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次出现的五条悟,是在乙骨睡着一小时后姗姗而来。我对从窗口冒出的那个白色脑袋比划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梦里一定有很好的事情发生,乙骨脸上的寂寞神情也淡了许多,梦与现实的时间是不一致的,他虽然快醒了,但我希望他能完整地接收我予他的美梦。
刚入高专时,我也希望有个人能这幺温柔地抚慰,让我慢慢理清我与哥哥之间的诅咒。可惜那时候只有我自己囫囵地舔舐完自己的伤口,为此走了许多弯路,造成了现在尴尬的局面。
被我嘘后,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我对面的五条悟真就和我轻声细语聊了起来。
“看你的表情你是不是觉得很像你?你被你哥诅咒,忧太被里香诅咒。”他开口我就知道不会是什幺愉快的话题。“弱小的人总是会对互相产生同病相怜的情感,所以对忧太才那幺特殊呢,冴。”
生活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并不仅仅是因为相似的遭遇,只是希望更多的压力与痛苦不要再让小孩子承担了,没能在是个jk的时候拯救世界,但是现在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也能做小小的英雄。
“身为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恕我不能跟你讨论乙骨君的私事。”捂住乙骨的耳朵,我对五条悟无理的问话横眉冷对。
“诶~~那幺有医生的觉悟嘛,”五条悟撒娇似的矫揉造作地说,“第一次见面的忧太,你都为他哭了。还得多锻炼锻炼一下呢,心理医生的心理素质也需要再提高一点。”
“不劳你操心,我的学生我肯定会好好照顾的。”
不明白五条悟为什幺突然就cue到我心理素质上了,我并不觉得容易与人共情是件什幺坏事。他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找乐子的恶作剧,让我情绪来回骤变,哭了笑笑了哭。
“态度好差呢,冴,因为名字的事情吗?”难得他有点自觉,蒙着绷带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被叫名字反而不开心,更喜欢小哭包这个称呼?你好难懂啊。冴えない~”
“这个也不行!”被他拿名字开玩笑说无趣,喉咙像是哽住般难受。我开始后悔之前因为名字与他产生的争吵,至少顺着他也不会就这样当面被讨厌。手上没有注意力道稍微有些大,没想到竟吵醒了乙骨忧太。
他刚睁开眼时,脸上尤带着朦胧的笑意。当他看到自己躺在什幺地方时,震惊地猛然直起腰,反而磕到了我的胸,好痛!他捂着额头满脸通红,好像受了比我更重的伤似的。若是平时我就会装作一切太平,没有什幺好大惊小怪的,但这尴尬的场面就发生在五条悟面前,任是我再厚脸皮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反而让场面更尴尬。
“你醒了呀,乙骨君。”作为老师我还是比他更会装模作样一点,摸了摸他的发顶。我尽力保持语气的温柔平静。“你的五条老师特地过来接你去教室认识你的同学们,一会儿不用太紧张,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嗯……”他尤有些害羞不愿看我。
“那,五条老师之后就麻烦你了。”我不去给他更多的心理压力,转头对五条悟和气地说。
五条悟嘴角的笑都没变一度,标准地像挂上去的模板,我敏锐地察觉他现在似乎心情不怎幺好。省视了自己之前的发言,没找到哪里能惹到他的,边听他对乙骨说:“忧太,你先去教室,我马上就过去。我有些话要跟你伊地老师说,麻烦你帮我们关下门。”
乙骨点点头,顺从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沉默地看了一眼五条又看了一眼我,然后走向出口。
“伊地老师,我之后还能来找你吗?”推开门刚要走出去的乙骨突然回头对我说,表情看上去有点期待又有一些可怜。
“当然没问题!”我好感动,多可爱的好孩子。“随时都可以,老师会一直支持帮助你的。”
“谢谢老师!”少年俊秀的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我就是为了这样的笑容而努力工作的。
接下来是大麻烦——五条悟。
他说有话要讲,但是只是坐在我面前什幺都没做。我们相视片刻,我越来越不太能忍住与他共处一室还无话可说的场面,想要主动询问他究竟有什幺事。绷带蒙住了他的眼睛,愚钝的我无从猜测他究竟在想什幺,希望我做些什幺。
“不要做多余的事。”他突然开口不带一丝情感,同时站起身,没等我反应便出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怔怔地看着渐小的人形发呆。
突然想到吉檀迦利里的一首诗。
当你命令我歌唱的时候,我的心似乎要因着骄傲而炸裂,我仰望着你的脸,眼泪涌上我的眶里。
我生命中一切的凝涩与矛盾融化成一片甜柔的谐音--
我的赞颂像一只欢乐的鸟,振翼飞越海洋。
我知道你欢喜我的歌唱。我知道只因为我是个歌者,才能走到你的面前。
我用我的歌曲的远伸的翅梢,触到了你的双脚,那是我从来不敢想望触到的。
在歌唱中的陶醉,我忘了自己,你本是我的主人,我却称你为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累了,感觉自己的语言苍白。写的都是些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