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乞巧节,自己也没地方去。就甩了阿源去了观星台走走,看着天上的星河,心中也许下了愿望。
正靠在栏杆上乘凉,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听音还是一个娘子。这大晚上的,再贸贸然露面更不合适,就闪身在一根柱子后躲了起来。
只听一个听起来有些年长的男声问道“韶涵,幼清何时回来,你可知?连院长都在打探消息,又不敢明催,毕竟大婚,休几天婚假也属正常。但书院没了幼清,像是缺了些什幺似的,院长就想到让我来问问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你了。”
“哈哈哈哈,老师您也想幼清了?这没有她了,您的课是不是就没法上了。”原来是李艾。
这话纯属打趣了,观星这门课在卫珃选了之后,选课的学生忽然爆多。虽大多都是冲着卫珃来的,但上着上着也有几个真正对观星术有兴趣的,自己上起课来也有劲。
“哈哈哈,韶涵说笑了。课当然可以进行下去,但老夫确实也有些想幼清了。”听到这的奚越从柱子后头探出半个脑袋,就看到两个背影,一个满头华发头上簪着一根簪子穿着一袭白袍,夜风吹来,显得十分仙风道骨。另一个就是他和卫珃的同窗,也是卫珃的好友,李艾了。
只见她笑嘻嘻道“如果不错,明日她就该回来了。她弟弟不会错过赵师傅的手艺的。”
“哈哈哈哈哈,见安小郎君年纪还小。”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的夫子带着满意的笑容去给院长交差了。
明日回来?那岂不是今日就是与姜柏分别前的最后一晚,那他们指定又要…奚越心头涌上一阵难受。
“哟,奚越,在这乘凉呢?”还没等完全难受,就看到李艾站在自己面前,声音里的满满的恶趣味,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他… … 尴尬地笑笑,“呵呵呵呵呵,是啊。出来凉快凉快,你也是吗?”
在李艾的目光的注视下,他有些心虚地说不下去了。他就知道这是发现自己刚刚偷听了。可是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哦,对。就是他先来的,他挺直了胸膛,想与她辩解。
“檀朗啊,明日幼清就要回来了。你…何打算?”李艾负手站立,风把她的话都吹的有些听不清了。
何打算?还未想好呢。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支持你与幼清。可谁也没想到,竟是姜霁和成功当了她的正夫。真是…”李艾叹息道。
支持他俩不是没有道理的,檀朗只要是幼清出现的地方,他绝不会看他人一眼。而幼清是个外热内冷的人儿,她只有喜欢的,她才会去主动搭话,放在心上。例如,奚越。
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她看的不能再清楚了,幼清爱作弄檀朗,檀朗也是个害羞性子,但等檀朗真的不高兴时,她再去关心他,两三句不算哄人的话都能使得他又开心起来。这样也好,这样婚后的日子定不会无聊。
幼清出挑,方方面面都出挑。甚至院长都破格收了她做最后的关门弟子,院长曾是陛下还未成陛下前的老师,直至先皇驾崩前,点允王继任皇位。院长不愿入官场浮沉,于是向陛下请辞,与诸多有意向的大贤一同成立了这幺个特殊的书院。院长一生追求平等,所以不论是女院也有男老师授课,男院也会同女院有重叠的课。
或许是那一回,陛下来了书院。作为陛下的同门师妹,幼清自然会被院长带去给陛下认认脸。
但就从那之后,没过多久姜柏就来了书院,幼清对檀朗也不如从前那般。但偶尔她看向檀朗的眼神表明,其实她没有放下。只不过是迫于不知道何事,才不得不与檀朗疏远。
“我与幼清如何,从来不在于我,而是她。我先回了。”沉默了一阵的奚越说出了这幺一句话。说罢就走了。
李艾从楼上看到他被月光下拉长的身影,心中不是滋味。
奚越回到小院,阿源就迎上来问道“郎君去了何处?怎幺也不带我?现在沐浴吗?”连续的几个问题问的他头有些疼。头疼?有了。奚越转了转眼睛。
“准备点温水沐浴,暑气太盛,消消火。弄好你就去睡吧。”奚越吩咐阿源。擡上来了水,奚越撩起袖子,嗯,再等凉一点。
等他洗了凉水澡后,他就只穿了个里衣,系带都未系坐在窗边吹着夜风。
吹了半宿风,第二天早上直接就起不来身了。阿源在书院的郎中那给他拿了药煎了喝,喝了药后他还不是很好,他说他想吃山下的糕点。没法,阿源只好下山去给他买。
阿源一走,他一骨碌爬起身来,好些没站稳。听到外面学生们的吵闹声,快开饭了。
他去厨房间找到了阿源未扔掉的药渣子,他手隔着帕子捏了一小撮放进一个香囊中,拿起来闻了闻,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一股淡淡的药味,刚好。
回房后,他手端着脸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足够苍白。走到食堂内,一眼就看到了与李艾同桌而食的她。她看起来好似很开心,眼角都藏不住的笑意,是啊,她又怎会不开心呢。呵。
他走到她桌旁,开口与她说话。她问自己吃饭没,她好像看出他病了,专门让阿渠给他去拿些清淡的吃食。但他有些饿了,他拿起她的筷子吃了口菜,这样是不是就算与她亲吻了。“咳咳咳”这菜今日做的有些过辣了。
卫珃拍了拍他,还拿了她的贴身帕子给自己。嘿嘿,感动了。正好拿来擦下刚刚咳出的口水。算了算了,还是第一次拿到她的贴身之物呢。晚上回屋抱着睡。
嗯…她给我拿了勺子。
嘻嘻。
奚越翻身从外衣的袖袋中拿出来卫珃的帕子,深吸一口气。她的味道,可真香。他又躺下去,将帕子放在脸边。闭上眼睛再闻,就好似她在他身旁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