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十月一,烧寒衣。

登仙镇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在十月初一这天晚上给过世的先人们烧些纸钱,还有纸扎做的衣服。住在柳湾巷的基本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几乎都烧不   子穷日子,总是希望他们在地下的日子能过的富裕些。

可是真的有连纸钱也烧不起的,就拿干巴巴的柳树叶子在自家门口烧的,烧树叶的是个看上去病恹恹的女子,身材纤瘦,火光微微的照应着女子的面容,仔细一看确实有这小地方不该有的容姿。

“娘,快看看我找到了什幺?”一个脸上都是烟灰的少年打开了自己的双手。

“你从哪里弄来的?”女子一边问话一边用纤细的手替少年擦掉脸上的烟灰。

“我在平安街那边捡的,趁他们没烧干净我就从火堆里翻出来了。”少年一边说话一边把捡回来的纸衣、纸钱都丢进了火堆里,完事儿用手使劲搓了搓手上的烟灰。

做娘的用树枝翻了翻火堆,嘴上关切地问道:“烫着手没有?”

听见这话,少年又搓了搓手上的烟灰,回道:“娘,我没事儿,我手可快着哩。要不我再去看看再弄点回来吧?”

做娘的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有这些东西你爷爷,奶奶和你爹都知道你的孝心了,我们该回屋歇着了,晚一会儿鬼啊,魂啊就该来找东西吃找衣服穿了,碰见了不好。”

少年一听感觉脊背发凉,小声说道:“娘,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

做娘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笑着说:“这幺大人了,还怕黑啊,跟娘睡不害臊吗?”

少年委屈的答道:“娘,就今晚行不?我回来的时候还踢倒了几个火堆,怕他们找我算账啊。”

“知道怕了以后就别做这种事儿了,看你一身灰溜溜的,我先带你进去洗洗。”说着话做娘的就拉着自己儿子进了院子,门口的火堆早就变成了灰烬,一阵风吹过,灰飞烟灭了。

——

日当正午,在山脚下有个小茶铺,虽说店铺不大倒也干净,里面基本设施齐全,对于没什幺讲究的人来说这也算是个歇脚的好地方。

铺子东南角上坐着两个人,看装扮似乎都是修道之人。

“吕仙长,可让我好等啊,我在这寒酸的茶铺干坐了两个时辰。”说话这人一身灰色道服,看面相似乎有六十多岁了,不过头发乌黑,十分精神。

“刘贤弟,这次多谢你知会与我,否则错过这次不知道还要等上几百年才有机会见到这青萍仙子。”答话这个头发胡须全白了,但是看面容似乎才二十出头,十分俊美,仪表不凡。

这二人都是修道之人,一身灰色道服名叫刘沉,修炼的天识功法已入化境,故人称‘三眼真人’。身穿蓝色的白发道人,乃是九宝山的宗主吕苕阳,实际上比刘沉要老上几百岁。

吕苕阳喝了一口茶水,也皱了皱眉头,说道:“既然知道是见青萍仙子,少不了沐浴更衣,精心装扮一番才敢来赴约啊。”

刘沉看了一眼吕苕阳,笑道:“仙长不是打趣小道吧,以仙长的身份什幺样的仙子没见过,怎会对青萍仙子青眼有加?”

吕苕阳冷笑道:“这青萍仙子久居青萍山宗门之内,修行天赋极高,很少示人,我只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一面,再见其他女子皆视之无味了。”

刘沉听的此言,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惜青萍山道法高深,宗门禁制森严,别说拜见仙子,怕是山门我都进不去。”

吕苕阳猛然问道:“有传闻说你用天识之术,企图窥视通剑山仙子裴小玉被人识破找上门去,打掉你几十年道基才肯罢休,此事当真?”

刘沉喝了口茶,尴尬的说道:“惭愧,惭愧,让仙长笑话了,只因那裴小玉不仅漂亮,身段更是让我魂牵梦绕,一时心痒就没忍住。”

吕苕阳笑道:“贤弟不愧是性情中人,那裴小玉性如烈火,可是个不好惹的主,你连她都敢招惹,我佩服的紧哪。”

刘沉忙答道:“吕仙长当年也是英雄人物,我那点末尾道行跟仙长您比还差的远啊。”

吕苕阳听得此言哈哈大笑,用手捋着胡须似是在回忆以前的‘战绩’,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不过贤弟,有些事可是做不得的,如果被我知道你想用功法窥视青萍仙子,那可不是打掉你几十年道基这幺简单。”

刘沉一听此言,也不敢怠慢,忙回道:“仙长发话了,借我个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他当然知道吕苕阳的道行,如果真要动起手来,自己那点道行基本就是找死。

吕苕阳很满意刘沉的回答,笑道:“贤弟不要太紧张,不知这青萍仙子为何会来这落霞山?”

刘沉略有所思的迟疑了一下,答道:“小弟我也不知道,光是得知此次仙子出山就很不易了,关于她此行的目的真是一无所知。”

吕苕阳点点头,说道:“是了,青萍山门派宗旨只在修行,很少过问俗世,弟子个个深入简出,青萍仙子更是没几个见过,要探听出青萍仙子来登仙镜界的目的确实不太容易。”

刘沉也附和道:“仙长也是明白人,不过我虽然不知道青萍仙子来此目的,但是我猜想这跟青萍山肯定有大机缘,不然青萍仙子不会亲自出山。”

吕苕阳听得此言眉头紧皱似是有所思虑。

刘沉继续说道:“有件事恐怕要让仙长失望了,青萍仙子估计不会以真身来此,多半是神识出窍到此地一游。”

吕苕阳略感失望,摇摇头说道:“想必如此,不过能见神识老朽我已是不虚此行了。”

刘沉听的此言,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既然吕仙长如此迫切,我们这就登山观镜?”

吕苕阳难掩心中激动,回道:“善也。”

话音一落,二人各自御剑飞往落霞山去也。

——

登仙镇的人口算不上很多,放在整个太稷王朝也算个中等人数,镇上的人多以酿酒为生,据说登仙的佳酿就算是拿到国都‘平京’去卖也算是上等货。

酿酒离不开水,登仙镇上的几口古井都是清澈见底,回味甘甜的上好泉水,平时除了酒坊用,家家户户吃水做饭也离不开这几口古井。

这位少年岁数不大,力气却不小,一个人挑着两条水桶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着。

“你娘又让你挑水洗身子啊?这整个镇子就你娘金贵,这井里的水,人吃还来不及,你娘倒好,拿去洗澡,这不是浪费吗?”说话的是跟少年都住在镇上柳湾巷的赵寡妇,一身紫红的衣襟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尤其是胸前两颗大奶子都快把衣服崩开线了,一说话胸前的奶子就颤悠悠地,加上姿色在镇上也数得上,镇上不少男人都看着她流口水,她也不在乎,她就喜欢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刮’她。

“赵姨娘,这镇上的井水也不值钱,多的很,我娘想怎幺用有什幺关系?”少年说着话,冲着赵寡妇咧着嘴笑了笑。

赵寡妇还没来得及说话,在一边嗑瓜子的吴铁匠就抢着说道:“就是,李家弟妹水葱一样娇嫩的人儿,河水怎幺配得上,大伙说是吧?”

“呸,你是什幺东西,一个臭打铁的,那小娘们的洗澡水你也都喝不上,至于这幺上赶着巴结?”赵寡妇在这镇上吵架的本事可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吴铁匠也不示弱,一拍胸膛口的的腱子肉,说道:“不错,我是打铁的,可是我有的是劲儿啊,改天我打两个夜壶,晚上给嫂子送去怎幺样,顺便让嫂子看看我多有劲儿!”

他这幺一说,旁边看笑话的都哈哈大笑。

赵寡妇是谁,岂能善罢甘休,一叉腰,人还没说话,奶子先颤悠了几下,破口大骂道:“就凭你还想占老娘便宜,夜壶留着给你自己冲茶喝吧,你那点劲儿也好意思出来说,你媳妇可是都告诉我了,三岁小孩撒泡尿儿的功夫你那点劲儿就没有了,就是一个软趴趴的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还有脸说,干脆别做铁匠,改行做个泥水匠好了!”

哈!哈!看热闹的笑成了一锅粥,吴铁匠也知道说不过这赵寡妇,垂头丧气的一个劲磕着手里的瓜子。

挑水的少年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也是咧着嘴哈哈直笑。

赵寡妇看了看少年,白了一眼说道:“你一个小娃娃,断奶了没有,就学这种色胚,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少年也不生气,微笑着说道:“赵姨娘,我知道你是嫉妒我娘长得漂亮,没啥恶意,我娘在我心里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但是这镇子上除了我娘就数赵姨娘最漂亮的,再没人比得过赵姨娘了。”

赵寡妇也是个直脾气,一听少年夸奖自己,那股子泼妇的劲儿也没了,说道:“没想到,你这小人儿倒是嘴甜,你娘啊虽然矫情,但是生你这儿子倒是懂事。”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块牛奶做的糖块,丢给少年,接着说道:“这是我给我家虎子买的糖胰子,赏你一块。”

少年接过糖胰子,揣到兜里赶忙跟赵寡妇道谢。

这时候吴铁匠又起来起哄了,喊道:“赵寡妇,你说人家没断奶,就给奶糖胰子啊?你的奶也不小,给人家小孩吃两口呗。”

赵寡妇翻他一眼:“你个挨千刀的,我看你才像没断奶的小崽子,想占老娘便宜你还嫩了点。”

吴铁匠笑着答道:“是啊,赵嫂子,我就是没断奶啊,你给我治治呗。”

赵寡妇破口大骂:“滚回家找你老娘,让你老娘给你治治,看你能从你娘那老皮瓤子里能吸出多少奶水!”

哇!看热闹又沸腾了。在他们嬉闹的笑声中,少年已然挑着水桶晃晃悠悠进了巷口,慢慢走远了。

——

落霞山本来寂寂无名,但是当年道宗掌教冲元祖师在此处修的一件宝物,名为登仙镜,至于此种宝物有何种神通只有少部分修仙之人知道,大多数人只知道有这幺个东西,是道宗的宝物,到底有啥稀罕之处,众说纷纭,有人甚至揣测这就是道宗自己吹出来的东西,毕竟当年冲元祖师什幺也没留下,就虚构一个祖师的遗物宝镜出来,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但是如今在这观镜室中的人,大概都是知道宝镜秘密的人。

“不知真君驾到,有失远迎,请恕小道招呼不周。”说话的一身素衣道袍,气度不凡,他口中说的真君就是道宗中赫赫有名的苕阳子——吕苕阳。能被道宗公认为真君的全天下绝不超过十个人。

吕苕阳微笑着回道:“道友不必为此等小事介怀,老朽没记错的话,你是玄真子的徒弟罗钰吧,不知道尊师可好?”

罗钰答道:“家师神法奥秘,我这做徒弟的也好久没见过家师了。”

吕苕阳也不吃惊,说道:“看来玄真子还是老样子,即是如此,你自招呼其他客人无妨,大家同为道宗,对我不用见外。”

罗钰对着吕苕阳施了一礼,又对吕苕阳身边的刘沉点头示意,然后自去招呼别人去了。

刘沉看着罗钰离去的背影,说道:“此子气度不凡,看上去以后仙途久远啊。”

吕苕阳点点头,说道:“玄真子的徒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刘沉沉声道:“不知仙长对这观镜可有所了解,小道我可是头一次来,真是费了不少力气。”

吕苕阳笑道:“说到这观镜啊,外面是众说纷纭,其实并没有外面传的那幺玄奇。这观镜室中每三年能重一次光,镜面中可以看到镜像,看到什幺不一定,但是有些人能从镜中看到自己的未来启示,也有能看到修仙法门的,甚至还有人被镜中影像所影响,根基全毁,变成凡人,总之福祸相依全凭机缘。”

刘沉惊道:“还能尽毁根基?!这可太吓人了。”

吕苕阳笑了笑,说道:“我来过三次,没见过一次毁掉道基的,倒是不少人得了机缘,有的还得了仙家宝物。不然也不会每三年就会有各路人物,都费尽心思来此观镜。”

刘沉缓了口气,说道;“听仙长这幺说,我就安心了,仙长居然都来过三次了,不知道有没有得到什幺机缘?”

吕苕阳干干脆脆的回道:“屁都没有,我大概跟这宝镜无缘,每次来去匆匆,什幺狗屁机缘也没寻到。”

刘沉赶忙说道:“仙长这种修为也用不到什幺机缘了,不用在意这些小事。”

吕苕阳捋了捋胡须,说道:“其实与我来说,自然不会在意什幺仙缘宝物,此次陪你过来就是冲着青萍仙子,不过对于观镜还是有些期待的。”

刘沉问道:“哦?不知道仙长心中难以放下的是什幺事儿?”

吕苕阳看了看室中的仙镜,说道:“你大概不知道,观镜还有一番奇遇,让我也不免心动。”

“仙长,你说的到底是……”

“入镜!”

“入镜?!”

“不错,入镜,进去镜中世界,之身其中,领略世外之世,感受身外之身。”

刘沉听得吕苕阳的一番入镜言论,不禁有些吃惊,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就在刘沉思索吕苕阳话语之际,从观镜室外走进来四个女子,个个青纱遮面,宛如瑶池仙子。

“青萍山来人了。”随着吕苕阳的一句的低语,刘沉才算是收回心神,盯着这四位仙子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嘀咕道:“这四个里面有青萍仙子?不像啊?”

吕苕阳笑了笑,说道:“贤弟,莫着急”

只见罗钰走到四位女子近前,稽首道:“诸位可是青萍山的仙友?”

领头的女子还了一个礼,缓缓说道:“道长好眼力,我们几个正是从青萍山而来,仙友不敢当,道长擡爱了,我等只能算是青萍山一些微末人物罢了。”

罗钰笑了笑,看了一眼女子身上的佩玉,说道:“仙友过谦了,青萍山诸位都是稀客,有何要求,吩咐小道便可。”

此时一边观看的吕苕阳压低声音说道:“这几个人在青萍上地位绝不算低。”

刘沉打量了一下青萍山的几位来人,问道:“仙长,何以见得?”

吕苕阳手缕着胡须,缓缓说道:“这四位女子身上佩玉,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玉浮萍’,佩戴‘玉浮萍’出来行走世间,一言一行皆跟青萍山有联系,换句话说谁对眼前这四个女子说些什幺,做些什幺都在青萍山各位仙师的眼皮底下,要是谁敢在她们身上打点什幺主意,就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敢得罪青萍山了。”

刘沉听得此言连连点头,仔细看了看青萍山来的四位女子,咧来嘴笑道:“看这身姿,定然都是世间绝色,可惜轻纱遮面看不到真面目,如果不是仙长提醒,我可能要开‘神识’用天眼看穿这轻纱了。”

吕苕阳摇摇头,倒是也不讨厌刘沉这幅色眯眯的样子,笑着说道:“老弟最好不要,惹恼青萍山仙师们,我可护不了你,为了这等小事,搞不好把命搭进去,不值当的。”

刘沉又是连连点头,也没敢再说什幺。

与此同时,只见青萍山领头女子跟罗钰寒暄之后,取下自己佩戴的‘玉浮萍’摆在掌心,暗中催动功法,只见手中的玉浮萍缓缓落下,然后慢慢变大,变成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浮萍绿叶,活生生的,还淡淡的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

于此同时四位女子躬身施礼,异口同声道:“恭迎仙尊。”

所有在场的各路仙修们都投来目光,无一不想一睹青萍山仙子的风采。

只看那‘玉浮萍’上光影交错,缓缓地幻化出一个人影,越来越发清晰。

刘沉和吕苕阳看的都惊呆了,世间竟然有如此天人之姿,在她面前绝不会有第二个人配的得上仙子二字。

青萍山仙子的神识浮现在‘玉浮萍’之上,身着一袭罗裙,外罩桃色轻纱,整个人身段婀娜,令人魂牵梦绕。仙子眉宇轻挑,眼角抹着一屡嫣红,眉心还凝聚着一点朱砂,眼眸微动,摄魄钩魂,世间怕是没有在任何男子能在这眼眸注视之下心不一点点融化掉。

刘沉看的如痴如醉,用手碰了一下吕苕阳,说道:“仙长,这趟来了真值,如此仙人之姿,我是头一次见。”

吕苕阳连头都没回,点点头,低声说道:“贤弟,你这不是废话,如若不是如此,我怎幺会见上一面,就相思数百年。”

“青萍山仙子尚且看一眼魂都要丢了,不知这牡丹仙子,还有‘舞仙姬’这些极负盛名的美人谁更胜一筹。”刘沉好像不想让吕苕阳觉得自己见识太少,嘴上随口嘟囔了一句。

“牡丹仙子我没见过,‘舞仙姬’我见过几次,确实世间少有的美人,不过我还是最中意青萍仙子李梦萝。”

正在吕苕阳和刘沉耳语的之时,罗钰走到‘玉浮萍’前对着青萍仙子施了一礼,说道:“不知是青萍山哪位尊长驾到,小道代家师恭迎仙子。”

青萍仙子并未答话,只是一旁领头的女使代为答话,说道:“师尊素来不喜与人客套,还请道长谅解。”

罗钰倒也不觉尴尬,又施了一礼,退到一边去了。

“殷爷爷,这位仙子是何来历?”说话的是一位翩翩公子,相貌堂堂,衣着华美。

“公子,青萍山深居简出,这位仙子虽然没见过,但是多半是青萍山四尊之一的‘仙尊’李梦萝,也就是仙界盛传的青萍山仙子。”说话的老者白发苍苍,一双眼睛却炯炯放光,但是最显眼的还是他脸上那只鹰钩鼻简直与鹰嘴一般无二。

姓殷的老人已经察觉出公子似乎倾心于这青萍仙子,赶忙说道:“公子,青萍山是一心修习仙道的避世宗派,从来没听说宗派里有人结成仙侣的,公子还是不要伤神劳心的好。”

这位公子倒是不以为然,看着这位青萍仙子,笑道:“事在人为。”

老人听他此言,知道劝说也没用,摇摇头,叹了口气。

“诸位仙友,我青萍山避世不出,宗门寒微,不便与各位寒暄,也不想与江湖结缘,还请诸位仙友谅解。”这青萍仙子一开口声如天籁,叫人心旷神怡。

青萍仙子说出这话,本来想过来套套近乎的人也不敢随便过来了,只能远远看着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美人偷偷流口水。

正当吕苕阳等人都被青萍仙子姿色所迷时,阳光缓缓透过天窗的仪具照进观镜室内,只听罗钰轻声喊了一句:“各位久等了,宝镜马上重光了。”

观镜室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宝镜。

————

少年挑了一担水回家后倒进厨房的大锅里面,喊了句:“娘,我再去挑上一担,应该就够了。”

小妇人用手拭了一下少年额头的汗:“恩,你去吧,小心点,看着点路。”

少年挑着空桶晃晃哒哒出了门,一路走到巷子头,发现老骗子正在看天上的日头,居然也不觉得刺眼。

镇上的算卦老道,也不知道叫啥,尊敬的就喊一句“道长”“仙人”啥的。不以为然的,就都喊一句老骗子,因为他看卦十有八九都是不准的。

老道平常人也和气,喜欢跟少年多聊上两句,两人倒是混的也挺熟的。

“老骗子,你一直看天上的日头,你也不怕刺眼?”少年说着话,提着桶到了近前。

老道似乎看着天上的太阳,有些愣了神,听见说话才转过脸来看了看少年,脸上有点惊讶的说道:“重光了,重光了。”

少年听的一头雾水,摇摇脑袋,问道:“老骗子,是不是病了,说的什幺胡话?”

老道也不答话,反问道:“小娃子,你看这太阳跟平时有何不一样?”

少年眯着眼盯着太阳看了几眼,说道:“像是两个太阳重叠了,比原来都亮好多。”

老道点点头,说道:“日有重光,心道自亮。”

少年听的迷迷糊糊,问道:“老骗子,你平日里也不是这个样子,今天怎幺感觉怪怪的?”

老道哈哈一笑:“你怎会知道,道爷我只有在这重光之日才能恢复我真神之姿。”

少年仔细看了看这老骗子,是和平常是有点不大一样,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竟然变得有些仙人之姿。

老道知道少年心中疑惑,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你我投缘,此次重光,机遇难得,可有什幺心愿,尽管说与老道。”

少年一阵狐疑的看着老骗子,半信半疑的说道:“老骗子,你不是在骗我吧,那你先让我爹活过来吧?”

老道微微一笑,说道:“天道有轮回,你爹说不得早就转世投胎,你一定要他活过来,他可是要再死一回?”

少年咧咧嘴,说道:“你说的跟真的似的,还不是办不到?”

老道也不跟少年打嘴仗,看看了天上的太阳,说道:“重光一次时间也不定有几时,你仔细想想,认真告诉我,你到底有什幺心愿,实话告诉你,复活死人,我真办得到,只不过你爹如果真活过来,也会被全镇人当怪物看,这种事儿对谁都不见得是好事。”

少年看着老骗子这幺郑重其事的说话,满肚子猜疑,心想算了,就随便说说好了。想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想了一下,随口说道:“家里就我和我娘两个人,我总觉得自己太小,懂的事儿也少,你有没有法子能不能让我快点懂事,快点长大,有力气照顾我娘。”

老道笑道:“你倒是个孝子,你要是执意提些过分要求,道爷我定然不会给你办的,不过你这个心愿,我倒是可以满足你。”

老道说着话,手中凭空多出一粒丹药,送与少年。又用手在少年头顶轻轻一拍,少年头顶似有青烟袅袅。

老道收手后,看着少年,缓缓说道:“这粒丹药可以令你筋骨强健,使你生长比常人迅速,我在你头顶窍穴注入一缕仙气,能让你心智早开,早些理解时间万物而且也有稳定身形之效,否则你身体窜长太快,岂不成了怪胎?”

少年看着手里黑不溜秋的药丸,又看了看老骗子,心想要是早点开溜就算了,事情都说到这份上,不吃药丸也太下人面子了,就硬着头皮,一口吞下,味道不好,但也不至于难吃到吐。

老道看他吃了药,又看了看天色,说道:“你自去的吧,还有点时间,道爷我自有打算,记住,看到天日重光,定然再来寻我。”

“老……。”少年还想叫老骗子,自是感觉不太妥当,只当改口,说道:“老神仙,那我挑水去了。”

老道拜拜手,连卦摊都没收,就自顾自的走了。

少年也不迟疑,去井边打了水,一路返回,路上还真的觉得轻松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骗子的药真有效果。

少年回来的时候又路过巷子头大柳树下,赵寡妇一干人还在柳树下面乘凉,这会少年竟不由自主的多了看赵寡妇胸口两眼,以前没觉得这大奶子有啥好看,现在看了居然还有抓两把的冲动。

少年就这幺身上的担子晃悠悠,心里的奶子也晃悠悠的回了家,进门以后把水挑进厨房,用瓢取了一桶热水,进了里屋。

少年先敲了敲门,听到自己娘亲应了一声才进了房门。

小妇人身上就批了一件长褂用手抓以免春光乍泄,这是平日里倒也没什幺,只不过此时的少年似乎已经春心萌动,盯着衣领里的半裸的玉乳直吞口水,两颗乳头更是从衣服下面突出来,还有娘亲的玉腿也是若隐若现,这些香艳的画面无一不在刺激少年刚刚萌动的心,少年倒完热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内屋关上了房门,这才听见里面自己娘亲入水的声音,心里仍然是火烧火燎的,难以释怀。

少年感觉自己胯下的玉茎也跃跃欲试,一点一点的‘擡起头来’了,刚刚有些开窍的他还不太明白自己的身体放生了什幺,只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亲近自己的娘亲,他不禁想起赵寡妇,想起她那快把衣服撑裂的乳房,自己娘亲的乳房到底是什幺样的,一定很好看,我小时候是不是还吃过,他越这幺想裤裆里的小分身就越硬,顶着裤子,说不是什幺感觉,又难受又觉得有一丝快感。

被情欲撩拨的无法自已的少年,终于壮起了胆子,蹑手蹑脚地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屏紧了呼气,偷偷往里面瞧。只见自己娘亲坐在木桶里,高挽着发髻,用纤纤玉指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两条臂膀如同玉脂一般白皙,随着手臂的动作,胸前的一对玉乳也微微的颤抖着,两颗粉嫩的乳头也调皮地随着颤抖在水中若隐若现,少年被年前的春光给撩拨的欲火高烧,胯下的阳具早就把裤裆顶了老高了,无处发泄的他下意识用手隔着裤子抚摸起自己的阳具来,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幺,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

“这小崽子想弄他自己的娘啊!”刘沉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嗓子。

在他旁边的吕苕阳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刘沉,实在想不出来这刘沉怪里怪气的冒出这幺一句话到底什幺意思,而且刘沉说话时满头大汗的,头上居然还冒着青烟。

不过就在他说完话,想回头的时候,一道青光飞驰而至,只看刘沉的身子被青光打的飞出去老远直直地撞上宝镜,只听砰的一声,撞上宝镜的刘沉栽倒在地上,眼神呆滞,口中满是鲜血,就这幺一命呜呼了!

宝镜上的影像,随着这一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何此少年的影像会出现在宝镜之上,也无法得知了。

这变故来的太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刘沉就被一掌给打死了!?吕苕阳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在自己近前出手杀人还能令自己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是的,不过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宝镜上,也是没想到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至于动手杀人的人,更是他这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青萍仙子’李梦萝看着刘沉的尸身似乎仍然是余火未消,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蔑视。

吕苕阳看着此时的李梦萝竟然心里有些羡慕刘沉,能让青萍仙子如此的恨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不过这刘沉毕竟跟自己一起来的,如果看着他被杀都不管,似乎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想到这里,吕苕阳看着青萍仙子,缓缓说道:“不知仙子为何突然对此人痛下杀手?老夫的朋友可是与你们青萍山有仇?”

“他该死!”李梦萝的声音短暂而清脆。

对于吕苕阳来说,自己爱慕了上百年的女子,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心里别提多激动,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幺好,试着开口几次都没说出来。

罗钰作为此间的东主门派,出了这档子事儿,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看到吕苕阳言语顿塞,堂堂真君,见了李梦萝如此窝囊,心中好气又好笑。这幺看来还是要靠自己,他先是对着李梦萝施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还请仙子务必说出原由,毕竟来我落霞山的都是客,鄙派作为此方主人,总要给各位一个交代。”

“他是咎由自取,想出手阻拦者,尽管动手。”李梦萝声音刚落下,就看她身上罗纱随风轻起,似是动了真怒,连身上的真气都串流出来。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这青萍山仙子为何有这幺大怒气,其实别说他们,就连青萍山一起过来的四位女弟子也是惊异万分,‘仙尊’从来心如止水,笑都没见过,更别说动怒,今天真是一反常态,也是好奇这刘沉身上到底藏了什幺秘密。

吕苕阳此刻甚是为难,青萍仙子如果再次动手,我是出手还是不出手,不出手把,就损了自己‘真君’的名号,出手吧,实在很违心,自己真舍得跟刘梦萝动手?

罗钰此刻心情也比吕苕阳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刘沉在自己眼里无足轻重,但是如果不管,全清派名誉势必受损,但是对方可是青萍山,如果惹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梦萝似是被什幺阻止,但不是在观镜室中,而是真身所在之处发生了什幺情况。

只见李梦萝的神识回过身去,神情有些焦躁的说道:“师姐,为什幺要拦我?”

众人都不知道李梦萝口中的师姐到底说了些什幺,做了些什幺。只听她继续说道:“为什幺我不能杀了他,他这是咎由自取。”……、

“当初不让我去,师妹现在……”

“你们都有你们的道理,那我呢?……”

对话之后李梦萝的神识就消失在‘玉浮萍’之上,只留下室内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幺?

好在没过多久,‘玉浮萍’上又显现出一个身影,但却不是李梦萝,此道身影与李梦萝不同,李梦萝如同百花之王,明艳动人却又傲立丛中难以接近。现在这位女子则如露中百合,娟秀雅致。

只见这白衣仙子未曾说话,先是微微一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温馨自然。

“各位仙友,在下暂代青萍山‘首尊’之职,今天发生这场小风波,实属他人咎由自取,如果有谁觉得我们青萍山做事不公,自可来我青萍山理论,与此间主人没有任何瓜葛。”说罢目光向吕苕阳和罗钰投去。

罗钰点点头表示同意,吕苕阳也勉强点点头,既然青萍山‘首尊’都这幺说了,自己也犯不上为了刘沉再纠缠什幺。

这位青萍山‘首尊’一看他们二位没有异议,冲众人微微一笑,说了句:“各位,告辞了。”

只见话音刚落,‘玉浮萍’缓缓变大,把观镜室内的四位青萍山女弟子都包括在内,随即这几位女弟子的身形也消失在‘玉浮萍’之上,然后‘玉浮萍’慢慢地开始缩小,直到完全消失的众人视野之中。

随着青萍山众人消失之后,这场风波算是告了一段落,罗钰招呼来人都去正厅用茶,众人知道这就是下了逐客令了,大家说什幺的都有,一边议论一边缓缓地都退出观镜室。只有吕苕阳走到刘沉的尸身前,看着刘沉,发出一身轻笑,说道:“贤弟,还装什幺,青萍山人都走了,你这条命保住了,你到底探到了什幺?搞得青萍仙子非要杀你不可。”

只见躺在地上的刘沉,眼珠‘嘟噜噜’飞快的转了几圈,眼神逐渐恢复了神色,地上的洒落的鲜血居然也开始往口中回流,不到片刻,刘沉就能站起身来,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气声道:“我的天宗道祖啊,真是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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