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面蒙黑纱,一双眸子闪着毒光,仿佛是吐着信子的毒舌,正伺机等待猎物的到来。
微风吹过桃林,枝叶发出轻微的簌簌声,额前碎发被风吹起,宁秋鹤眉头紧蹙,已察觉被人盯上。想了想,她一边留意着周围动静,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厌离那边走去。
她一动,周围便发出细微声响,宁秋鹤估算着对方人手,但又忍不住猜测,这些到底是何人?他们一路走来,除了那窝被一锅踹了的山贼,也没惹上别的什幺人啊?
阿玲隐在一株老桃树后,死死地盯着宁秋鹤的动作,一边指挥着包围圈慢慢收紧。
“厌离!”宁秋鹤大呼厌离的名字,步子越来越快,忽然加快速度跑起来。
厌离此时也在找她,他绕着这方寸之地走了许久好似永远都又不出去一般,只得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四周:“阵法,好高明的阵法。”不由得赞叹一声,随即便想到宁秋鹤可能有危险,周身被死气包裹,黑气向云雾般四散出去,片刻间便找到出口。
宁秋鹤久呼厌离得不到回应,不由得心中一凉,看着四周相近的景色,回过神来,她应该是着道了。
手中紧握蚩尤爪,宁秋鹤放慢步子一步步往后退。
阿玲素手一挥,那群死侍便蜂拥而上,除了他们移动发出的簌簌声,便没有多余的声音传出,当真是训练有素。
宁秋鹤被团团围住,阿玲在那群死侍身后扭着纤腰缓步走来,清脆的笑声传入宁秋鹤耳中。
宁秋鹤面色沉着脸看着这群人:“你们是何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这般是为何?”
“错了,小美人你说错了,你与我的仇气可大的很。”死侍为阿玲让出一条路,阿玲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过注定要红颜枯骨了。
宁秋鹤也打量着阿玲,见她身材火辣,上衣是修身短褂半臂,露出修长的手臂和纤细的腰肢,下身穿了一件彩色破裙,长发是栗棕色,一双美眸不是一般的黑眸,而是好似焦糖一般的浅棕,柳叶细眉,也是一个难得的妖艳美人。
宁秋鹤听着阿玲的话有些不解,她何时与这等人物结仇,难道又是白鹭所为?
“姑娘此话何意,我与姑娘并不认识,像你这幺美的女子我和你做朋友还来不及,怎幺会结仇呢?”宁秋鹤笑眯眯的一脸无辜。
谁不愿听好话呢,阿玲被宁秋鹤如此一吹捧便有些得意,微昂着头不屑地道:“哼,算你眼不瞎,但是挡了本姑娘的道,你就得死。”
“冤枉啊,这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您若觉得我碍事,我走开就是,再说了,这幺大的桃花林我一小女子也占不了多大地方。”宁秋鹤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拖延时间,只期待厌离可以快点找到她。
阿玲冷哼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本姑娘不吃这套,你们给我上!”一声令下,周围死侍蜂拥而上,手中银剑寒光闪闪。宁秋鹤收起嬉笑的嘴脸,面色凝重。
死侍也不轻敌,直接摆出剑阵,进退有度,几乎无懈可击。
宁秋鹤仗着身上蛇衣刀枪不入,可行进闪躲间,衣裙已破了好几道口子。可剑阵排列紧密有素,宁秋鹤数次尝试都走脱不得,只得一边躲闪一边用蚩尤爪回击,只要有一点机会她便毫不留情的一爪子去夺对方生机。
阿玲看着眼前女子仿佛泥鳅一般滑溜,有些不满,喊道:“你们几个是废物吗?这幺多人,就连一个小姑娘都摆不平?”说罢掰断一枝桃花,内力运转,桃花瓣仿佛利剑一般射出。
宁秋鹤险险侧头,脖颈边缘没有蛇衣保护,被划出数道血痕,鲜血渗出白嫩的肌肤,触目惊心。
此时微生导已经被手下带到桃林,他一进桃林便发现里面的蹊跷。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微生导摸着一树桃花,体内妖力汹涌,忽而睁眼,那是一双金黄的眸子,狭长的竖瞳,再配上那清隽深刻的五官,说不出的妖魅。
片刻,微生导搞清楚了方向,冲入桃林,与此同时,厌离也摆脱困境向宁秋鹤这边快速飞奔而来。
宁秋鹤粉裙被鲜血染上点点花色,那血迹一部分来自宁秋鹤,一部分来自那群死侍,虽然性命无虞,但显然已撑得有点吃力,光是应付这群死侍便够头疼了,此时还要防着阿玲的偷袭。
死侍忽然变了剑阵,一时间停止了进攻,宁秋鹤终于得以喘息片刻,可就在此时,一名死侍冲到宁秋鹤身边一把将她抱住,那手臂好似钳子一般禁锢着她,怎幺也挣不开。
此时剑阵又起,冰冷的杀意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随即而来的便是更凶猛的进攻,宁秋鹤挣扎不开,眼看利剑朝面门袭来,怕是要破相了,她害怕得闭上双眼。
只听得“砰”的一声,宁秋鹤睁开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背影,却是厌离和微生导。
二人合力挡下这一击后便开始毫不留情的反攻,厌离原本蓝色的长袍被黑气笼罩,变得黑漆漆的,只见战场上一黑一红势如破竹,片刻间那群死侍便死伤殆尽。
宁秋鹤站在原地愣楞地看着来人,阿玲见情况不妙,早就跑的不见踪影。
“没事吧?”厌离收手后赶忙来到宁秋鹤身边,低头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没想到这里有阵法,我也不精通此道,便慢了些。”
宁秋鹤笑笑,说道:“无碍,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嘛。”说着伸手摸了一把脖颈附近的伤口,这一摸就摸了一手的血,不禁吐了吐舌头,厌离看着一阵心疼。
微生导眼看着二人举止亲密,眸子暗沉。他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无数次梦到过与她重逢,没想到这次真的遇到了,他仍是不敢相信,只生怕美梦会醒。
“阿导。”宁秋鹤看着微生导,擡起还沾着血的玉白小手晃了晃,这一声呼唤五味杂陈。
微生导回神,朝她轻轻一笑,擡腿走过去,边道:“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师傅不是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嘛。”宁秋鹤尴尬地扯扯嘴角:“你看起来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你们认识?“厌离看着二人,眉头皱的死紧,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请问这位是?”
宁秋鹤被这幺一问,脸色一红,不知该怎幺回答。何止认识?应该算很熟了吧,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