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箔礼盒里,一条非常熟悉的玫瑰裙,柔荑轻抚裙上花瓣,指尖竟有些颤抖
今日是她的成人礼,夏逢阳说他们已经找到凶手,但需要布个局,如果她不愿意也不会强求,反正有的是方法能让那人吐出真话
傅臻思索一番,决定与男人们共进退,她想快些还他们清白,也想亲手了结这孽缘
莫瑞丽酒店门口
带着同前世一样的妆发,穿着一样的礼服,傅臻走下豪车
她拒绝了高驰相送的请求,迈着步子往玻璃门去
道两旁巷子里隐隐闪着红蓝光,门口、大厅不起眼的位置,都有戴墨镜的黑衣人
夏逢阳从夏鸣承那借来人手,以防万一,见他们个个魁梧彪悍,傅臻有些打怵,心中嘀咕‘这莫不是什幺黑帮’
来到二层,又是惊人场面
整层宴厅布置得与前世一模一样,静静观察一会儿,发现请的宾客也一般无二
掌心细汗聚拢成水珠,提起裙摆,往里去,傅弘骥、宋玲正在招待贵宾
再往前,右侧便是夏逢阳和傅琛争执的那个酒桌
傅臻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如扇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下定决心,睁眼一瞧
桌前没有任何人
在门口站定也没有碰到喻瑢,傅臻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往右侧窗口的位置去
几小时前 二层角落的小隔间
“计划有变”,傅琛气喘吁吁地进门,“怎幺了?”夏逢阳迎上前
“琛哥,喘口气慢慢说”祁玉泽瞥着对面沙发,示意傅琛坐下详谈
傅琛将手机放上茶几,抓起旁边的玻璃杯,青临凑过脸一瞧
——人多眼杂,东西就不给你了,到时候我带臻臻去套房,记得跟上
夏逢阳一屁股坐上长沙发,“这什幺意思?是不是对你起疑了?”
“应该没有,不过她总给我一种未卜先知的感觉,上次在西餐厅我只是怀疑,现在确定了,她也和臻臻一样”傅琛顿了顿“重生了。”
玻璃杯放上案,清水晃荡,刺眼的阳光穿过,映在乌蒙茶几,生出几分清明
“我们对那场意外了解的太少,如果当时她要害臻臻,计划未免也太荒唐了,稍微出差错,不就害成了别人”
祁玉泽抓抓头发,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突然生出的变故,饶人心乱
夏逢阳顺着他的话,往下捋顺可能发生的猜想
“所以会不会是之前出现过意外,碰巧祁玉泽和青临做了推手,才成的事,而这次她想万无一失”
听完三人陈述,青临用拳抵唇,思索半晌终于开口分析
“臻臻搞砸订婚宴,你之前又向她‘无意’坦白对臻臻的爱慕,她怀恨在心,以退为进说出计划的一部分,然后等你帮着布置好一切,再亲自动手”
青临松松领口,镜片下黑瞳炯炯有神,像逮住猎物的要害一般
“如果她有两世记忆,自然运筹帷幄,不过真是这样的话就更好了”
听到这话,一只手无意落上茶几,砸出“嘭”一声脆响,杯中水镇起层层波纹
“好什幺?万一她失手对臻臻造成伤害…”
祁玉泽难掩激动,但意识到自己声调突高,马上收了声,傅琛便替青临解释道
“提起那药又未交给我,就是想自己下毒,我们仅凭监控录像就能光明正大将她拿下,喻家怎幺也是名门,不可像对吴家那样随意做掉,她此举是给了咱们正当理由”
说到这里,他向左瞥了一眼夏逢阳,见他轻颔首,继续道
“幸好孟家那边,我之前帮过不少忙,警局的门路打通好说话,叫来便衣隐藏不费事,你有多少人手?”
夏逢阳答,“30人左右”
夏鸣承,刀尖舔血的狠角色,一手调教过的心腹,三十人能顶几百个,傅琛早早知晓
青临转头看向夏逢阳,“等她进来后,最好派人把酒店各个出口全部封死,她既然敢下手,想必已经找好出路,先别告诉臻臻太多,会被吓到暂且不提,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夏逢阳轻声应好,祁玉泽始终是最在意傅臻的安危,忙向傅琛建议道
“我家人脉广,再找些打手扮成服务生护在臻臻身旁吧”
“她说要带臻臻去包厢,估计在大厅不会动手,不过多重防范总安心些”
傅琛叮嘱道,“记住要找有经验的,其他情况见机行事”
控制室侧翼小门,身着简易礼裙的女人,蹑手蹑脚溜出来,她摘下氧气面罩,轻轻放下系在腰间的裙摆,将褶皱捋顺,从侧方消防通道进入宴厅
四下环顾,一圈监控红灯均灭,才安心将裙侧内兜里一物,攥于掌心
见穿着玫瑰裙的女人,缓步进门,端起两杯一模一样的香槟,朝她的方向去
“臻臻,生日快乐”
郁金香花形的酒杯里,闪着澄澈透明的禾秆黄色,像藏了个精灵时不时往出吐泡泡
傅臻不禁有些晃神,看向女人的目光多了几分疑虑
‘这酒…,凶手,是喻瑢?’
“怎幺了?身体不舒服?”
喻瑢用杯托碰她手背,傅臻接过酒,眼神闪躲着,往窗边探
寒风凛冽,从窗缝钻入室内,阵阵凉意落在肌肤,让人找回些可以直面恐惧的理智
想起在车上时,高驰转达的话
‘小傅总叮嘱您,记得找找之前身子骨不好时的状态,能表现出心悸痛苦的感觉更好’
“嗯…不知怎的,胸好闷,有些上不来气”
喻瑢见面前女人,手捂胸口,张嘴喘气,桃花粉妆都挡不住煞白的脸色,便知傅琛没有匡她
‘真是老天有眼’
“可能这里人太多,空气流通不好,楼上有套房,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虽说是问句,却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喻瑢捉住她小臂,往前带
“我自己可以走的,瑢姐带路就好”
傅臻比她高了大半头,这样拖拽,走得两人都难受,喻瑢见她老实跟在身后便松开手
两人缓步踏上旋转楼梯,傅臻刚刚擡脚,便看见楼梯下藏匿的白衣男人,他举高手臂刚好碰到她手
“臻臻,怎幺了?要我扶你幺?”
喻瑢走到缓台,转身一看,傅臻才刚刚走过几阶,视线擡高,望到不远处短发高梳的英俊男人,与他对上眼
“不用,这裙子有些重,瑢姐稍稍等我下”
傅臻轻勾嘴角,脸颊轻凹也挡不住笑容的美丽,喻瑢紧紧手,见那男人已和身旁人告别往这面来,也回以轻笑
一周前,才被告知在成人礼上施行计划,化妆是能蒙混过关,但气色是装不出来的
为不露出破绽,傅臻天天水煮白菜,肉消几斤,连胸都小了一圈,原来红润的小脸儿也瘪下来,可给日日守在身旁的夏逢阳心疼得不行
两人来到总统套房,喻瑢拿起床上的遥控器,轻按两下
窗帘缓缓合严,空调扇板移落,干燥暖风拂面极为舒适
傅臻瘫坐绒面长椅,呆了没几分钟,便额头发汗憋闷得不行,三指捻着杯柄,喝进大半香槟酒
“臻臻,你休息吧,我先下去了”
喻瑢那张精明脸带着不该出现的喜色,她笑着转身,一手刚握住门把,就听身后传来倒地闷声
转头一看,傅臻趴在薄毯,指尖轻动,嘴角缓缓渗出血来
“啊!”
喻瑢震惊不已,急忙捂住口鼻抑声,裙下双腿颤抖着迈不出一步
‘这…该怎幺办,如果傅臻死了,她是第一嫌疑人’
一双眼半眯着,边往房里挪,边喃喃自语道,“怎幺会?…我下的药…不会这幺快啊…”
刚要上前,一旁立柜,忽然窜出两个人影,索肩将她扣住,堵住她求救的嘴
“啊!放开我!唔唔唔!”
滴滴两声后,门被一脚踹开,几个持枪人冲女人亮了下警察证,随后用冰凉的铁手铐锁住她手腕,熟影相继出现
“梁警长,刚才您也听到了,喻瑢承认往酒里下毒,故意杀害我妹妹傅臻”
傅琛在最前面,问左侧的便衣民警,眼底的冷漠把人从头到脚冻个彻底
梁安平点点头,“录像里也清清楚楚映着,抵赖不得,等酒里检测结果出来,可以直接定罪,来人,将她秘密押回警局,别搅了其他宾客的兴致”
青临和祁玉泽上前,在喻瑢惊愕的目光中,扶起毫发无损,只嘴角稍稍破皮的傅臻
“警长可否通融一下,我们还有些事想问她,楼下已备好佳宴款待,警长带手下用好再走吧”
傅琛以礼相待,又有孟家那边的支持,梁安平自然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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