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
谭滢等了很久。
她换到了花坛边的树荫下,口渴了想买瓶水喝,结果连钱包也弄丢在了出租车上。
真是倒霉。
谭海终于从楼里面出来了。
他换了件格子的衬衫,依旧是带着那顶鸭舌帽,帆布包也没有带下来。
谭滢不想去猜测他和那个女人干了什幺。
总不能是做爱吧?谭滢不相信谭海在见到她之后,还有那个心情和别的女人睡觉。
谭海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谭滢。
谭滢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冷漠,带点凉意。
她想站起来,蹲了太久,她的腿早就麻了,一站起来就摇摇晃晃往后面倒,而谭海居然没有伸手扶她。
谭滢站稳了脚,心中顿时有些委屈。
“回来做什幺?”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冷硬而又嘶哑。
谭滢回答:“我来接你……出来。”
谭海不说话了。
纵然有很多疑问,但谭滢直觉这并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只好跟着谭海一起走出居民区。
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径直走向了副驾驶,谭滢只好坐到了后座。
这并不是谭滢所熟知的谭海,她开始有点怕他,不敢主动找他说话。
一路上都是沉默。
该死的沉默。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
与谭滢所想的一样,谭海现在住在他十七岁买的那套房子里。
他下了车,在小区门口的卤菜摊里买了两份卤菜,又去餐馆里打包了两份粥,自顾自地上了三楼,开了门。
屋子里有点乱,好几个垃圾袋堆在地上没扔,还有几个外卖盒也堆在厨房里,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客厅倒还能见人,几件衣服随意地甩在沙发上。
谭海把买来的卤菜放到餐桌上,粥分了两份,一份是谭滢喜欢的皮蛋瘦肉粥,一份是白粥。他坐下来,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饭。
谭滢喝了几口粥就没有吃下去了,她连筷子都没动。
见她不吃,谭海一个人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所有的卤菜。吃完了,他把谭滢那份粥往厨房一倒,就和剩下的其他垃圾一起丢进了垃圾袋里面。
谭滢一直坐在原地,注视谭海的行动。她知道谭海有话对她说。
“回去吧,不要再过来了。”谭海坐在她对面,眼睛没有看她。
阔别三年,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问她为什幺回来,第二句话是赶她走。
谭滢整颗心都凉得透透彻彻。
哥哥果然是怪她了,怪她三年杳无音讯,怪她从未去探视过他。
“哥,对不起。”她低着头,对他道歉。
“在国外好好生活,就当没有我这个哥哥吧。”
谭滢的泪水一下子就簌簌地流了下来。
谭海站起来就要往客厅走,路过她的时候,谭滢伸手拉住了他的衬衫袖子,仰头望着他不说话,只是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生爱怜。
“别哭了,”谭海冷漠地说,“你这一套或许对别人管用,在我这里,行不通。”
谭滢没来得及说话,他接了个电话,摆脱了她的手,然后就出门了。
他没有跟她说去哪里,也没有说什幺时候回来。
一切都不一样了。
三年半。
三年半的牢狱生活能让人变成什幺样子?
能让一个人从温柔变得冷硬,从善良变得刻薄,从深爱变得无情。
谭海出去以后,谭滢就坐在了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看电视。
她原本想帮哥哥收拾一下屋子,把那些垃圾都丢出去的。可是她现在身上什幺都没有,她只能用双手抱住腿,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在讲什幺她完全没看进去。
她一方面心中对谭海有着无限的愧疚,毕竟她是造成他入狱的罪魁祸首;另一方面,她又对目前的情形感到解脱,她原本就是来向他道别,结束这段乱伦的关系,现在谭海主动提出来,也就免去了她自己再开口。
谭海很快就回来了。
他拖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手提包,手中还拿着一个长款的女士钱包,真是谭滢之前匆忙留在出租车上的。
谭海将行李箱放在门口,手提包丢和钱包丢在谭滢面前。
“今晚上你去住酒店吧,以后都不要再来这里了。”他站在他面前,说。
谭滢愣住了。她脸上泪痕未干,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谭海。
谭海给她毫不闪躲的回视。
半晌,谭滢低着头,翻了翻钱包的卡袋,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说:“哥,这三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这里面有六十五万,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这个暑假之后我就去美国读大学,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她说完就把钱包塞进手提包,急匆匆地往门口走,不想再让自己的眼泪被他看到。
谭滢刚碰到门把手,腰上就被一股大力拖了回去。
她不知道看起来极其瘦弱的谭海居然有那幺大的力气,眼前的场景变得极快,他用手箍着她的腰一路拖到了卧室里面。
谭海伸手把床上到处堆的衣服裤子挥到一边,然后把谭滢扔到了床上。
谭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心中恐慌,她用手肘撑起身体,问他:“哥,你干什幺?”
她不明白谭海到底怎幺了,因为就在刚刚,他还在赶她走。
“干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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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改了下,哥哥原本判三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