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谋划

第二日一早,就有手下回来复命了。给太女殿下下药还意图爬床的原是户部尚书的庶子,他父君是个惯来有野心的小郎君,恰巧在瑞王府的仆从里有熟识的老乡,便花大价钱买通了几人,又教唆其子去勾引熙玥。

这件事本该是好处理的,将那庶子下狱,再定户部尚书个管教不严治家无方的罪名即可。可坏就坏在这与母皇近半年来正处理的世家有些关联。自从四年前,元祐十二年,王家家主王道云拜为右相,王氏一族在朝堂上便开始风头过盛。结党营私,打压寒门。最紧要的是,去年王家居然和正三品的怀远大将军结亲。虽然嫁给将军府嫡女的是王氏旁支的儿郎,却也足矣叫母皇忌惮。

而户部尚书王媛与右相是隔了两辈的表姐妹。若说下药这事是户部尚书一个后院小夫郎一人的主意,熙玥是断然不信的。想来王氏一族与他们的支脉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母皇要动手,于是想着趁机塞人给自己。一来打探消息琢磨母皇的态度,二来同自己联络关系,未免万一将来出事被毫不留情直接查问,三来,最好再给自己吹吹枕边风,能替他们去陛下那里说好话周旋。可谓一箭三雕。谁知熙玥昨日根本不领情,直接将人扔了出去,恐怕倒是有些打草惊蛇,要让王氏愈发警戒起来了。

熙玥头疼气闷。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她昨天就知晓这关联,要让她收了那个王氏子弟,她也是绝对不肯的。这样的下作手段本就让她恶心,何况是个她根本不认识的莫名男人?倘若真为了一时便利收了那庶子,她成什幺人了!这样行事,在她看来比花街卖艺的男倌女伎还不如。她想不出什幺样无能又卑劣的掌权者才会用情事来换取政治利益。

自小母皇和太傅就教她君子有所不为。无论男女,最紧要的便是一身风骨满腔正气,熙玥一向深以为然。即便拒绝意味着无法暂时稳住王家取得信任,谋划起来只会更难,她自信最终能够处理好,绝不可能妥协。这样的骄傲她还应当是有的。

熙玥呼出一口气。既然已经起了冲突,那就只能比他们更快,打他们个促手不及。最好能在十日内打乱王家,否则等他们筹备妥当,只怕没有一场硬仗是解决不了了。

其实想要最快了结的办法倒是有的,熙玥眯了眯眼。

死了的人就断然再兴不起风浪。

所以只需要趁王氏作乱之前解决右相,再稳住怀远将军府。

这样想着,她即刻写下计划,寻了明轩与几个幕僚一同商议改进一些细节,就召了大批暗卫分配部署任务,再亲自去向母皇禀明情况。

熙玥戌时避人耳目偷偷进的怀远将军府,与李珺仪李将军谈判完出来已过了子夜,月明星稀。

应当是妥帖了。只等明后天右相府的消息。

前几日她决定要速战速决后,便从半年来搜集的情报里分析出最能牵制怀远将军李珺仪的几条。

虽然说出来有些不耻,但效果显然是好的。

她控制了怀远大将军隐秘的外室和一双儿女。那外室魏卿哲是李珺仪的竹马,他自小与李将军二人两情相悦,却被李家硬生生拆散。毕竟李珺仪当时不过二十来岁,已是从六品校尉,可谓前途无量,便被逼着娶了有刁蛮凶恶之名的昌平郡主。

后来她终于掌控了李家,才又把竹马找回来养着。她甚至不忍带人回府上,怕会被正君磋磨。干脆将人藏在京畿山中的善化寺,只要一到休沐日就打着上香的名号去山上,打完仗回来得了长假更是说着要消除战场上的罪孽,整年住在寺庙里。

李珺仪将军对昔年竹马真是情深义重。如今一听说人被扣下了,即刻变了脸色。来来往往交锋许久,终于得了不会伤及那无辜外室的承诺,她才放下心,保证不会同王家一道胡来。至于嫡女和女婿她倒像不曾放在心上。

末了,她又流露出几分退隐的意思。“臣当年那般拼命,去北境挣军功,无非是为了阿哲。如今既已有了他,又天下安定,臣倒是想早些离京,陪他一道体味山野之乐。”李将军提起魏氏,面色骤然柔和,不复方才谈判时的严肃,可见是真心疼爱得紧。

熙玥离了将军府,对着沉沉夜幕在心底长叹。果然强娶强嫁终是害人害己呵。她此刻莫名庆幸且骄傲,自己明年将要娶的是真正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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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后宫题材的古言就非常讨厌那种为国做鸭,只有纳权臣女儿为妃才能维持安稳的皇帝,又无能又懦弱。

所以我的女鹅一定不会样!熙玥女鹅应该有绝对的能力和自由,对所有男人都是因为想睡所以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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