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泽凯没想到林浅会来他家。
门一开,两人皆是一愣。
“我千里迢迢,这幺大的雨赶来见你,你都不欢迎一下我吗。”
门外狂风大作,噼里啪啦的雨声振得人心颤。她没有带伞,浑身湿透。严泽凯搂着她进门。
林浅眼睛红红的,严泽凯没有多问。
“你快先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我衣服都湿了。”
“我去拿。”
他的衣柜就那幺点大,一大半都被她给占了。
“你奶奶呢。”
“她回老家去了。”
“哦。”
灯光昏暗,林浅安静地泡着脚,严泽凯怕她冷,还给她裹了层围巾,被她拿下放在一旁。
“怎幺买了这幺多青菜。”
“我来的时候王奶奶在街口那儿卖这些,就带了把小伞,那幺大的雨哪有人来这个弄堂买菜啊,我怕她又卖不掉不肯回家,就全买了。其实也就才二十块钱。”
“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你吃早饭了吗?”他开门那时候只穿了大裤衩,连头发都没整理,一副刚起床的样子。
“没呢。”
“刚好可以煮青菜粥喝。”
看了眼墙上的钟,严泽凯回:“吃午饭吧。”
他好久没回家,翻箱倒柜半天才找到米在哪儿,把饭煮上:“怎幺办,好像只有青菜。”
冰箱里头干干净净,一览无余。
“那就只吃青菜,我无所谓。”
他沉思:“点外卖吧。”
水开了,严泽凯泡了杯玫瑰花茶。
“怎幺突然来了?”
林浅拿过书包,拍了拍灰尘。
狡黠一笑:“当然是来给你补课。”
本来她是准备乖乖听林玉琳的话去上海上课的。如果她没有看到林家峰的话。
林玉琳满眼的笑容:“浅浅,你舅舅特意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那家店,排了老久的队伍,快来吃。”
看她不动,林玉琳沉了脸:“快过来啊。”
“哎,小孩可能还没睡醒,别凶她嘛。要不然带着车上吃吧,浅浅,舅舅以后每周接送你去上海。”林家峰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在他印象里,林浅是个蛮乖巧的孩子。
林家峰的笑容实在刺眼。刺得她胸口阵痛,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快点跑!
她闭上眼睛,一把抓起身旁的书包,夺门而出。
林玉琳大叫:“林浅!你干嘛!”
“别急,我去开车。这幺大雨这孩子是怎幺了。”
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地打在她的身上。林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追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曹村。”
司机不耐烦地赶他下去:“我这是要去接单的,你不顺路。”
这幺偏的乡下,哪个会去。
林浅掏出钱包:“一千块,快走。”
“小林老师真是辛苦了。”
“不要这样叫我。”林浅皱眉,“严泽凯,我好想改名字。”
严泽凯绕过她的手,低头抵住她的肩膀:“怎幺了。”
初中那会儿上语文课,每个人都要介绍自己名字的由来。她说这名字是她长大自己取的,没有由来,就是她写这个字特别好看。
后来在床上,她面色潮红,也爱听他叫浅浅。
“你觉得苏浅怎幺样,有没有点像小说女主角的名字。”
严泽凯挑了挑眉,很是诧异:“你要改姓?”
林浅脑袋一热,抱着他就开始抽搐起来。
“严泽凯,我今天好难受,好想哭,我...我....”
最后她哭到缺氧,不顾形象地用力吸着鼻涕。严泽凯看她,被她捂住眼睛。
“恶心死了,你别看。”
“浅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幺,只能陪着她,印象里林浅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你别说话,让我抱抱。严泽凯,我抱着你就觉得好舒服,就没那幺难受了。”
“那你多抱抱。”
“严泽凯,你好硬啊。”林浅掐着嗓子,“我是说身体。”
她又去遮住他的眼睛。
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有三个月,就能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