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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清丽面容的少女伸出手,轻轻触碰带着滴露的蔷薇花瓣。她的身边,如同沉默而威严的石碑般守护在旁的男人动了,用带着银甲的手捉住她的手腕。

她回过头,与男人对上视线。男人的嘴唇蠕动,说了些什幺。

想也知道,无非是什幺“有刺,小心点”之类的话。窗前的年轻男人露出冷笑,要知道,他的父亲才刚死(虽然,很难说这其中没有几分他的功劳),这个不久前嫁进来的女人刚成了寡妇,就如此迫不及待、恬不知耻地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情夫调情了。

他风尘仆仆,回到家不久,还没来得及换下衣物,就目睹到这样的一幕。天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这对男女是怎幺在这座他父亲留下的房子里厮混的。他不无恶毒又有根有据地想,他们肯定在他父亲的床上滚过(因为如果是他,他就会那样做),年轻寂寞的寡妇会换上那种单薄暴露的衣裙,这样,她道貌岸然的情夫一来就有理由把她按在身下惩罚。

他亲眼见过,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糟老头子肯定和她说过他有一个儿子——虽然当时,她见到自己的脸就好像见到什幺可疑的人。可当他开口,不无讽刺意味地喊她“小妈”时,她的惊讶很快就散去了。

当时,她穿着棉的雪白的睡裙,眼神潮湿,乌黑的发间萦绕着暧昧的水汽,肩膀和大腿柔嫩白皙,没有穿内衣,单薄的布料隐隐透出粉色的蓓蕾般的乳尖。他毫不怀疑,她的下身一定也一样一丝不挂。

可耻的淫荡女人。他当即断定。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那银甲的骑士将少女拥进怀,盈盈的腰肢只堪一握,他低下头吻她的嘴唇。将她抱起来,让她两条纤长的腿分开,夹在他的腰部,她也回抱住他的厚背。就算说这是性交的姿势,也毫不为过。他们到角落亲热,身体黏着身体,如同一对交颈鸳鸯。

柏莎不明白,他们明明是在偷情,为什幺骑士要携一身冰冷的甲胄而来。才刚刚开始回暖的天气,她穿一件单裙在花园散步,尚且觉得寒冷,骑士身上的铠甲不仅坚硬,还冷得像冰。她好像在和一堆冰冷的钢铁亲热,钢铁只有火热的气息和唇舌。

她伸长手臂,努力够到骑士灰色细而短的头发,还好,那里算是温暖的,她摸了两下,手就无力地垂下来,被捉住一只,覆在他面庞上。

“你……你是不是很忙?”

犹豫了一下,柏莎低声问道,努力不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像是个欲求不满的寡妇或是什幺。尽管眼下的场面似乎不容她辩驳。

克里斯微微皱起眉头,闭上眼,握着柏莎的手蹭着脸颊和嘴唇,良久,他的喉咙里溜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滚烫的气息尽数洒在她的掌心上,酥酥麻麻。

“等我回来。”他说。

柏莎看着他,没有回答,说什幺等他回来,这很奇怪……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幺光明正大。

不满于她的沉默,骑士握紧她的手掌贴近嘴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慢慢伸出舌尖,在她的手心舔了一下。

“嗯……嗯。”

手被攥紧,她方才下意识躲,却没能挣出来,只好怀着那点怪异含糊应下。

柏莎从角落走出来,浑身被硌得有点发疼。银色的骑士来去如风,等到她整理好自己头发和衣裙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柏莎站了一会,低着头慢慢往回走。

——即便是她独自站着发呆的时候,来自窗台那道阴鸷的视线也没有一瞬从她身上移开过。

里欧盯着她。盯着她擡起雪白的手臂,乌黑柔顺的发丝从指尖穿过,懒懒搭在胸前和后背;她微微弯腰,用手抚平裙裾上的褶皱。他的目光持续到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为止。他随手解掉外套丢在一边,铜镜里倒映出的男人年轻英俊,绷紧的衬衫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金发像雄狮的鬃毛,长到脖颈,有些厚重,更显出面部轮廓硬朗,眉目深邃。

他要去见他的继母一面,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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