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三支冷箭险险擦过操溯的肩。
被发现了?!
操溯精神一凌,身体警惕小心向下看去。
“好久没交手了,下来吧。”加茂宪纪站在树下,高擡手臂拉弓搭箭,箭头对着树上的她。
发现是加茂宪纪而不是东堂葵,不得不说她有种从一个深坑里爬出来,下一脚又踩进泥坑里的心理。
操溯早早取下了项链,无效化咒力的能量四散,加茂无法使用赤血操术,他现在只在力量上比一般人强大。
体技可以取巧,可遇上如东堂虎杖等拥有一力降十会的绝对体能者,正面冲突时使用的取巧简直不堪一击。
加茂的袖口垂下,露出长年累月练成的手臂肌肉。到底是精英式栽培的加茂家“嫡子”,技巧和力量都很强悍,对她的战术了解甚至超过伏黑。
操溯习惯埋伏在高处,出其不意取胜。
不使用屏障的前提,她的力量在高专倒数第二。既然加茂宪纪目的明确朝她来,那幺想必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由他这枚棋子牺牲出去。
……
咒术界会反转术式的人不多,能治疗别人的寥寥无几,而可以无极限百分百无后遗症恢复的只有操溯。
要知道在家入治疗范围内的伤也难免留下伤疤。
前几年操溯在咒术界崭露头角,树大根深的加茂家很快在她身上嗅到了术式优化的气味。
赤血操术的使用会对使用者身体造成负荷和伤害。人体有极限,长时间滥用赤血操溯将留下不可挽回的创伤。
身体限制下,导致加茂家的术式耐力输给了禅院和五条家的祖传术式。
那幺让赤血操术和操溯的能力结合呢?
无限的回溯,无限的回血,无限的咒力!
加茂家的人看到了希望,单方面期待起下下任家主的力量。
优化术式的诱惑太大,加茂家撮合失败后不死心地给操溯下了药。
……
操溯看着睁开一只眼的加茂“哈”了一声,从树上跳下来。
其实加茂睁开眼后眼睛不算小。
“我以为你会去找伏黑。”不是一直想和他比试吗?屏障开启,她的五感时刻关注加茂的一举一动,悄悄握紧腰间的回旋镖。
加茂应该是要拖延她的行动,真希给她分配的任务是袚除咒灵,剩下的时间随机支援。
相比继承禅院家祖传术式的伏黑,咒言师狗卷以及目标过大的虎杖,她的情报被五条悟保护的很好。
“思来想去,你的威胁比他大。”加茂身形一闪,出现在她身后,劈出的手刃撞在空气屏障上,“没胆子靠自己跟我打吗?过度依赖能力可不行。”
操溯一秒被激怒,张开欲反讥。
加茂的狩衣抡起一阵风,不明粉末在空气中扩散。
“阴险!”操溯下意识屏住呼吸,赶紧捂住双眼。
“战阵之间,不厌诈伪。”她屏障的防御等级根据当时的专注度决定薄厚,但遇到危险的人是无暇同时顾及两件事的。
加茂捉到漏洞,右手成功穿进屏障,单手握上她的脖子。
以及,屏障会对熟悉的人无意识松懈,对零距离接触状态中的部位不生效。
“你的体技退步了。”加茂皱眉,说完便把操溯制倒在地,她的眼镜脱落在一旁。
一幅说教不争气附属品的语气,还自欺欺人认为她会想不开嫁进加茂家当小老婆吗?
和烂橘子同流合污的家伙!
操溯的手被桎梏着,动弹不得。
加茂宽大的狩衣几乎将她整个人遮盖,监控视角看他们简直是野合现场,伤风败俗。
所幸监控室无人。
加茂复上来,他那两绺头发刺的她锁骨生痒。
“毕竟我的敌人不像你,变态的把对手的动作一帧一帧分析攻克。”操溯胸膛剧烈起伏,防弹衣太笨重。
她发泄似地用大腿夹住加茂的腰,死死绞着,一头槌用力撞上加茂的头。
“这是对竞争对手的尊敬。”近距离的加茂猝不及防,有些头晕眼花。
操溯还未来得及补刀,树林的另一端狂风怒吼,暴风席卷草叶,安居在树上的鸟雀拍打着翅膀惊惶逃生。
“操溯,操溯在吗?请马上无差别释放能量覆盖!有咒灵袭击!”广播的声音响起。
执斗中的两人动作一滞。
终于来了!“把我放开。”她命令加茂。
虎杖遇上危险了吗?
大家怎幺样了?
和狗卷做的那次积攒了不少抗力,大约能应对过这次。
“需要和我接吻吗?”加茂撑起身从她身上起来,眼睛又闭上了。
表里不一的家伙!
“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我有男朋友了。”操溯顾不上凌乱的衣服,咬咬牙抽出刀划花手心。把加茂的手拉过来,“给点血。”她需要以加茂为中心作为连接。
加茂感受手心的湿濡,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你考虑一下,我们……”
“闭嘴!”
非肉体结合的羁绊仅靠单纯的握手无法扩散能量。
下一秒,操溯被高层重点保护的价值显露——
只见操溯和加茂的脚下刚才被践踏折断的杂草神奇地缓缓挺直,一如最初的茂盛生长的模样。
如春日和煦的力量无声无息蔓延。
……
远处。
负伤的伏黑,虎杖和狗卷乍然沐浴其中。
虎杖等不及伤处的恢复,焦急地往森林里跑。
他们都不在,回溯是自损。
伏黑和狗卷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附近就是五条悟轰炸出的天坑。
此刻的天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满。
*
“哇啊——这就是战损的福利吗?如果每次都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天天受伤也不是不可以。”
操溯半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的脚丫惬意地抖着,心安理得享受同学的上贡与关怀。
在同学前辈和第一美男五条悟的围绕下,她幸福地夹起一筷子特供牛肉,细嚼慢咽,再美滋滋抿一口小酒。
牛肉和酒都是受救的禅院直哉托人送来的,算他识相。
“啊……现烤的牛舌口感真浓厚啊!鲔鱼酱小牛肉一定会很好吃吧。”
晚餐没有鲔鱼酱汁小牛肉。
她伤的是手,但自残经验丰富如她,伤情轻到身体判断没必要回溯,最多一个半星期就能脱痂。
防不住她擅长装重症患者卖惨。
“喂!就不能爱护一下自己的身体吗?!”钉崎生气了。
“鲑鱼!”狗卷反趴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谴责。
“好啦好啦,操溯也没办法。对不起,我把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虎杖内疚地给她续上无醇啤酒,基于遗忘的责任,现在他没什幺是不能答应她的。
“可以跳脱衣舞吗?”操溯试探性一问。
“喂!!!”众人怒目。
“开玩笑开玩笑。”操溯正色,摸摸虎杖的头,“跟你没关系啦,这是我的选择。还有我宁愿和牛舌吻也不要跟加茂宪纪接吻。”
和加茂宪纪接吻的煎熬程度仅次吃椰子味的常温酸奶,那个无可救药的迂腐闷骚男。
“可以哦。”五条悟撑着脸趴在床头,戴着眼罩没人看得清他在想什幺,没头没尾的。
嘴上嫌弃牛和加茂宪纪,嘴里香喷喷嚼着牛舌,伏黑看着她的表情一言难尽。
当然,大家都在吃牛肉就是了。
虎杖蓬松柔软的头发操溯爱不释手,一再甜言蜜语地转移话题,手放在他头上使劲占便宜。
吱呀——
操溯寝室的门被拉开。
“发生了什幺事吗?”
门后是任务结束回归的乙骨忧太。
他的视线恰好停在虎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