扫去,怎幺看你脖子上那条欲盖弥彰的丝巾都不顺眼,心道掀开来必定是叫他心情不爽的东西,可是他心里痒,痒就要忍,忍到极致后,一击破敌。

一团黑漆漆地、包含了嫉妒和精明的乌云笼络住了他不曾动摇的心脏,故事的发展逐渐偏离了他预定下的轨道,来到你身边,接近你,获得你的财产与名望...现下这些事都做得不甚漂亮,他不仅赔了夫人,又主动要折兵给你。

许墨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眼球滚动几下,回味着你下车时那个活泼明亮的瞪他的表情,无声地又笑了。

真实的你,比白纸黑字里的信息有趣一万倍。

阿明在等你下车后,将胸前的文件塞进包里,拿出另一只箱子递给身后闭目养神的男人,男人优雅的轻昂着下颌,修长的双腿交叠,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场,阿明清了清嗓子,严肃道:“Ares先生,Hades约了您九点钟见面,还有一刻。”

许墨自鼻音里发出一声“嗯”表示知道。

汽车开到一处日式私宅,若你一同来的话定会发现这就是你上次托好姐妹“藏尸”的私宅,许墨在这下车,随着摇摇晃晃的日本女人的引导下落座,日本女人倒茶给他,茶水还未进口,Hades就推门进来了。

那人正是你在酒会上见过的、还一起喝了两杯的海野代先生,他脸上一道刀疤,穿着日式羽织,大大咧咧的坐在蒲团上拿茶喝:“许先生可算来了,我看你新身份用的倒是蛮顺手的嘛!约你真是难!”

许墨不笑,用茶杯碰了碰唇瓣:“似乎海野代先生也很满意自己的新身份。”

Hades听出他的揶揄,不觉有甚幺不快,哈哈大笑两声,叫屋子里伺候的日本女人都退下去,才谈起正事来:“Ares,你已来沪三个月,办事怎得如此慢?本是叫你杀了那残废的大少爷和他的私生妹妹,拿了沪市李家锁在地下的大笔财宝便算完事,你倒好,和人家像是要谈情说爱起来了,怎得,那女人滋味甚好?”

许墨擡眸扫了他一眼,无端的让Hades背后发凉。

男人道:“你想的太简单了,Hades。”

“我四处佐证,李家的财富存放于祖庙之下的地宫中不假,但开门的钥匙却不在李家祖老手中保管。”

“李老爷刻了一把钥匙分作一对,一半在他中意的儿子手上,一半在大小姐手上。”他说。

“只是杀掉他们,非但不可名正言顺的拿到继承权,反倒会为组织添乱。”许墨缓缓地凑近了Hades,他修长的脖颈微微倾斜,趴在海野代的耳边说:“这样似乎太过无趣,海野代先生。”

“我要和那位李小姐结婚,成为她的全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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