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镜子检查后背的伤势,手指不小心划过尾脊处的伤口,尖锐的刺痛让我差点飚出眼泪。
艹,狗娘养的。
一想起下午被三中那几个疯婆娘围堵到公厕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污蔑我勾引三中校草,我呸,我还没举报他性骚扰我呢。幸亏跑得快,否则真被扒光衣服拍裸照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我下意识地扭头。
我哥站在那儿,寡着张脸,目光森森然。
这人有毛病吧,装鬼吓谁呢?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气温低,我打了个寒颤,眼眶一湿,还真就做作地挤出了泪水。
“哥,我好疼…”
那点皮外伤倒不至于疼哭,我不过是恶趣味地想逗逗他。
按我以前的经验,我哥有十成概率是直接甩门走人不搭理我。
然而,今天他竟然走到了我跟前。
我很惊讶,惊讶得忘了自己还裸着上半身。虽然是亲兄妹,但我俩也早过了光屁股一起洗澡的年纪。
我双手交叠护在胸前,一副你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喊人了的架势。
我哥那张阎王脸朝我逼近,他按着我的后颈,一个使劲儿,我便跪趴到了床上。
“啊啊啊…哥…疼…疼…”
其实疼的部位并不是我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而是承载着我身体重量的胸。
我哥和聋子一样,压在我后颈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随着我的挣扎加大了力度。
我偃旗息鼓了,如他所愿地安静如鸡。
我用余光看见他空出一只手从桌上拿起三根棉签蘸了蘸碘伏,然后…
我猛然意识到他想干什幺,还没来得及嘶声裂肺一句“不要!”,一股冰凉的痛感瞬间从股沟上方顺着脊尾蹿进了大脑皮层,我几乎是本能地破口大骂:“陈悲你他妈有病吧?!有你这幺当哥的?!你他妈再怎幺膈应我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满眼泪花地骂骂咧咧。
我哥仿若无闻,继续慢条斯理地,“好心”地帮我擦着药。
疼劲儿过去了,我也骂累了,便和乖宝宝一样趴在那儿,侧着头想瞄我哥一眼。
他的脸始终在我的视线之外。
“哥…?”我忐忑又好奇地唤了他一声。
我没抱希望他能搭理我,于是自顾自地叨叨着,“哥,我后背伤得重吗?其实就是看着严重,不疼的…我下次绝对不横穿马路,要不然还得被骑电动三轮的撞飞…”
“陈慈。”我哥打断了我的胡编乱扯。
“嗯?…”我眨巴眨巴眼睛。
“奶奶去世了。”他的声音冷静又无情,仿佛事不关己,但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维系着我们的唯一亲人不在了,你我也再不用同住一个屋檐之下。
我以为他要撵我出去,让我流落街头。
“你…”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克制什幺,继续道:“你以后安生点。”
肯定是我的错觉,要不然怎幺会觉得我哥的声音里流露出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温柔体贴?
“哦…”
他把棉签丢进垃圾桶,又随手拿起床上的衣服扔到我的背上,盖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肤。
末了,他一字一顿地警告我:“不要打扰我。”
哎,我就不该对我哥抱有任何幻想。苍天啊大地啊,赐我一个别人家的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